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这的确是沈卿颜和威尔.布兰特相识三年以来,第一次非常认真的向威尔.布兰特讨教怎么追求女生。
威尔.布兰特提出的方法,先送一束玫瑰花表达心意。可这大冬天的玫瑰花确实不好找,沈卿颜脑洞大开道:“玫瑰花茶行不?徽商的茶叶店里就有。”
于是沈卿颜就蹬着威尔.布兰特的脚踏车,去茶叶店里整了两斤玫瑰花茶,装在一个青瓷小罐里,乐颠颠的奔那客栈门口找上官归雁。
也就在到了客栈门口的时候,看见五六个噶杂子,在欺负两个十来岁的小叫花子,逼着两个小叫花子喝一整碗辣椒油。
沈卿颜看到这一幕,顿时来了火气,把车子急刹住,往路边一扔,就提溜着青花小罐,冲进嘎杂子堆里一阵踢打。
“你们丫的欺负人也太狠了吧,这就是两个孩子!”沈卿颜打够了,怒斥他们道。
京城里的嘎杂子都听说了良弼赏给沈卿颜手枪,沈卿颜也有可能投身禁卫军的事儿,都不敢还手。
“三少爷,您可误会我们了,我们也是看着两个孩子可怜,让他们喝点热乎东西!”一个嘎杂子狡辩道。
“哎呦,那我沈老三可误会您了!对不住,对不住!”沈卿颜闻言,诚惶诚恐的对这些噶崽子鞠下一躬说。“您说这天也确实挺冷的,既然我误会您了,我请您喝一碗辣椒油赔罪,您嫌少了,就去一碗居,我让后厨给您准备,想喝多少喝多少。”
沈卿颜从那个小叫花子拿过一碗辣椒油,递给那个狡辩的嘎杂子。
“您别客气,这一碗扪了吧。”沈卿颜双手举碗道。
”三公子,这...这....”那个诡辩的嘎杂子结结巴巴的说。
沈卿颜一把将碗摔在地上:“你也知道这辣椒油一碗扪不得啊?再这么欺负人,我沈老三少不了灌辣椒油给你们!滚!”
那几个嘎杂子落荒而逃,两个小叫花子跪在地方,给沈卿颜磕头。
沈卿颜把他们扶起来,说:“听你们口音也是外地来京城的吧,京城虽然繁华,黑心人也多,想混口饭活下来也不容易,这天都下起雪了,你们在外面睡一夜都可能冻死。这么着吧,你们去一碗居饭馆,找沈守良大掌柜,他心眼好,会赏你们碗面条吃的,没准还能给你们找个住的地方。”
两个小叫花子又给沈卿颜磕了响头,这才去一碗居。
“原来沈三公子也有侠义风范。”清冷的声音响起,说话者,正是上官归雁。
沈卿颜看到上官归雁,下意识脸红了下,又迅速端起平时的狂放劲道:“爷们一直这样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通州说书人,没把我那些见义勇为的事情说出去?”
上官归雁笑着摇摇头,沈卿颜再往前走,距离上官归雁,只有两步的时停下:“所以上官姑娘,有些风言风语信不得,还得眼见为实。这罐花茶,送给你。”
上官归雁只是蹙眉看着沈卿颜,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接沈卿颜手中的茶罐。
“今天姑娘在至美楼唱曲,说实话,我听呆了,也没顾上给你打赏。所以,这罐花茶送你,你常年走江湖,饮食恐怕多饥饱不一,伤胃。这玫瑰花茶养胃。”沈卿颜温言道。
上官归雁这千里迢迢来京城,饮食确实很将就,早就有落下胃病了。她有倾城美色,遇见不少觊觎她身体的富家公子,想得到她的方式,都是砸重金,或者武力威逼。沈卿颜是第一个想到她风餐露宿,关心她身体健康的人,饶是上官归雁心冷如冰,这一刻,也暖化了。
上官归雁眼眶氤氲着,刚要接过,触到茶罐时,把手缩回来问道:“收了你的花茶,你不会要求我以身相许吧?”
