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了,他从圣井那儿带回来的淡水如今已经消耗了一半,更让他必须面对的是,兄弟们当初临出发时那股精气神早已被这恶劣的环境所磨灭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苟延残喘着。如果大漠中遇到什么危险,恐怕驼队的战斗力连往日的一半都没有。
“卡修拉,第几天了?”马程峰问。
“第四天了,按照脚程计算,小曼应该是后天早上回来。你不用着急,咱们的水省着点喝足够!”
“如果她后天回不来呢?我们是不是就必须撤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而且咱们现在必须寄希望于小曼带回了大量淡水。”卡修拉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不是她这几日节约用水,给兄弟们按人头按比例分配淡水,只怕现在水就已经喝光了。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你想想法子,看附近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水?哪怕远点也可以,只要一宿时间我能赶回来就行!”马程峰一边问她,一边又打开了那张地图仔细寻找着水脉分布。
“对不起,恐怕我帮不到你,圣井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地,如今圣井也枯竭了,咱们只能碰运气了,运气好,小曼及时赶回,运气不好,咱们就得撤!”卡修拉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她是水文学家,在这片了无生机的大漠中也无法打井。
马程峰坐在那儿抽了一根闷烟,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再等小曼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日落前她还不回来,驼队就必须往回走了!
“马程峰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呀!半途而废?咱们现在距离扎格拉玛山只有一日的距离了,与其回去,还不如去扎格拉玛山找水,那里是艾美拉女王建立的文明,相信肯定会有地下水从古城下流淌而过。”楚天月劝他说。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我必须要为所有兄弟们负责,我不能让大家为我去送死!你也说了,只能是去碰碰运气,一旦没有水呢?这么远的路途咱们再想往回走可就没机会了!请别再提你那杀马杀骆驼的理论,要知道,在漠北维民眼中,骆驼就是他们的神!没等你杀骆驼,他们就会先把你宰了!”马程峰不为所动,对她没好气地说道。
这一晚,对马程峰来说是百般煎熬,他也渴,可他舍不得喝,仅存的淡水十分珍贵,这些水要留给大家在归途上饮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再消耗了。
古城外,是死一般的寂静,这一夜,仿佛连沙风都停歇了。
马程峰裹着毛毯,靠在古城废墟中,正处于半睡半醒的模糊意识中,突然就听外边的阿里木大声喊了一嗓子。
他赶紧起身出去查看,阿里木带着其他兄弟站在古城废墟前已经端起了猎枪。
夜色下的大漠地平线上,亮起了一个个忽闪忽闪的红点,是大漠狼群!
“不好!这些是漠北的狼群,他们肯定是想穿过这片大漠往南方迁徙!”卡修拉也跟了出来。
“那不正好吗?兄弟们都渴坏了,杀狼饮血!兄弟们!把子弹都给我推上膛!”马程峰站在队伍最前边高高举起手中七星刃大喊道。
兄弟们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一个个的双眼中燃烧起熊熊烈火,那饥渴的表情丝毫不亚于饥肠辘辘的狼群。
地平线上的狼群好似也发现了这边的猎物,它们没有绕开古城废墟,而是径直朝着这边慢慢走开。随着狼群慢慢靠近,马程峰发现不是自己预测的那般简单了。不妙呀!地平线上是黑压压一片,狼群的树木数都数不过来。
大漠中的狼跟平原林地中的狼群习性不同,它们曾经都是大漠中的流浪者,都是孤狼。它们凑到一起彼此取暖,协作捕猎,它们没有首领,没有头狼。它们只有对猎物的渴望!
群狼展开扇子面队形,慢慢朝古城废墟这边包抄过来,这些家伙在大漠中生存也很不容易,大多都是饿成了皮包骨,有的瞎了一只眼睛,有了折了一条腿,难得在苍凉的大漠中遇到这么多猎物,今日势必拼死也要饱餐一顿。
它们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废墟这边靠拢,一边呲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家伙……这特么足有五百多头呀!阿里木,咱出来前带了多少子弹?够用吗?”
阿里木让兄弟们把所有武器弹药全都给搬了出来,但他们这次是来寻找扎格拉玛山的,又不是来打仗的,而且弹药十分沉重,骆驼的承载力有限,还不如多带水了呢!大多数弹药都在供给营地那边存着。原打算的好,就算遇到什么危险,可以通过无线电让那边派车送过来,可现在无线电根本派不上用场。
就算把所有弹药都打光,一颗子弹打死一头狼,弹无虚发,估计也够呛呀!
大漠中的汉子生性粗狂,这些人曾经都是马匪出身,自然见惯了生死,天不怕地不怕。可他们有他们的信仰,漠北人对狼有一种敬畏心理!觉得它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猎手!所以,让他们面对针对头大漠苍狼,还不如让他们跟人作战了,最起码,面对一个脑袋两条胳膊的人,他们不会感到畏惧!
“程峰,情况不妙!太多了!”卡修拉皱了下眉头说道。
“我知道,但咱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要么把它们杀光,要么就是它们吃了咱们!”
“糊涂!你这样还不是等于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你没有子弹怎么打?”楚天月斥责他说。
“那你说怎么办?你让我们往哪退?”马程峰吼道。
“你看,狼群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你没发现唯独西北方向开了个口子吗?”
“西北方?”马程峰定睛一瞧,果然如她所说的那般。
“不行!程峰你别听她的,西北方是扎格拉玛山!咱们就算跟狼群拼了,也不能妄入闯入那里!必须等待有了足够的补给品才能继续走!”卡修拉不同意楚天月的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