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现在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本心，这样吧，等我哪天弄清楚了，再告诉你。”
“那……一言为定，拉个勾。”
程灵素眸弯如月，伸出一只手的小拇指。
龙蓬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笑笑，“小姑娘，我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不用做这种幼稚的事了吧？”
“来。”
“这……好吧。”
龙蓬伸出手，与她的小指勾上，只觉她的手指很瘦，隐隐可感觉到指骨，程灵素笑了笑，说道，“拉勾上吊，一百不许变。”
“那还要盖个章吗？”
“自然是要……”
程灵素抬起头，惊道，“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个。”
“怎么会，我也年轻过的好吧。”
“你现在年纪很大吗？”
龙蓬说笑间，食指卷起藏在黑发里的一缕白发，“小姑娘，论年纪，你都能喊我爷爷了。”
“骗人…”
龙蓬微微一笑，将道士髻散开，重新盘了起来。
“小姑娘，你现在准备去哪。”
“别喊我小姑娘。”
“怎么，你这个头，难道不小吗？”
闻言。
程灵素突然感觉面前这个人又有些讨厌了，小声嘀咕了句，正色道，“正式认识一下，药王谷，程灵素，灵素二字，由《灵枢》、《素问》两本医学经典而来，你呢？”
“我…我名字是自己取的。”
程灵素微微一怔，她没追问缘由，只是说道，“自己取的？有什么寓意吗？”
“没有，真要我说出来一个的话，那就希望自己能像小蓬草那般生命力顽强，无论遇到何种境地，都能顽强的活下去。”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姑娘，你那个吕小妹吗？”
“那个吕小妹嘴馋，就先入街头的花食阁，我方才也准备过去的，谁想到被你这么耽搁了，还有……”
程灵素抬起头看着龙蓬，严肃道，“你可以像胡大哥他们这样称呼我灵姑娘，不许再喊我小姑娘了，我已经十六岁，马上十七岁了。”
“马上十七岁了，你何时生辰？”
“八月十五……”
程灵素忽然停下，疑惑道，“你问我何时生辰做甚？”
“八月十五，中秋圆月，是个好日子。”
龙蓬点了点头，问道，“你想要什么，我尽力帮你实现。”
程灵素怔了怔，看着龙蓬真诚认真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对什么女子都是这样的？”
“那样？”龙蓬不解。
“没什么…”
程灵素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依着你大客卿的身份，出手定然不凡，你让我好好想想，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行，你想明白了早点说，不然过了生辰，我可就不认账了。”
程灵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会说这种掉面子的话，“真的不认账了？”
龙蓬看了她一会，笑道，“逗你的，什么时候都行。”
“这样吧……”
龙蓬从怀里取出方才买来的那把檀木簪，从袖口取出银针，在上面刻了个小小的“龙”字。
“这根簪子，本来是准备等我过些天回师门，给我阿姐的，现在就放在你哪里，你想明白，就拿这簪子来找我。”
程灵素接过木簪，看着上方小小的“龙”有些出神，点了点头。
“我可当真了。”
龙蓬笑了笑，“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走哪都容易得罪人。仇人遍地，朋友却很少，要好的朋友就更少，你算是一个我觉得顺眼的。”
“所以，当真吧。”
“对了，你先不是说要去那什么花食阁，不能不能带我一同前去？”
“带你一同前去？”
程灵素复述了一遍，。
炎洲。
大宋，嘉兴。
“为什么你不守信约……不守信约……”
“深谷孤寒，你一人未免寂寥了些，过儿这便来陪你。”
……
一名相貌清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卧于榻上，梦中呓语着。
“过儿，是谁没守信约啊，让你哭成这样？来和娘说说？”
只见位身形清瘦，脸色苍白的妇人温柔的扶起杨过，细心喂着汤药。
“过儿，你可要快些醒过来，你不是想要去终南山吗？你这般躺着，怎么能去呢？”
穆念慈说着说着，眼泪似珍珠般滚落，打着补丁的粗布衫已然湿润。
“唔……”
杨过悠悠转醒，见着名眼熟妇人坐在床头掩面哭泣，甚是疑惑，又瞧见四周更觉熟悉。
“难道这世间真有那幽冥之事？只是为何觉得这般熟悉……”
“过儿你醒啦？！”
穆念慈惊喜出声，将他揽入怀中，紧紧拥住，不舍分开，生怕在出什么异常。
“咳咳……”
听到咳嗽声。
穆念慈反应过来，赶忙松来，一脸的关切与慌张，“过儿，对不住，是娘太激动了，你还好吧？”
杨过缓了缓神，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清瘦女子，声音沙哑。
“娘…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是为娘不好，方才弄疼你了吧？”
“娘，过儿真没想到能在见到你，”
杨过使劲摇了摇头，抬起手拭去穆念慈的眼泪，传来的触感却让他一惊。
“怎么鬼魂的肌肤是温的吗？”
“你这傻孩子，这大过年的，说的什么丧气话？快点呸呸呸。”
见着儿子醒来。
穆念慈脸上也挂起了笑容，叫她看起来明媚许多。
