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爬子一听,对方这是冲自己来的呀,立刻暗道一声不好,纵身一跃,顺着饭店三楼的窗户就蹦了出去,他自以为自己轻功天下无双无人能敌,跑了能有半个多钟头,都跑出奉天成去了,正弓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呢,就听背后那老头说:“哎哟,小伙子轻功不错呀,你这轻功路数怕是得了神行太保的真传吧?”
“啊?你……你是怎么跟上来的?你走道咋没动静呢?”草爬子大骇,惊讶地回头看着马老二。眼瞅着这老头骨瘦如柴还想不堪一击的样子,这怎么这么快呀?追了自己好几十里地,愣是大气都不喘一口?
“不好意思,我从不用跑,我是用飞的。你就是草爬子老白吧?我大哥有命,请你回去坐坐。”
“你大哥?谁……?我凭什么要跟你走?”他做贼心虚,也不知道董三立惜才有心收了他,以为是官面上的人要抓他呢。
“你手里的枪是从谁家拿的自己心里没数吗?小子,我年轻时候跟你差不多,可没你这么狂。你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太嚣张了,现在不是你想不想跟我走的事,是你以什么姿态跟我走的事!你若反抗,我便卸了你一条胳膊,你若乖一点呢,那就少受点苦。”
“哼!老东西,天上的牛在飞看见没有啊?想抓我草爬子?来呀!跑断你这两条老腿你也看不见老子的影儿!你不会飞吗?那你飞个我看看?你要能擒住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草爬子哪里会就范,他也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贼王,甩下一句狠话,纵身一跃,噌地下又蹿了出去。
这次马二爷可没给他留半点面子,老爷子十几年前速度比现在还要快,那可是十成功力的千里一夜行呀!草爬子刚冲出去没几秒钟呢,突然就觉得自己后肩膀子被一只钢钳给死死掐住了,疼的他妈呀一声倒了下去。回头一瞅,马老二一只手死死掐在他肩膀上,一只手还悠然自得的举着大烟袋锅子吧唧着呢。
马老二的魅影鬼手,可偷盗,可御敌,那是跟少林龙爪手齐名的绝学呀,那手爪一使劲儿,就跟鹰爪似的,直掐进了他骨头里去。
“饶命……前辈饶命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宰相肚子里能乘船,我……我跟您走便是,求您放过我吧,我这条胳膊要断了。”
就这么着,马老二收服了草爬子老白,董三立惜才,就令他在盗门留下。老白呢,有一身轻功,轻易董三立不派他出去,若是世上出了什么稀罕物件,那就会让这只草爬子出手了。
咱说到这儿,大伙可能就明白了,为啥马程峰这么好的轻功想抓老白还这么困难呢?人家也算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了。马程峰江湖阅历尚浅,最缺乏的就是跟这些江湖老前辈过招。
要说草爬子老白这命呀,也真是不咋地,十几年前第一次失手被擒是碰到了鬼手贼王马老二,十几年后第二次失蹄是在老贼王他孙子手里,该着了马家人就是他的克星。而且马程峰的手段比他爷爷残忍许多倍,一把七星刃在他手里,已经要把那个“贱”字刻上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草爬子无法忍受这毒辣的刑罚,只好就范。
其实就算他不说,马程峰一看是草爬子老白,心里边多少就有数了,此事肯定跟盗门少魁爷有关。
岂料,老白却说:“是你爷爷!是你爷爷让我来盯着你的!他怕你闯祸!”
“你满嘴胡言!我看你这草爬子日后是真想只在地上爬了吧?看我不挑了你的脚筋!”马程峰挥起七星刃就要往他脚脖子上剁。这时朴老蔫拽住了他的手。
“哎,别急着动手,也许这小子说的也是实情呢?草爬子,我问你,你说是鬼手贼王派你来的,你可有凭据呀?”
草爬子说我现在动弹不得,劳烦诸位伸手从我怀里陶一下,你爷爷临走时候就知道我会被识破,所以才给我留下了一枚信物。
马程峰半信半疑,伸手进去一摸,果然,他衣襟内有个小兜,兜里边是一枚纯银的大扳指,扳指内侧刻着几个字。“盗者为天”。这扳指马程峰听说过,这扳指出自吴功耀之手,当年吴功耀亲手刻下去的几个字,送给了马老二,以示奖励,虽然不是很贵重,不过是他亲手刻字那就十分稀有了。世上只此一枚,就这枚扳指都能让马老二吹一辈子了!
“嗯,这的确是那老东西之物,他为什么要让你盯着我?”既然是自己人,马程峰也不能过于刁难,赶紧给他松绑,然后又给了他金疮药,幸好刚才那个字没刻上去。
老白说,贼王的眼线告诉他老人家,灵州这片水很深,这笔买卖牵扯的利益不小,所以背地里各方势力都在尽力,你现在是众矢之的,行事一定要小心,另外老贼王让我私下帮你,把那幕后黑手揪出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谁又晓得这枚扳指不是你偷来的?”马程峰又问他。
“哎哟喂小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你爷爷的东西呀,不瞒你说,我这肩膀每逢下雨还酸疼着呢,我老白这辈子只服一个人,那就是你爷爷!对,我这儿正好有个事要嘱咐你的,两日前,我在灵州城外一个茶楼里见到了个人,此人你也认得,你猜是谁?”
“卡修拉?你这可不算是什么小道消息了好吗?她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威胁。”
“不不不,卡修拉来灵州是受少魁爷指使的,我说的不是他,而是……”这草爬子也是生性机敏之辈,他看了看朴老蔫,又看了看那老妪,不认识他们,自然口中的秘密只能对马程峰一人言明,他凑近,趴在马程峰耳边小声嘀咕除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宽城子首富之女,叶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