(重生)尘霜微凉 271 六丑·金玉漫堂·承

作者:谶成命局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3-03-05 00:25:43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唐申已经不是少年许多年了。少年人固执己见以为天降大任的种种热血,他早已不再投身,于是险些遗忘少年人究竟有多难缠。

难缠到他同季成泺策马走出大半个街道,回头望一眼莫秋雨离去的身影,这才放慢步伐。

身侧季成泺笑说:“莫小公子向来有主见与想法,自认稳重沉着,没想到竟生出这般的奇思妙想,并且放手大胆地去做了。”

唐申对此,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做唐门杀手两辈子,不论怎样的冷语辱骂奉承怀疑都听过,也自诩见过许许多多无法理解的习俗,数十年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要聚众口吐莲花的。须知从头到尾他并没有刻意做出与莫秋雨为善的举动,察觉其态度转变之时也没有刻意诱导,莫秋雨天马行空走上这条路,着实在他意料之外。

莫非他能苛责莫秋雨?能,却没有必要。唐门中人最忌讳声名外扬,雷越却不忌,他若想在他人心服口服的情况下插足霹雳堂掌舵之位,首先便要雷越这个姓名为他人所知。雷元江说他一千道他一万的好,别人只当他迷惑了雷元江,但若能引来更多人说同样的话语,无论真心假意皆生裨益,故此莫秋雨行事,反倒是有利。唐申并不反感来往的霹雳堂弟子在莫秋雨授意下的那些阿谀奉承之语,他多少也能体谅百舸争流你进我退的心情和动机,至于过分的宣扬是否会造成损伤,则在利益衡量下显得无足轻重,他总不至于沉浸在这些……幼稚的夸赞之中。

“若能令他有事可做,随他去吧。”唐申摇头,顿了顿,作关心言,“我只忧心小泷是否会另作它想。”

“小公子怕是没有这个空闲。”季成泺失笑,将自己所知尽数托出,“我闻府中侍卫琐语,近几日随着赶来族宴的人数增长,越发多的人家前仆后继‘偶遇’小公子闲聊,言语有定亲结亲亲上加亲之意。小公子如今连出门游乐都不敢,把自己关在院里,叫人取来素银一箱,似乎开始捣弄银器。”

“银器?”

季成泺颔首:“据闻是瞧见那位苗疆来的罗公子身上银饰与中原银饰有所不同,心下好奇,来了兴致。”

唐申便不再问。

他已得知罗谷雨是雷元江替他劝下,雷元江默许其居住在府上,用意可想而知。

二人不时便来到县衙。

县衙依然是懒于修缮的模样,孙捕头老早守在门口,瞧见二人远远便迎上来,吩咐跟随在身后的三个新捕快牵住马匹,露出笑脸:“大公子,我已照莫小公子的吩咐,将贼人收押狱中,派人看守,您可是现在要探?”

唐申并未回答,而是微微侧脸看了季成泺一眼。得到授意,季成泺出言:“府中事多,大公子探了协犯便要离去,孙捕头,狱中的人怕是要劳烦你费心拷问。”

“谈不上费心,小事一桩尔。”

孙捕头当下领二人往县衙中去,屏退左右,亲自守在门外。

因是雷家亲属,协助贼人潜入庐陵的一家人仅仅被看守关押在县衙侧厅。唐申推门而入,脚跟尚未站稳,急退二步,避开迎面扑来的女人,任由其跌在脚边。季成泺更是眼疾手快,挺身往唐申身前一挡,代替唐申被人抱住小腿,叱喝:“你想做什么!退开!”

脚边的女人已顾不得她抱的是谁的腿,坐在地上哭嚎:“二位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的啊,如果我们不从,他们就要杀了咱们夫妻倆,还有这些无辜的伙计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己,我们哪里可能帮那些亡命之徒害你们呢?二位爷大人有大量,开开恩,就饶恕咱们这一回吧!”

