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子 正文 九:恶鬼

作者:恩格拉拉里克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3-03-06 11:30:01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九

合江亭再下游一点便是九眼桥了,那时的九眼桥一带完全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野狗成群、三教九流之人常年盘踞于此,小偷小摸、销赃、办假证、假发票等等。加之河岸边几乎没有住家户,仅有一些自行搭建起来掏河沙的工棚,空地上堆积着大大小小的沙堆和卵石堆以及一张张为了滤石子用木架撑起沙网。到了晚上这些淘沙的工人便住在工棚里,因为白天的大劳作量和晚上匮乏的娱乐活动,这些工人往往比常人更早入睡。除此之外在这些工棚的不远处,七七八八还有一些专门回收废品的站点。所以这地界,就算是大白天正经人家也不会到这里瞎转悠,到了夜里就更是静的渗人。即便是最荒唐的小青年试胆,也情愿选择夜探磨盘山(火葬场)而不会选择夜游九眼桥,毕竟山上见鬼比桥洞下挨刀子被抢的几率要小得多的多。

此时的天色已是完全被笼罩在黑夜当中。按照以往,这个时间点这里是见不到人影的。今天本也应该不例外,可黑夜中,竟从河里爬出一个人来。这不是别人,正是王梦男父母此刻费尽心思寻找的杨国晓,也正是早些时候李大爷所见到的那个把他的狗拖下水溺死的那只手的主人。

“哗啦”激出一片水声,他毫不费力的便上到岸边,也许是在河里泡的时间过长,他散发着让人恶心的气味,全身**呈白色,反射着月光以至于在夜幕中格外显眼,布满全身的红血丝已变的发黑发紫。他肢体僵硬,漫无目沿河岸边走动着,时而双手着地爬行时而弯腰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时而发出“哒哒”的牙齿碰撞声,时而在喉咙里发出如同低吼般的“咕咕”声。

脚碰撞着地面的杂物发出声响,身体散发着恶臭。当杨国晓走近一处废品回收站时,本已经熟睡的看门狼狗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般,猛的惊醒了过来,迅速的翻身,警觉的一面往后退缩,对着慢慢走来的杨国晓发出了“呜呜”警告声,尾巴下垂并亮出了尖利的獠牙。

本来行动缓慢且无所目的的杨国晓听到狗的声音,猛的一个激灵,同时也被狗吸引了注意力,身体向上一挺,辨别了方向之后又猛的往下一沉,快速的对着狗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大狼狗连叫都不曾叫出一声便被他扑倒在了怀里。不由分说,杨国晓对着狗的脖子一口便咬了下去,喉咙被咬穿,颈骨被压断的大狼狗顿时便失去了抵抗能力只剩下了微弱的“吱呜”声。

这吱呜的声响,在我们人类听来并无特殊,甚至都不易被我们察觉,不过是狗将死时的残音罢了。但对于狗来说,它们自有一套交流方式,这吱呜无疑是在向它附近的同类求救。声音虽然微弱,但对于同类而言却觉极易察觉和辨识。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这附近的狗便叫成了一片,没有栓链子的狗一路狂叫着朝这里奔来,被链子拴住的狗也都直立起了身子使劲的扑腾着想要挣脱。

屋外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屋里的人,推门出来的是张泽雨,双手拿了跟木棍子,后面紧跟的是他老婆彭大香,手里拿着一只不太亮的电筒,探头探脑往前看。

要说平时,这地晚上也时有小偷光顾,但通常都碍于大狼狗的威慑力,往往也就随手抓些个破铜烂铁或者纸板盒子之类的东西就开跑,也都是些实在没法的流浪汉才会出此下策,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东西好出手,应应急什么的也还是凑活,一块钱好歹能买四、五个馒头。

这夫妻两要说也是心好,他们家的狗只要到了晚上一定是会用铁链拴住的,用他们自己的解释来说就是:“一个人既然都已经沦落到要靠偷废品应急了,那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当做善事。”再者,这两口子也都是老实人,潜意识里总是觉得破财就能免灾,反正也就那么一点,既穷不死自个儿,也富不起来,索性睁一只闭一只眼,让狼狗吓唬吓唬那些流浪汉也就得了,真要把人咬死咬伤了指不定还要惹一身麻烦。

