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破晓 第十四章 现实

虽然北方的桃花总是开的晚些，加上春秋居这怪异的气候，可能会更加晚。

但总会有花落的那一天，此时占了春秋居近一半地方的桃花树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了。

结合中央水池里开的正盛的荷花，显得有些苍凉。

叶珩以前住在桃花山，却并没有见过桃花。听铃儿说院子里这些都是，可惜错过了。

“但愿明年有机会看到”

清晨，叶珩独自吃过早饭，就坐在水池边，他在等董秋水来找他，今天他要第一次离开将军府。

叶珩略显郁闷，并不是在为今天的未知而担忧。既然董贞说了，不会让他死掉，他是相信的。

叶珩想了想被他放在床头的那本“十一经”，叹了口气。

“当年那么大的事情，先生都没让我学武，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叶珩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铃儿的声音，“少爷，大小姐来了。”

叶珩站起身，大踏步而出。

升龙自古繁华，“大夏不兴盛，升龙独屹立”

大夏天下第一国的地位，并不是董贞短短十年时间可以确立的。

现在各方势力，只知道大夏武有大将军董贞下属百万军马，文有太傅齐鸿林领衔数百士族。

殊不知，能有今天，最大的原因还是大夏几代皇帝励精图治的结果，否则，这升龙城怕还只是他国都城。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队行人十分引人注目。

为首的是一位公子哥和一位姑娘，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身后跟着些家丁，但个个身上散发着杀气，可见并不是单纯的随从。

“小妹，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少年也就是叶珩看着周围的热闹场景，看似随口问道。

少女董秋水则习以为常了，从小是在京城长大的，小时候，董贞每当上大将军的时候，也许才过的更轻松吧。

她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可是你门男人最喜欢的地方，不过……”

叶珩一头雾水，“不过啥？”

“别告诉我爹，”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娘和我爷爷也不准说。”

感觉到异样，少女转身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叶珩早已停下步伐，望着一个地方睁睁出神。

“奶奶，你怎么样？”人眼望去，一位姑娘正跪坐在地上，搀扶一位老人。

老人看样子是摔倒了，并且摔的不轻。

那位姑娘脸色清冷，但难以掩饰焦急之色。

此时，一直站在那冷眼旁观的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开口了。满脸不屑的说道：“怎么？想讹我？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身边的另一个同伴更加过分，招手让手下就要动手。对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老人如此行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

老人大喊道：“公子啊，是我不长眼，撞到了您，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孙女。”

一开始说话的年轻男子，脸色轻佻的说道：“老东西，看你还懂事，让你这水灵孙女陪我几日，我就饶了你们，不，我还要给你们一笔钱，怎么样？”

老人听闻赶紧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让男子放过他孙女。

清冷女子始终一声不吭。

她抬头环顾四周，一个人一个人对视过去，她每看过一个，就有一个低下了头。

她知道，与其求那个人，不如寄希望于别人，可围观的大多是普通人家来看热闹，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富家子弟，也不愿意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

直到她看到了叶珩，叶珩也看到了她。

叶珩没有低头，不过他始终面无表情。

柳如画看着不远处的那位公子哥，看上去他是唯一有能力的人了，可是他始终没有动作，是啊，怎么可以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她低下了头，想着自己死了无所谓，可奶奶怎么办？

叶珩一直动作，但是他的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尤其是听到那男子一句“敢问我触犯了大夏的哪一条律令？”

这一句话堵住了少有的几个愿意说句话的人。

叶珩突然有些明白了那句，先生常常挂在嘴边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书上说的再美好，现实却是截然相反。果然，出来见识多了，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何等的幼稚。

一个国家的人，以法律作为标准线，怎么可能达到圣人所描绘的场景。

“怎么了？”董秋水走过来看到叶珩阴沉的脸，开口问他。

不用叶珩多说，很快她就知道了。

“你认识他吗？”叶珩问道。

董秋水摇摇头，“不认识，但这就说明，”接下来，少女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值一提。”

很快，那两个男子和他们的随从就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教训一顿后带走了。

老人一脸不敢置信，一直嘟囔着什么，而柳如画只是站起身，朝那几个家丁鞠了一躬。

然后，搀扶着老人走了。她的背影，倔强，又有一点柔弱，让人心疼。

叶珩他们继续赶路，他们并没有露面，实话说如果不是正好碰见董秋水这样单纯的小女孩。换作任何其他人是绝对不会管的，不趁机起哄就不错了。

至于叶珩，他连自己都帮不了，不过，如果刚才董秋水要是不管的话，他肯定是要尽力而为的。

否则，这十来年的圣贤书岂不是白读了吗？

叶珩不知道的是，当他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与他走相反道路的女子柳如画回头静静的看着他们走远。

“画儿，你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

本来没有坐马车，就是叶珩想在街上走一走，现在的少年是一点心情的没有了。

如果说这个天下是这样的话，他大概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这种突发事件也让他觉得，也许练武该提上日程了。

叶珩走在路上，脑子里回想着十几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