女人的相公一副中年商人惯有的大腹便便,就站在她身后不远,瞧到季成泺腰间挂着兵器,眼中闪过恐惧,上前来拉女人:“别说了,阿雅快别闹了。”

女人甩开相公的手,哭喊的更厉害了:“我闹什么呀!咱们千里迢迢来赴宴,路上累个半死不活不说,临到了还要给人捏着性命百般威胁吓得魂不附体!那挨千刀的贼人好容易被抓住了,本该是受害者的我们却成了阶下囚,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赴这个宴!”

看似自哀自怨,实则女人的话无处不在指桑骂槐,认为唐申错怪好人。

季成泺如何能够容忍,当下道:“你这女人在说些什么!分明是你自己贪生怕死,如何能怪到其他头上?”

女人一拍大腿,道:“那可不是,二位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我只是个小妇人,哪里能够相提并论?可怜我与我家相公,寻常百姓哪里敢招惹什么仇家,遭了无妄之灾!”

季成泺听得出来,女人言下之意,是雷家自己招惹的仇人,为此殃及池鱼是不是太过不厚道?他一时被女人尖利干嚎闹得脑仁疼,指着女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唐申并不为这种小伎俩所惑,抬手在女人哑穴上快速一点,还了满堂的清净,才说道:“匪徒挟持非为尔等之错,但入庐陵以后你们并未如实告知,还企图为匪徒隐瞒,由此可鉴尔等也并非无辜。可知若匪徒得手,今日十数条性命将葬身火海,对于这些人而言,又何尝不是无妄之灾?”

季成泺得提醒,按着女人肩膀将其推开,冷眼看其丈夫将其接住。女人甚是愤愤,张口发不出一言,便张牙舞爪。唐申也不去理她,径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你我同为雷氏一族,劝尔等安守本分,待族宴一完,自放尔等离去。”

不再理会女人无意义的举止,唐申告知完毕,抬足离去,季成泺紧随其后。若非此二人流淌着雷家的血,又逢族宴此特殊时候,唐申甚至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随意指派一下属告知即可。显然此二人不可能因此感激,唐申更不会多做解释。

孙捕头在门外,并无探听之心,奈何女人尖嚎声过大,叫他即便是想堵住双耳亦为时已晚。他恼此人不识好歹,唐申二人出来后立即重重锁上厅门,对左右朗声道:“愚民不知悔改,定给他们点苦头吃上一吃!”

季成泺一脸晦气地拍打适才被抱过揉皱的衣摆,瞧唐申不似要开口阻止、也没有赞同的意思,冷哼:“苦头和饭,我想都不必了。”

二人匆匆来,匆匆离去。即将跨出走廊门槛之时,门外直入一人,险些当面撞上唐申。

孙捕头被吓得心头重重一跳,怀疑自己今日是不是水逆,念着白日出门前该依母亲的话给菩萨上柱香,大声呵责:“大已!怎么走路的!不是命你们牵好大公子的马吗,急急忙忙走来走去做什么?”

那叫大已的年轻捕快也吓了一跳,忙不迭道歉,捂着肚子满面尴尬道:“抱歉捕头,我似乎吃坏了肚子,想……”

话犹未尽,孙捕头已经猜想到接下来的场面,赶紧打断:“行了行了,懒人屎尿多,别在这里碍着大公子的眼!”

大已摸了摸鼻头,尴尬地笑了两声,偷偷抬眼瞧了唐申一眼,在孙捕头再度开声责骂前着紧离去。

近几日瞧他的人多了去,未感觉到恶意,唐申并不放在心上。不但如此,真正身居高位带来的便利,唐申近来可谓颇有所体会。都问古往今来为何数不尽的人削尖了脑袋要向上爬,倒不是被人察言观色的感觉如何好,而是许多话,身为“唐申”或者身为“雷越”不能说,如今却有了数不清的人抢着替他来说。

繁华权势迷眼之极,若非有过去记忆的种种鞭策,换作一个真正出身乡野的年轻人,不知世事深浅,怕是早就迷失在高高在上的假象之中。

到了大门,孙捕头离去前吩咐的三人竟仅剩一个守住马匹,孙捕头脸色当下为之一黑,喝问:“云博,怎么回事,人都跑哪里去了?沉俞呢?”

