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见这男人三句话没说完,就又开始动手动脚了,忍不住有些无奈地望了望天。

只是,自己力气没他大,这样的亲近她也并不反感,她暗叹一口气,干脆也软了身子,靠在了他怀里,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黑发,轻声道:「你是临时过来的罢?什么时候要回去?」

如果按照沈毅所说,大战很快就要开始,韩临定然无法离队太久。

韩临抬起头,和傅时瑾额头对着额头,两人气息交融,一双黑眸看着她道:「明天一早就要离开。」

明天一早?!

傅时瑾虽然早有预感他不会待久,但听到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突然,凑过去咬了咬他的唇角,有些郁闷道:「那你矜持个什么劲?还特意去洗了个澡过来。」

他早些过来的话,他们就多半个时辰的相处时间了。

韩临听出了傅时瑾的言外之意,忍不住低低笑了,更抱紧了她一些,道:「毕竟是还没过门的媳妇,不矜持一些,我怕你就不要我了。

瑾儿,这几天没给你写信,抱歉,你应该从沈毅那里听说了,前线局势紧张,我不是不想给你写信,而是找不到时间……

没想到让你担心了。」

他这些天拼命挤压自己的时间,才得以提早安排好所有事情,赶回来坊州见她一面。

傅时瑾抿着唇,头靠在他的胸前,没说话。

「战争开始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但我无论如何,都想在那之前再见你一面……」

韩临微微低头,找到她的唇,再一次吻了上去,低声喃喃道:「抱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么担心。」

傅时瑾暗吸一口气,很想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一个快要上战场的人,说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担心?

她倒希望自己能不担心,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

想到气愤之处,傅时瑾忍不住张口,又狠狠咬了面前的男人一口。

韩临却轻笑一声,仿佛没把她这泄愤般的举动放在心上,抱着她的手再一次收紧,仿佛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吻着面前的女子。

当晚,傅时瑾拉着韩临,没让他离开,两人躺在床上,傅时瑾低低地、一点一点地向他述说着自己这些天在坊州做的事。

男人眉眼温柔,神情认真,时不时地出声应上一句,就仿佛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什么需要认真对待、十分重要的情报一般。

傅时瑾没有晚睡的习惯,随着天色越来越深,困意也逐渐涌了上来。

但一想到明天一早韩临就要离开,她就不舍得睡,一只手紧紧拽着韩临的领口,一直到天边泛起白光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感觉有人珍而重之地在她额角印上了一个吻,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道:「瑾儿,等我凯旋归来,你嫁我为妻可好?」

这一次求婚,没有浪漫的坏境,更没有花费心思讨她欢心的小把戏。

却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让她心动。

傅时瑾拼命想醒转过来,亲口回他一句,困极的大脑却无论如何也不听话。

直到她终于悠悠醒来,床边的位置早已是空了,只隐约还能闻到一丝熟悉的皂角气息。

她心头忽地一空,深深吸了口气,再次钻回了被窝里,仿佛要留住那最后一丝让人心安的气息,低声道:「笨蛋,我才不会答应你。」

除非你平安归来,再次站在我面前,请求我嫁给你。

一年半后。

傅时瑾在府

衙里早早地处理好了事情,把其他事情都丢给了阿吉和苏木,便带着金银和宝珠神采飞扬地离开了府衙。

刚走到大街上,一个骑着木板车运输着自家种的蔬菜的少年便眼神一亮,脚下一用力,便把木板车蹬到了傅时瑾身边,嘿嘿笑着道:「傅娘子!你今儿怎么这么早就从府衙出来了?我刚还想去府衙给你送我们家新鲜摘下来的菜呢!

前儿个傅娘子帮我们家把被拐走的妹子找了回来,我阿娘别提多感激傅娘子了!特意把长得最好最肥的蔬菜都留下下来,千叮万嘱让我给傅娘子送去呢!」

「啊!傅娘子您来了!」

另一个正踩着木板车载着一个老伯的男人也停了下来,笑容满目道:「傅娘子!先前你跟你几个徒弟做出来的那个看着甚至奇特的车子,好像叫……叫什么自行车罢!那东西看着比木板车还要厉害啊!我当时看了一眼后就念念不忘,不知道傅娘子什么时候才会让人去买那种自行车!

哈哈哈!虽然你徒弟说那种自行车不便宜,但我自从用了傅娘子制作出来的木板车做载人载物的营生后,也攒下了一笔钱,买一架自行车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个匆匆走了过来的老妇听到男人的话,忍不住摇头道:「我说张大头啊!你儿子不还在书院念书呢!你儿子难得有出息,成绩好,你赚的那点子钱还是留下来给孩子吧!

