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弟弟 第二十一章 陽光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忙碌的工作会让时间变的短暂，而空闲的生活会让时间变的漫长。一个上午的忙碌，让尔沁感觉午餐时间来的实在是太快了。她回头看了看被百叶窗遮挡住的经理办公室，决定等他出来。

天涯整理了一下桌子，漫长的上午终于过去了。对于中午的这顿午餐，他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步出办公室大门，他看见尔沁已经整理好桌子等着自己了，不禁欣喜若狂。

尔沁的表情依旧是漠然的，她跟在天涯的身后来到公司楼下的餐厅。这家本土餐馆的优雅环境，比起以前公司楼下的法国餐馆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的，尔沁喜欢环境幽雅的地方。仅足以照明的暗黄色灯光，原色的木制桌椅配上鹅黄色的桌布，餐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四周的典雅气息让她感觉温暖，也让她感到很安心。

他们各自点了餐，虽然这里不是曾经那个彼此都很熟悉的餐馆，但有些习惯却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天涯要的总是3分熟的牛排，尔沁也总是那份恺撒沙拉。

尔沁的手指轻轻触摸着银色的叉子，顺着它的曲线弧度慢慢移到尖锐部，然后稍稍用力一按。叉子向上弹起稍许，然后又落在了原处。她抬头望着天涯，问道：“为什么你几年来都只是吃3分熟的牛排？”

天涯笑了，他学着尔沁的样子触摸着手边的叉子，轻柔的回答：“那是因为我专一啊。”

尔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原本凝望天涯的眼神变得深邃。她又问：“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吃蔬菜沙拉嘛？”

“女孩子素食的不奇怪啊，营养美容还可以保持身材。不错呀～”

看的出来，天涯心情很愉快。或许只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共进午餐吧。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说：“为什么你不认为这也是因为我很专一呢？”

天涯定眼望着尔沁，感觉有些诧异，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你依然爱他？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来到这个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呢？”

对于他的提问，尔沁有些烦恼。是的，自己心里是还爱着一个人，而且也是的确是自己勉强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但是这个人不是天涯所说的那个人。可是这一切，她不知道要怎样和天涯说明白。

她摇了摇头，轻叹道：“天涯，我想说的是，你每次都是吃3分熟牛排，而我每次都是吃蔬菜沙拉。不管从食物分类角度还是营养学角度来说，这两者都是有着本质性区别的，虽然这两种都能吃饱肚子。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我们有着不同的需求，也有着不同的追求。你明白吗？”

天涯怔在原地，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关于她那番话的含义。尔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没让他有更多时间思考，她继续说道：“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也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了解的。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很好，但是我当初选择来墨尔本工作仅仅只是想离开原来那个地方，并没有别的意思……”

“等等……等等……”天涯急切的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叙述，他微微蹙眉，使劲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我并没有想要强迫你什么。那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只是默默守在你身边希望你幸福，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说着：“但是现在你我都是单身的人，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不是吗？所以你并不需要那么快就结论，况且，我并不急着需要你的答复，这一点我昨天就说过……”

尔沁明白，他是不希望自己那么明确的拒绝他，也明白他是希望让时间来帮忙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但是经过那么多事情以后，尔沁也很清楚自己是没有办法再接受任何感情了。当然，除了……

她心不在焉的看了看窗外，耳边依然回响着天涯辩解的话语。眼角忽然瞥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条身影飞快的闪进了办公楼。她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摇了摇头，她苦笑着，心里默默的想：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产生幻觉了吧，思念竟如影随形……

天涯的话，还在继续：“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所以我一直都没想过要强求什么，只是希望可以给你幸福。你知道吗，你来墨尔本将近半年了。这半年来，你越来越苍白，也越来越消瘦。我很心疼，真的很心疼，从来没看到过你这样，半年来，我从没看见过你笑，好像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死了一般。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无言以对，通常没有人会愿意自揭伤疤，因为对方未必能接受也未必能弥补。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令尔沁心神不宁，内心深处被激荡起的波澜，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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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凡烈给的地址，凡尘的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他跳下商务车，飞快的跑进了这幢自己并不熟悉的办公大厦。迎面涌出很多正要外出就餐的职员，他随着人潮逆行，来到电梯间。望着刚离开的电梯，他急躁的按着按钮，却看见小小的液晶显示屏上标明的楼层数正逐渐递增，始终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他确认了一遍手中的地址，华氏企业的办公室在这幢大厦的八楼，不算很高。来来往往的人群使凡尘愈发焦躁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与尔沁擦肩而过。他没有再做迟疑，转身跑入了安全楼道。