余下的年轻捕快答道:“捕头,沉俞他们都去了更衣,今日出巡回来晚,大伙吃了凉食似乎都闹肚子。”

孙捕头从不在县衙用饭,自是不晓得此事:“于是便留你一人?”

年轻捕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已刚走,我其实已经去过几回。我们刚才还在商议,是不是得去街口王大夫家讨些药回来喝几口。”

说着,有几名捕快面有苦色快步归来,被满面嫌弃的孙捕头喝止在原处,随后他亲自将马匹牵来递到季成泺手上,歉意道:“我这些下属太不长进,让大公子看笑话了。”

县衙虽是给雷家办事,到底不是正式下属。唐申没说什么,季成泺自然态度温和应了一句无妨,牵过马匹。二人翻上马背,离去前,唐申若有所查,转头往公堂拐角处瞅了眼。

唐申并未掩饰自己的动作,孙捕头几人下意识亦顺着唐申的视线望过去,除了斑驳落灰的墙面与一颗矮小的杨柳,并未瞧见什么:“大公子?”

“无事。”入县衙以来,唐申第三次开口,“县衙门墙有些萧索,是时候修缮修缮。”

话罄,二人驱马离开。

直至走出县衙大门好些距离,察觉到唐申的沉默,季成泺快走几步低语:“大公子可是在想监察御史一事?”

唐申并未否认:“他来得巧,不得不令人防备。”

“属下亦觉得如此。”季成泺尽职尽责分析道,“即便没有孙知府得来的内部消息,属下思来想去,监察御史想要派人打探主家消息,伪装成平头百姓接触不到,作个武林人士又过于显眼。反倒是跻身入官府更为可行,一来庐陵官府清闲,二来这些时候又逢官府吸收新鲜血液,嫌疑反而小了。”

顿了顿,季成泺继续说道:“原本要查只是稍微费事,偏不巧赶上寒衣节这个大日子,腾不出手来。”

唐申颔首:“罢了,此等大日子,在庐陵城中义父眼皮底下,且看他们能翻起什么风浪。”

县衙内,待雷家大公子背影走远再望不清,伸长脖子探看的孙捕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捏了捏酸痛的颈肉。

按理说,自舅舅孙知府上任以来,孙捕头自己是打小就随着舅舅熟悉雷府的。他在雷家家主以及雷家姑奶眼前说俏皮话讨赏,并非一次两次,可每每对着雷家大公子,他便不由自主端正自身。许是他尚不熟悉大公子性情,许是同龄人之间的自尊,不愿对方将自己看轻了去。

复而深吸一口气,孙捕头扭头斥责一干捕快:“你们几个,存心要我丢脸是不是?”

“咱们这儿的差事已经是顶天的清闲,你们吃了睡睡了吃,每日除了处理些家长里短就是站着不动纯养膘。我寻思着我的要求也不高吧,就要你们在大公子面前拿出点样子来,结果居然给我来了一出闹肚子!”

捕快们被训得犹如鹌鹑,嚅嗫着:“可是捕头,这、这我们也不能控制不是……”

“罢了,跟你们这群榆木脑袋没啥可说的。”孙捕头把手一挥,决定不看这群碍眼的鹌鹑,边往县衙外自家方向走,边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们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大公子觉得县衙陈旧,你们从今晚起,就好好给我把县衙内外全部翻新一遍,别想着出门偷闲!”