“今个儿是年三十，过儿你猜猜为娘给你买了什么？”
“过儿？”
见着杨过不答话，穆念慈隐隐不安，将手放在了他额头上，未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过儿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吃城东许家铺子里烤鸡吗，娘给你买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我……”
杨过着实是被自己重生的事震惊到了，一时竟然说不出来，缓了好一会才稳定下情绪。
“娘，我觉得现在就跟做梦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啊……”
穆念慈语气里带起了一丝丝酸味。
“做梦还喊着姑姑，姑姑的，也不知道想着些为娘，真不知道为娘养你这么大干嘛？”
杨过苦涩一笑，他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无奈长叹。
“小小年纪的，叹甚么气啊？快些下床吃饭。”
杨过自然答应，来至饭桌前，便瞧见穆念慈夹起冒着油的鸡腿到自己的碗里，神态颇为柔和，
“过儿快些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娘你吃吧，我不是很饿。”
杨过笑眼弯弯，将那鸡腿送至穆念慈唇口。
穆念慈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泛起波澜，揉了揉杨过的脑袋，小小的咬了口，“好啦，娘吃过啦，你快些…咳咳……快些吃吧。”
穆念突然咳嗽，脸色也白上了两分。
杨过察觉到，神情凝重起来，摸向穆念慈的右手脉门开始诊脉。
对于他这个古怪的举动，穆念慈也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却并非抽出手，而饶有兴趣笑着。
“小杨大夫看出什么来了？”
“肝气郁结，劳累过度……”
杨过渐渐严肃，沉声道，“娘，你往后可不能再这般损耗身体了，还有…还有以后多想些开心事，你不是还有我在这吗？”
怔怔的望着自己这个自小就顽皮的儿子，穆念慈一时有些恍然。
“娘，你答应我啊。”
杨过这时已想起，两年之后，穆念慈会病逝。
那时他年纪小，什么都不知晓，以为穆念慈是染上风寒去世的，可现在才知道是因为积劳成疾，抑郁而终。
穆念慈回了回神，眼睛弯弯，神情慈和，“过儿长大了，知道关心娘了。”
“娘，你还没答应我呢。”
“好好好，娘答应你了。”
穆念慈经不住杨过用着那般恳求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口应下，“那这下，小杨大夫可以吃饭了吗？”
杨过略感心安，微微颔首。
“现在可以吃饭了，不过娘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要多吃些好的补一补。”“好，娘都听小杨大夫的话好不？”
杨过连连点头，正欲答话，就听到了“砰——”的声巨响。
只见那紧闭着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朔朔寒风卷积着飘雪，吹入房内，灯火闪烁不定，室内冷上许多。
穆念慈惊诧，将杨过拉至身后，警惕的望着走进房门的那高壮汉子。
“林虎你这什么意思，下个月的租金我已经交过了。”
“穆姑娘，我家老爷以前同情你们母子，所以让你们一个月一付，不过你也知道……”
林虎嬉笑着，目光游离在穆念慈身上，“这同情不能当饭吃，所以嘛，咱们还是按照市面上的规矩来办吧。”
穆念慈低头杨过一眼，抿了抿唇，从荷包里取出全部的碎银子，还有枕头下几吊铜钱递了过去。
“这些钱应当够三个月的租金了，你快些离开吧。”
“这个嘛……”
林虎色眯眯的笑着，想乘机揩油，不料穆念慈收手甚快，致使其想法落了空。
林虎脸色阴沉了些，将那些个碎银子连同铜钱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凌乱的声响，听起来有些个刺耳。
“穆姑娘，你估计不清楚现在的行情，林某好心提醒一下，现在都是一年一付的，你这点银子可连零头不够。”
穆念慈眉头皱起，“不会的，我上次……”
“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
林虎出言打断，不怀好意的说道，“不过穆姑娘若是实在交不起，可以来一趟林府，我家老爷可一直很仰慕穆姑娘，希望得穆姑娘芳心。”
“况且，穆姑娘你若是跟了我家老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说，你家这个野种不是……”
“过儿有父亲，不是野种！”
“闭上你的狗嘴！”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起，前者温柔坚定，柔中带刚，后者稚嫩肃杀，杀意透骨。
“娘是如何教导你的，怎么能偷东西呢？”
杨过表情无辜，“娘，过儿说的是故事，是假的。”
“说故事也不行，过儿你记住，咱们要堂堂正正做人，坦坦荡荡做事，不说能成为什么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也不能干坏事，伤害别人。”
“孩儿知道了，您说的这些，孩儿一直没敢忘。”
“那你还偷鸡摸狗，是不是想吃鸡毛掸子了？”
杨过脸色微黑，“娘，你还听故事吗？”
“听，你继续说。”
“那能别动手不？”
“这个嘛，就要看你自己了。”
杨过无奈笑了笑，也只得随着穆念慈，反正她舍不得真用力，大不了屁股两天不能坐罢了。