华氏企业的前台接待小姐早已离开公司大楼外出就餐了，现在坐在接待台上的是公司里负责清洁的欧巴桑。她在午休时候负责接待电话和转接内线，此时，她正闲闲的坐在接待台上看报纸。

凡尘气喘吁吁的跑上八楼，来到前台。他双手支撑在桌子上，看着那边手拿报纸一脸惊愕望着他的欧巴桑说：“你好，我要找尔沁！请问她在不在？”

“请问，您要找的这个人是哪个部门的呢？知道她的分机号码么？”欧巴桑放下手中的报纸，换上一脸职业笑容。

凡尘愣了愣，哪个部门？该死，我怎么知道！他心里暗暗的咒骂了一声，脸上依然保持着镇静。“我不清楚，可能是秘书，可能是文员……”

欧巴桑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很认真的说：“孩子，我们公司有好多秘书，请问您要找的是哪个部门的秘书？另外，文员的话，又是负责哪个部门的呢？……”

凡尘感觉自己浑身的气血似乎都在逆流，欧巴桑的喋喋不休使他烦乱不已，他皱了皱眉头，狠狠的深呼吸着。然后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一本正经却又丝毫不懂得变通的欧巴桑，低沉的说：“难道你就不能查一下你们的员工列表吗！？”

欧巴桑立刻表现出一种警惕的神色。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是哪里的？”

凡尘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低声怒吼着：“该死，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她是不是在这里？我需要立刻马上看见她！！！”

欧巴桑依然是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没有做下一步动作。

当凡尘正头痛着到底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前台一侧的通道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女职员，她走到欧巴桑身边，疑惑的看了看她，再抬眼望了望正和她对持着的凡尘，不禁有些讶异。“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你好，我要找尔沁，请问你知道吗？”凡尘放弃了和欧巴桑的对持，转身礼貌的向这位女职员询问着。

女职员仔细的想了一下，锤了下自己的手心。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啊！我记得！她是总经理秘书！”

凡尘感觉自己的大脑思维停顿了0.03秒，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随着那句[她是总经理秘书]而静止了。猛然回过神，他一步冲上去紧紧的握住那个女职员的肩膀问：“她现在在吗？她在这里吗？”

女职员被他摇晃的有些失神，近距离的看着这张帅气的脸庞，不免使她的思维有些停顿，她抵住凡尘的身子，尽可能使自己保持平衡。凡尘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松开了手，持续急切的询问道：“她是不是在这？我能不能进去找她？”

“不，不，先生。她出去吃饭了。她和总经理去餐厅吃饭了，不在办公室里。或许你可以……”女职员扶着身边的桌子，感觉有些晕眩。还想多说些什么，却发现凡尘已经消失在安全楼道里。

楼下的餐馆内，尔沁和天涯的对话仍在继续。

“我愿意替你分担忧愁，很希望可以成为倾听你诉说心事的对象，也很希望成为你避风的港湾。但你的眼神却总停留在遥远的天边，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我。”天涯望着盘子里慢慢变冷的牛排，没有丝毫要吃的意思。

尔沁心不在焉的搅动着盘子里的沙拉，新鲜的莴苣和紫甘蓝引不起她任何的食欲。一切都变的很反常，她的脑海里竟不可思议的重现着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天涯的话，始终只是飘散在耳边，却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内心。她放下叉子，抬起眼看着他，神色开始认真起来。