捕快们诺诺应是,旋即垂头丧气地散开。

在灯火照不到的门墙拐角,屠小满谨而慎之地露出一只眼睛,往外张望。发现她至讨厌的那个狡猾家伙确确实实离去,而不是潜藏在哪个角落里要揪她出来后,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或许那家伙并没有瞧见她,只是单纯说一下县衙的修缮问题?屠小满如此自欺欺人地想,摇摇头,又在心中暗道,就算看见了,那家伙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对计划没有影响。

念着心中计划,屠小满偷偷潜入黑暗之中。县衙里的捕快都是些仅会三脚猫功夫的乌合之众,她很轻易便绕开,不多时,就在约定的隐蔽之处看到了约定之人的身影,是一位年轻捕快。

这年轻捕快的身手显然也不大行,屠小满潜至他身后,拿手在他肩上一拍,他才醒悟到有人近身,急忙转身倒退数步,压低声音质问:“你到底是谁,为何约我见面,这张纸条又是什么意思?”

年轻捕快甩手,将掌中握成团的纸条掷向屠小满,被其轻易接住。屠小满不必看,也知晓纸条上写的几个大字——我们知道你是谁。屠小满细心地将字团收好,以求不露一丝破绽,笑道:“大哥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早就查过了,你的身份虽然没错,却隐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你家长姐,正是监察御史大夫人身边的大婢女,而这监察御史的大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贤妻、是其智囊。”

丝毫不提那日在乱葬岗见过年轻捕快一事,屠小满勾起耳边一缕发丝玩弄,继续道:“雷家近日忙得很没空管你,但你真以为如果没有我们帮忙遮掩,你能逃得过孙知府他们的调查吗?要知道,但凡是为了雷家,赣章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是不上心的。”

年轻捕快脸色一变,屠小满所说正切中他一直以来的提心吊胆:“……你们想干什么?若想要我出卖路大人,我大可告诉你们,不可能。”

“大哥哥,你不必这么害怕。”说到害怕二字,屠小满噗呲一笑,“如果我们要害你和监察御史大人,直接向雷家通风报信不就可以了吗,何必两次出手帮助你们呢?”

“两次?”

故作天真地歪了歪脑袋,屠小满说:“是啊,帮你遮掩身份是一次,将雷家账簿一事传递给你们监察御史大人是一次,可不就是两次?”

年轻捕快这回总算是弄明白了:“原来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帮大人?”

“敌人的敌人,自然会成为朋友。”屠小满没有明说,故作叹息,“可惜你们监察御史大人不是很信任我们,明明等着我们夺来账簿交予他即可高枕无忧,却要派你来暗查,还来了个偷龙转凤隐藏起来,让我们失去了与他的联络。”

“但我们主子是个喜欢以德报怨的人,你们不信任我们也无妨,我们还要帮你们第三次。”

年轻捕快警惕道:“怎么帮?”

屠小满神秘地笑笑:“算算时间,那护送雷家账簿的人,也该到……凤城了吧?”

同一时间,凤城。

道旁不起眼的老饭馆外,三人三骑修整完毕,低调踏上归途。

尽管凤城与庐陵相距不过策马两个时辰的路程,庐陵不夜之城的风情面貌在此处却是一点也未见。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多是酒鬼赌徒寻花问柳之辈,除却酒肆饭馆俱都打烊,路上不见灯火,仅有一轮明月清辉四洒。

不堪这寂静冷清,三人之一只得无话寻话讲:“唉终于快能摸到庐陵的城墙,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回去后总算能安安稳稳睡一个好觉。”

另一人玩笑道:“怎么,老吴你当年可是被称为小白龙的衡州大侠,不过忙活了一个多月就不行了,这可有点对不起你过去的名头呀?咱们从前哪一天不是这样奔波,况且这回还算顺利,信安全送到,东西也好好保护着,路上没起什么风波。”

“老姜你别瞎说。”说到风波,老吴颇有些感慨,“往年这差事家主不都是交由徐笙哥来办,今日如何轮到余岳哥来?说起来,还是同余岳哥一行舒心,徐笙哥哪都好,就是容易搞得大家风声鹤唳。”