现在大庆内乱结束,新帝不日就要回上京登基,到时候新帝大赦天下,开恩科的时候,你儿子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对了,傅娘子,你前儿个帮我们家抓到了到我们家偷盗的小偷,我一个老婆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这是我做的桂花糕,傅娘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

眼见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傅时瑾好笑的扬了扬嘴角。

这情形,她这一年多来已是习惯了,平时她还会有心情与他们唠嗑几句,但今天真不行。

她摆了摆手,轻笑着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今天有事,要去城门口接一个人,得赶着过去。」

傅时瑾这话一出,围过来的百姓都不禁一脸好奇。

「傅娘子要去接的人是谁啊?」

「说起来,傅娘子是上京的人罢?如今战争结束了,傅娘子是不是就要回上京了?」

「不要哇,多亏了傅娘子,咱们坊州这一年多年甚是安宁平静,傅娘子干脆就留下来,做我们的刺史好了!大庆第一个女刺史,那可是名流千古的大事啊!」

当初,太子听闻傅时瑾在府衙帮着做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没有派新的刺史过来,只派了几个人过来帮傅时瑾做事,一副要把这烫手山芋丢给傅时瑾的模样。

于是,傅时瑾无奈之下,兼管的坊州府衙事务越来越多,渐渐的,已是成了坊州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坊州管理者。

虽然没有刺史名号,但在坊州百姓心中,傅时瑾就是他们的刺史,父母官。

看着面前百姓一脸担忧不舍的模样,傅时瑾没说自己要不要回上京,只扬了扬唇,道:「我要接的人,是我的未来夫君。」

这一句带着几分少女俏皮气息的话,瞬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傅时瑾趁机带着金银和宝珠挤出了人群,直直地就往城门口奔去。

宝珠跟着傅时瑾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笑:「娘子,方才百姓们的脸色真好笑,他们似乎都忘了娘子是个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呢!」

金银忍不住扬了扬下巴,道:「娘子这一年多把坊州治理得那么好,丝毫不逊于那些男子,百姓们也许不是忘了娘子是个女子,而是不希望娘子嫁人,从此就待在后宅内院中,白白辜负了那一身本事。」

宝珠忍不

住道:「可是,韩将军可不是那种会困着娘子的人啊!前几天沈将军过来的时候不说漏嘴了,娘子之所以会成为坊州府衙的掌权者,是因为韩将军在背后推波助澜!」

金银微微一笑道:「我们当然知道这点,但百姓们不知道啊。」

她们闲聊期间,已是走到了城门口。

傅时瑾的心情从今天早上起就格外高昂,根本没心思听她们两个的对话,出了坊州城门后,她眼眸一亮,看着不远处一匹直直地朝她奔来的千里神驹,脸上的笑意不自觉地越来越大。

那千里神驹离她们越来越近,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最后,在与她们擦身而过的时候,马背上的男人一弯腰,就把傅时瑾抱了上去,紧紧地锁在了怀里。

那是一个傅时瑾阔别了足足一年半的怀抱。

虽然多少带了几分陌生,但那淡淡的皂角气息,和那让人心安的感觉,轻而易举就把那几分陌生洗刷干净了。

傅时瑾不禁张开手,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轻笑道:「你回来了。」

韩临一手勒着马缰,一手抱紧怀里的女子,低头深深吻了吻她的头发,哑声道:「我回来了。」

这一回,他们不会再分开。

那只,他从握起那一刻便没想过要放开的手,终于再一次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不管什么时候,怀里的女子都能轻而易举地填满他心头的空虚与寂寞。

那是这一年多来让他相思成灾的元凶,却也是支撑着他结束战争,回到她面前的动力。

「幸好你回来了,你可知道坊州好多人不知道我已是订婚了,纷纷想给我说媒呢。」

「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又不知道我的未婚夫是你。说起来,坊州好男子可不少,像我隔壁的李郎君,上一个案子遇到的王郎君,还有天天跑来府衙找我的余郎君……唔!」

「……瑾儿,你再说下去的话,我会忍不住直接把你绑回上京的。」

「可是,上京的好男儿只会更多啊……」

「……瑾儿……」

有些无奈,又有些恼怒,可是看着面前那张笑容满满的俏脸,却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傅时瑾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韩临,你在战场上明明那么精,怎么这时候脑子就这么不好使呢?要想我不再提旁的郎君,你只需要做一件事便可以啦。」

韩临微微挑眉,黑眸深深地看着怀里的女子,「什么事?」

傅时瑾嘴角一扬,仰起头吻了吻他的唇,低声道:「只要,我们两个成亲就可以啦。」

春风十里,不如你。

我向来不是被动的人,这一回,换我抓紧你,再也不松手。中文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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