“天涯。”她轻唤了一声，随即道：“有很多话，其实不用重复说很多遍。能认识你，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那么照顾我，这种感激，是言语所表达不出来的。但是我始终都把你当作朋友来看待，也从来没想过要高攀。感情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了，不是我要的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她顿了顿，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天涯，心里明白自己是没有办法说服他的。但是有些话，她依然想说清楚，不管最后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在墨尔本，这份工作的收入是我唯一赖以生存的支柱。你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次要这样逼迫着我呢？我不想因为钱而委曲求全，我也不想说将来或许爱你。虽然你对我的恩情是我无以回报的，但是我依然不能答应嫁给你。感情这种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们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应该都是了解的。而我，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利益而妥协的人。说这些话，或许会让我丢掉这份工作，甚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是我不想让你再有更多的幻想，抱有更多的期望。我并不适合你。”

尔沁的话说完了，她说的那么坚决，那么直白，没有给天涯留有丝毫幻想空间。天涯看着她注视自己的双眸，不禁有些怯懦。

“我以为，你在失去了一段感情之后，会需要时间平复。我以为，你选择依照我的安排来到这个地方，是因为对我心存好感。我以为，只要自己真心爱了，就一定会有回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低下头，不再直视尔沁的眼睛，因为她坚定的眼神，让他有种钻心般的疼痛。

“真心付出，未必会有回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与愿违了。以你的条件，要找个好女孩陪你快乐的渡过一生并不困难，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尔沁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甘醇的酒香从她的喉头处慢慢涌起，蔓延到鼻尖，然后一直蔓延了整个中枢神经。她感觉自己的心被纠结成一团，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天涯抽出了她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然后轻轻的覆住了她的双手。眼眸里燃烧着炽热的情感，声音里有着浓浓的乞求意味，他说：“尔沁，不要把一个人关在孤独里。让我陪伴你，好吗？”

尔沁慌乱的抽出手，不知所措。

“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了他们的桌子上，打断了餐桌上悲哀凄凉的气氛。那只手宽大而厚实，纤细的手指白皙的皮肤，美的让尔沁感觉那么熟悉，她愣愣的看着这只手，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而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也惊住了天涯，他直觉的抬起头望向尔沁的身后，一时间竟也忘记了说话。

“能陪伴她的，只有我！”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把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

尔沁怔了怔，怀疑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呼吸就真实的回响在自己耳边。如果不是做梦，这一切又显然梦幻般的太过虚假。她回过头，迎上了那对日思夜想的漆黑双眸，不禁哑然。心底涌过一阵阵热潮，使得她的眼眶又渐渐湿润起来。

“尘……”一行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过了她的脸庞，除了唤他的名，她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别的话可以说。

凡尘伸出手指轻柔的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轻轻印上一个吻，然后轻拥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即便会让自己那么伤心，为什么还要离开呢，我好想你……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我有多想你……”

天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情景，依然说不出话来，他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是说他是她的弟弟吗？怎么会这样……

沉溺在凡尘的臂腕中，尔沁忘了自己坚持孤单的原因。四周传来一些轻微的唏嘘声，凡尘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眼光，拉起了座位上的尔沁，想要带她离开。尔沁就像个遥控娃娃般任凭着他的摆布，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只是直觉的跟随着凡尘的脚步往餐厅外走去。

身后是一脸错愕的天涯，凡尘的出现，让尔沁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踏出餐厅的门，耀眼的阳光和餐厅内的昏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尔沁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甩开了凡尘的手臂，伫立在原地不再跟随着他的步伐。而一直怔在餐厅里的天涯，也已经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出来，此时正站在尔沁的身后。

“我不能跟你走。”尔沁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角，语气里有着十分明显的飘忽不定。

凡尘有些惊愕，他重新拉起尔沁的手：“看着我，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我也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是你知道吗，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但是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工作要做，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况且……况且……”尔沁无助的望了眼身后的天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来没想过再次遇到他之后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也从来没想过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自己该如何应对。

“庄先生，尔沁是我公司的员工。再过一会就到她的上班时间了。如果没差错的话，你应该是没有权利强行带走我的员工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能否请你在下班时间，征求她本人的同意之后，再另做打算呢？”一直保持沉默的天涯自始至终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尔沁和庄凡尘之间的暧昧，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但是尔沁的眼神让他确定了此时他应该说出一个足以让她逃离现场的理由来帮助她。