打头的余岳笑了一笑,并不接话。

事实上今年家主也是要将此事交由徐笙,余岳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日他只是心中苦闷多说了二句,大公子随口提出一策,却助他夺了魁首,实在叫他心中感激。至于对老伙计徐笙,余岳也只能在心底说一句抱歉,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素来没有徐笙脑子转的快,要想不被比下去,只能抓紧每一次机会。

想到庐陵就在眼前,余岳不禁放松下来,就连路过醉倒街边的各个闲汉,也觉顺眼许多……嗯?等等……来不及细想什么不对劲,直觉便教余岳将腰间兵刃抽出,他身后闲谈的两个同僚听见长刀出鞘之声,亦反射性地拔出腰刀。

察觉暴露,道路两侧近十个倒下的、未倒下的醉汉们纷纷暴起,抽出和着衣裳压倒在地的兵器,扑向马背上的三人!

三人武艺不俗,眼疾手快在伏击者身上戳出好些洞来,其间更是夹杂着断肢。偏偏这些人并不与他们较量,顶着伤口悍不畏死地往他们身上扑,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生生将他们三人从马背上拉下来。街道两侧的屋檐上,手持弓弩的黑衣人站立起来,在为首一个黑衣人的指挥下,按下扳机!

□□如雨,簌簌而落,不顾底下伪装醉汉之人的哀嚎与死活,将能够覆盖的一切都刺穿。接连三轮箭雨过后,为首身材雄健的黑衣人才抬手制止左右,黑夜中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街道。

一息,两息……底下再无动静,似乎所有人都毙命于箭雨之下,为首黑衣人见状,纵身跃至地面。就在左右下属放下戒心的瞬间,三人掀开压在身上被射成刺猬的尸体,从怀中掏出雷火弹,奋力掷向两侧持弩人。

雷火弹在屋脊上爆炸,炸出数蓬血雨以及烈烈火焰,在深秋的冷风之中迅速蔓延。幸存的黑衣人并未被吓退,火与月光之下,他们清楚瞧见能够迅速逃离的马匹早已死去,余岳三人虽然用尸体挡下了大部分箭支,仍然有漏网之鱼狠狠扎进肉里。

他们似是嗅到了肉腥的老鼠,朝三人蜂拥而上。不似先前醉汉,这些老鼠的身手竟可圈可点,尤其是为首黑衣人,一人便可与余岳斗个不相上下,惶提还有许多助力!余岳与为首黑衣人对阵,另外二人阻挡其他人,三人合力起先还算游刃有余,渐渐地动作越来越慢,伤口刺痛,手足虚软,由此迅速察觉他们怕是中了毒。

怎么说也是唐门的老对头,霹雳堂近卫总会随身携带解毒丸。然而等老吴在两人为他掩护下从怀里掏出装有解毒丸的瓷瓶,却发现瓷瓶的瓶盖被人拧开,瓶中解毒丸早已滚落不知去往何处,当下咬牙切齿:“该死!那些醉汉!”

余岳与老姜闻言,也接连摸向自己怀中瓷瓶,结果无一不被打破。这令他们三人察觉,眼下恐怕不是一场普通的袭杀,对方是有备而来,显然别有所图!

他们三人身上有什么能让别人觊觎的?

越是与敌人纠缠,毒素流动的速度越快,动作越是迟缓。对面为首的黑衣人寻到机会,一剑刺向余岳胸膛。余岳险之又险凝神避开,长剑却割裂他衣襟,旋即剑锋用力一挑,藏在他怀里的一个包裹被长剑挑起,高高飞出。

包裹上的绳结被割裂,封面的牛皮以及内里的油纸和丝绸全数散开,落下一本二指厚的书册。书册落下,被两只手分别用力拽住前后封皮,刺啦一声后,自书脊一分为二,黑衣人首领与余岳各执一半。没有想到损坏了目标之物,黑衣人首领一时没能回过神,被老姜一把抱住双臂困住。

老吴见状,从怀里掏出仅剩的雷火弹,举在身前做投掷状威胁靠近的黑衣人,朝余岳大喊:“余岳哥!我们来拖住他们,你带着东西,速走!”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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