“上官姑娘想许,我沈卿颜就择个良辰吉日,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你不想许,我就一直等到你想许。”沈卿颜道。
上官归雁接过花茶,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给沈卿颜道:“不白要你茶叶,这个簪子送你。”
沈卿颜也接过上官归雁的簪子,揣在自己的怀里。
“上官姑娘还没在京城里闲逛过吧?我带你去转转。”沈卿颜说。
“我想买几本书看,你知道京城哪里有书肆吗?” 上官归雁问道。
沈卿颜就去推来脚踏车,说:“买书当然是去琉璃厂,路途有一点点远,你把茶叶放进客栈里,我载你去。”
雨雪天路地湿滑,饶是沈卿颜这样的“老司机”,后座上带人也有些摇摇晃晃,一路摇摆着到了琉璃厂街。
琉璃厂街位于前门外,西至西城区的南北柳巷,东至西城区的延寿街,明代这里是官窑,嘉靖皇帝时扩建京城,琉璃厂就搬迁到门头沟,名字却保留了下来,没有更改:清代,当时各地来京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因此在这里出售书籍和笔墨纸砚的店铺较多,宣统年间科举虽然废除了,京师师范学堂就建在琉璃厂街,书店古玩铺仍然很多。
上官归雁和沈卿颜,在一家书店里买了几本比较冷门的书籍,其中一本是嘉庆年间沈三白著作的《浮生六记》。
买完书籍,往客栈折返,沈卿颜推着车子,路过家点心店时,给上官归雁买了艾窝窝、芸豆卷这样的小吃,两人在风雪中依偎而行,颇像成亲没多久的小夫妻。
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七点,尽管入夜了,街道上车马匆匆,仍有些小熙攘,路边仍有好多卖混沌、卤煮之类的摊肆,朱门的灯火摇曳,酒楼客人出入繁忙,一路上,上官归雁欣赏着京城独有的夜色。
“归雁,如果喜欢京城,就留在下来,嫁给我。”沈卿颜把上官归雁送到客栈门口时,深情说。
上官归雁笑着摇摇头,目光贪恋的远眺了京城的万家灯火,忽然抱住沈卿颜,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十七岁那年,我家得罪了当地洋商、官僚,家中惨遭灭门,我委身与一个大绺子的当家,报了家仇后就逃出山寨,凭着会些弹唱的手艺,就想投奔苏州祖籍的亲戚。这一路上经过的州府太多,看到的景象太多,卿颜,你可知京城的朱门酒肉奢华时,多少流离逃亡、饥寒而死的白骨无家可归?这一路上的见闻,让我明白,垂垂老矣的大清将亡,它一日不死,百姓的涂炭就会加剧。我想用的我歌曲,加速这腐朽王朝的下葬。这京华虽好,但我不能久居,命中注定,此生我只能江湖载酒,四海为家。“
言罢,轻轻把沈卿颜推开。
“你想要颠沛流离,那好,我沈卿颜陪你此生四海为家。”沈卿颜道。
“沈三公子,你未曾流浪过,这江湖载酒、四海为家,可不是书中写的那般浪漫。就算你拿着重金陪我流浪,那只叫游玩,人间冷暖你终究不能体会,我想做的,也会被奢华的生活腐化而忘却。公子若心里有我,那个簪子留好当念想吧,自此别过。”上官归雁一番温纯话语之后,转身往客栈走,大约走了六七步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拿着《浮生六记》对沈卿颜说:“其实那通州说书人,说的都是你翩翩佳公子的魏晋风度,并没有编排你什么坏话。如果我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我会嫁给你。今生不能,期以来世。”
上官归雁将这番话说完,巧笑的酒窝里盛着滴眼泪,一片雪花似流莹,远行前吻在了她的脸颊。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