凡尘定眼看着天涯，正色道：“华先生，这些日子以来承蒙您对尔沁的照顾，真是非常感谢。但是抱歉，她不能再回您的公司上班了，或许这样扰乱了您的工作程序，可是我没办法再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半秒钟。有些事，是比工作更重要的。那个空缺了的职位，我会马上让兄长替您物色，如果需要补偿，您也可以提出来。”

天涯没有再多说话，转而静静的看着尔沁。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并不适合他来参与言论。中国有句古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凡尘的态度之坚决，是凌驾在天涯之上的。尔沁从来没有看到过凡尘这样强硬的态度，她震惊着半年来凡尘的变化，更惊讶着他的成长。从前那个唯唯诺诺，敢怒不敢言的凡尘，已经完完全全的蜕变成一个刚强睿智，充满男性气概的成熟男人了。

久别之后的重逢，尔沁的心底涌起一股熊熊烈焰，渐渐融化了她内心深处冰封已久的眷恋，浓浓的爱意在顷刻间涌上了心头，深入骨髓。她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低声道：“尘，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你还是回去吧。”

凡尘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所有将发生的可能，他都已经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想过了。他知道尔沁会回绝，也知道尔沁不会轻易妥协。但是面对着日思夜想的人，他还是没办法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他轻叹着：“你答应过我要嫁给我，却一走了之。”

那句[答应过要嫁给我]使天涯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他看了看尔沁，她此刻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那般，低垂着眼帘，轻咬着嘴唇。然后再看了看庄凡尘，他神色凝重，眼底满溢着浓浓爱恋。天涯知道，自己是败给这个小了自己十岁的大男孩了，正如尔沁所说的，有太多事情是自己所不了解的。但是此刻他明白，无论还有多少事是他所不了解的，自己都已经全然没有继续争取的希望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和自己说[放手也是爱的一种方式]。然后恳挚的对他们说道：“或许，你们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这里人来人往的，不适合说话。我还要工作，就不奉陪了。”

“谢谢”凡尘看着天涯的变化，明白了他的取舍，心里很感激。

看着天涯的身影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尔沁有些迷惑。她追了上去，拦在天涯的面前说：“你要开除我吗？我可以先工作，下班以后再处理自己的私事。”

天涯笑了，尔沁的单纯让他哭笑不得，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正望着这边的凡尘，然后对尔沁说：“好好抓牢你的幸福，不要再让自己孤单一人。没有人生来就被刻上悲伤的印记，记得要幸福呀！”

尔沁怔在原地，忽然间也明白了他的让步。天涯没有多做停留，话一说完就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尔沁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凡尘，心底又多了份惆怅。

依然是先前那家餐馆，也依然是同样的座位。只是女主角依然是尔沁，而对面的男人换作了凡尘。人生还真是变化多端，和天涯面对面的坐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现在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为什么要来找我呢……重新寻找一份快乐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呢？”尔沁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幽幽的说：“你只有20岁，你的青春才刚绽放，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为什么非要纠缠在我这个已经人老珠黄的女人身上呢，我已经是残花败絮了，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

“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好吗？你并没有做过任何肮脏不堪的事情，一切都只是个意外。”凡尘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并不需要顾虑我的家族，你知道吗？爸爸是同意我们结婚的。他知道你的顾虑，所以嘱咐我如果找到你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你，他是祝福我们的。”

“尘，你应该和同龄人谈恋爱，我太老了……我没办法让你幸福，总有一天你会嫌弃我的衰老，也总有一天你会厌倦我的存在，爱情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尔沁极力的辩解着自己离开的理由，原先不想拖累他家族的理由已经不成立了，可她的心里依然有着无形的羁绊在牵制着她。

“爱情或许真的没那么坚不可摧。可是我没办法爱上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曾经我也尝试过，但是真的办不到。我不能说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爱上了你，因为我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是如何爱上你的。有些事情就是这么潜移默化的，时间会冲淡情感，但是同样也会加深情感不是吗？我对你的感情，就好像酒那般，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浓烈，那你的感情是茶还是酒？”