一点都不疼，真的。
“那天我想着过节嘛，当然要隆重点，出门就要在偷…在买些肉。
没想到回来后，炖在锅里的鸡，还有米饭都被人吃了，我那个气呀，就扮鬼吓唬他们。
娘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给他们吓得哇哇叫，险些尿裤裆里，我瞧见都乐坏了。”
“咯咯咯……”
穆念慈展露笑颜，笑声很是轻松，悦耳，她似乎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你这孩子，怎么心眼这么小？”
“谁叫他们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饭菜给吃了，我还没尝到味呢，就什么都没了。”
“这倒也是，不告而取视为偷，小惩大诫也没什么。”
穆念慈揉了揉眼睛，虚阖着眸子，“过儿你继续讲。”
“好。”
“本来我想着继续吓唬她们，没想到你儿子我这破窑洞又来了一位道姑，还是位在江湖上了不得的人物，娘你猜猜是谁？”
穆念慈哪里猜得到，直接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跟娘这儿卖关子了，快些说。”
“哈哈……”
杨过一阵轻笑，说道，“那道姑名子叫‘赤练仙子’。”
“‘赤练仙子’李莫愁？”
穆念慈脱口而出，也清醒了许多，问道，“过儿，你从何处听过她的名讳，这道姑行事狠辣，杀人无算，并非好人。”
“娘，你别急，听我跟你慢慢道来。”
穆念慈抿了下唇，点头说道，“那行，你继续说。”
杨过继续说着。
不知不觉已过去小半个时辰。
听到杨过说自己在桃花岛、重阳宫受了欺负，穆念慈一阵难过，眼眶也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明知道是故事，可穆念慈稍住细想，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而最让她难过的是。
她觉得自己与黄蓉情同姐妹，丘处机又是杨康师父，怎么着也会有些情分在的，却未想到杨过会受到这般对待。
杨过已经沉浸在回忆里，并为发觉穆念慈的异常。
“后来有一天，赵志敬那个牛鼻子说要弄什么比武，查看武功的长进。”
“他只教我心法，没教武功，我岂会是哪些小牛鼻子的对手，被打的鼻青脸肿。”
“不过您儿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杨过犹豫一番，将那欧阳锋再次摘出去，“我知道闯了祸，就想着逃下山去。”
穆念慈擦拭干净眼角，带着些许期许的问道，“过儿，你…你逃走了吗？”
杨过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么多牛鼻子追我，我逃脱不得，一时失足，沿着山坡滚到了一座古墓前，被一名老婆婆救了，那老婆婆相貌生的吓人，可心底很善良，对过儿也很好，我很喜欢她老人家。”
“之后呢？”
杨过抿了抿唇，“她死了。”
“死…死了？”
“在重阳宫内，为了保护我，被那个郝大通一掌打死的。”
穆念慈沉默良久，沉声道，“过儿，娘要活的长长久久的，不能让旁人欺辱你。”
杨过闻言，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人若是心有死意，那旁人如此劝阻，亦是无用之功。
杨过不想在让穆念慈郁郁而终。
故而。
要先给她一个活下去目标，亦或者说是动力。
“娘的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过儿，之后还有吗？”
杨过眼眸亮起，“还有的，还有很多。”
“之后我就遇见了姑姑，她是古墓派的掌门，也是她救了我，还收了我当徒弟，教我武功，她是世上对过儿最好的人……”
见杨过谈起这个“姑姑”时，眼睛亮若星辰，整个人身上的生活气。
穆念慈那是一阵好气，又是一阵好笑，只觉他这点大的小孩儿竟然都想着媳妇。
“那娘和你那个姑姑谁更好？”
杨过愣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了，娘就不为难你了。”
穆念慈打个长长的哈欠，“你那个姑姑叫什么？”
“姑姑她是师祖收养的弟子，并为正式取名，名字就叫小龙女。”
“小龙女…小龙女，‘龙’字，本是很阳刚的，这么取名字，倒是巧妙许多，不落俗套，不错不错………”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穆念慈揉了揉眼睛。
“过儿，娘觉得乏了，就先睡了，你这个故事，以后再说吧，你也早些歇息，毕竟病才好。”
“知道了娘。”
杨过回了句，无半点睡意。
他很怕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这是个梦，望着外面清冷的月亮，一阵发呆。
【连接成功……】
【内测开始倒计时：999天22时11分钟。】
姓名：杨过
气血：
内力
模板：NPC…错误…玩家…错误…
声望：籍籍无名
境界：后天
名号：神雕侠(未开启)；神雕大侠(未开启)
武学：【惊涛功：未入门】【玉女心经：未入门(1％)】【玉女剑法：臻至圆满(100％)】【移魂**：臻至圆满(100％)】……
任务：未开启
经验：未开启
系统评价：无语
————
望着突然在眼前出现的半透明光幕。
杨过着实蒙圈，饶是他经历一十六年沉淀的性子，还是有些稳不住情绪。
“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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