尔沁又一次怔住了，茶还是酒？似乎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她也这样问过自己。浓烈醇香的陈年老酒令人难以忘怀，愈是放的久愈是浓烈。她的感情和凡尘一样，是酒。心中那久违了的感动渐渐溢满整个心脏，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一个又一个寂寥的夜里，她独自坐在这片陌生的天空下思念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句默契的话，一个温存的眼神，让她沉浸在一种异样的迷乱中。眼泪又慢慢的涌满了眼眶，然后沿着面颊迅速的坠落下来。

“沁……”

凡尘的轻声呼唤，唤回了尔沁的失神。他伸出手再次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缓缓道：“别再说离开是因为要我幸福。你才是我的幸福，如果你离开了，我又哪来的幸福……不要再逃了，无论你逃到哪里，我还是会坚持找到你的。”

尔沁哽咽着，一个人的生活，自己又何尝幸福快乐过。如果不是因为顾虑着他的家族事业，如果不是害怕他遭受别人的流言蜚语，自己又何尝愿意独自离开。她沉默着，震撼着，感动着。

持续了片刻的沉默，凡尘叫来了服务员，在服务员的耳边低声的吩咐了几句。服务员走后，气氛又沉默了下来，他轻柔的对尔沁说：“沁……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尔沁的心底一阵酸涩，好似一直以来心里的那个纠结在瞬间被打开了。她断断续续的回应着：“我也爱你。”

他问：“那不要再逃避了好吗？”

尔沁咬着嘴唇，抑止着内心的激动所带来的泪水，然后点了点头。

凡尘又问：“那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好吗？”

尔沁又点了点头，除了点头默认他的话以外，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表达自己心境的话语了。

餐厅里响起了一阵尔沁熟悉的旋律，刹那间缓解了气氛的尴尬和凝重，那低沉悠扬的女性嗓音柔柔的唱着：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ay

there‘s always one reason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h beautiful release

memory seeps from my veins

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

“Angel……”她不自觉的说出了歌名，不禁有些沉溺。

“是的，Angel。那是属于你的代名词……”凡尘深情凝望着尔沁，幽幽的回应道。

尔沁破涕为笑，她说：“可是，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你才是天使。”

他们沉醉在自己的情感中，也醉心于缠绵悱恻的歌声中。感觉自己整个身心都被融化了一般，仿佛跌进了幸福的深渊，越陷越深。

“想不想去看看十二师徒岩？”凡尘挑了挑眉毛，低声问道。

“十二师徒岩？”尔沁回过神，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那部电影最后男主角站着的地方。天使聆听号角声的地方。”

“在哪？”

“就在这儿附近，在吉朗。”

“噢……我一直都不知道……”

“走！”凡尘拉起尔沁，结完帐离开了餐厅。

那种十年以来惯有的亲昵感在瞬间围绕在这两人的身边，扫除了他们半年来的阴霾。迎着灼热的阳光，他们脸上的笑容绽放出比阳光更耀眼的光芒，那是幸福的光辉。

傍晚时分，大澳大利亚港边。夕阳使天空燃烧起一片火红，照耀在金色的海滩上呈现出一片璀璨夺目的海洋风景。高大的十二师徒岩在余晖的映照下投射出长长的身影，一切就像原本想象中的那样神圣而光辉。

海边别墅的露天阳台上，尔沁靠在凡尘的胸膛上，指着远处的十二师徒岩问：“为什么明明说是十二师徒岩，现在却只有十一个了？”

“因为有一座被我们的爱情所折服了……”凡尘的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带着自己心目中的最完美无暇的天使，来到这片属于天使的海域，恐怕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尽瞎说！”尔沁笑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笑容变的有些邪恶，她问道：“尘，你是不是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嗯。”凡尘回答的很干脆，他很享受此刻的幸福时光，显得悠然自得。

“嘿嘿……”尔沁奸奸的笑了起来，然后高呼：“那去给我买雪糕！”

买雪糕！？没听错吧？凡尘错愕的看着眼前一脸奸诈的尔沁，感觉自己被耍了，然后他大声的回绝道：

“你休想！”

低头覆上了她的双唇，甜蜜而又霸道的烙上深深的一个吻。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们相拥在一起的身影上映射出一轮天使般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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