可今天这阵仗,夫妻两人在屋里就已经开始肝儿颤了。到底是什么事闹的如此大动静,这是要把整个废品站搬空还是怎么着啊。早听着动静了,也在房里纠结了好一阵,确实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这才一前一后的从屋里摸出来。

一出房门,就看见不远处一群狗围着什么东西直叫唤。彭大香用手电照了照,二人都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一个几近全裸的人正把自家的狗压在身下生吞活剥,狗躺在血泊之中已是没了动静,估计早断气多时了。

张泽雨有个毛病,晕血。见此情景,还来不急恶心顿时只觉得双腿发软、大脑缺氧,呈空白状。就在晕晕乎乎将倒非倒之际,彭大香回神过来发出了一声能划破夜空的惨叫,这叫声不仅吓的他老公一个哆嗦,也如同一针肾上腺素般打进了身体里。

张泽雨被这尖利的叫声一激,本已有些瘫软的身体往上一挺,血气上涌竟抡起棒子傻愣愣的直冲了过去。那杨国晓也被这叫声吸引了注意力,松开口,满面血污的转头回来,正好迎着张泽雨挥来的木棒被打了个正着。“嘭”的撞出一声闷响,木棒断成了两截,杨国晓也直直的飞扑了出去。

这一棒子打下去,张泽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么重的一击打在头部,不用说,保准连脑浆都能打散咯。顿时全身如散了气一般,腿发软,手发抖,面如土色,一屁股便坐在地上,浑身冒出冷汗,哭丧着转头看着他老婆,嘴里机械的念着:“完了,完了,完了,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理应已经当场毙命的杨国晓却慢吞吞的又爬了起来,脑袋耷拉在一旁,显然颈骨已经断裂了,头开了一个洞,却没有多少血流出。站在身后的彭大香把这一幕看的是够真切,一着急,想提醒自己的老公却又半天说不出话来,跺着脚用手指一个劲的往前指。

张泽雨一愣神,还来不急转头回去,只感到一团影子飞扑了上来,躲闪不及被压倒在地上,紧接着肩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用力隔开才看到正是刚才被自己打飞出去的那人,只是嘴里多了一块属于自己的肉,在看他的面目,如同地狱蹿上的恶鬼一般,甚是恐怕,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大的气力,死死的钳主杨国晓的双肩,不让他俯身下来继续撕咬自己。一面嘴里大叫到:“快去喊人帮忙,这人是疯子。快去找人帮忙。”

围在一旁的狗群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又或是他们也感到了威胁,此时也是叫的更加卖力。情急之下彭大香这时才想起跑上前去从身后死死的拽住杨国晓的脖子用力拉扯。虽是女流之辈,但好歹天天下着体力活,身上有那么一把子劲道,多少起了些作用,同时一面扯起了那能划破夜空的嗓门混着狗的叫声喊起来:“救命啊,来人啊。”

这狗叫的离奇,早有一些人感到了蹊跷,瞌睡也醒的七七八八。这时再加上听得有人叫“救命”,那哪还能在家呆的住,如同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这一声令下。

那时候的人邻里街坊的意识比现在强多了,远水救不了近火,邻里之间平时谁有个什么事都是大家帮忙。再者这群殴小偷,自古就是老百姓很热衷的事,同样对于小偷而言不怕被警察抓,反正进去了还管饭,唯独怕热血群众的围堵。用一句地道的四川话来说便是:“有仇报仇,无仇打欺头。”

不消片刻,已有将近十多个青壮年大呼小叫着拍马赶到,后面还跟着一群妇女儿童。可一进大门便傻了眼,张泽雨横躺在血泊之中,只是手脚反射性的还偶有抽搐。旁边的一个人赤身**背对着正压着温大香身上,完全不理会周围这些新赶来的人,一个劲的似要强吻一般头不停的往下伸,好在温大香死死的的扯住那人的面皮,用力挣扎着,以至他还没能得逞。

本以为会是一场轻松加愉快的群殴小偷,此时这些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他妈可不是小偷小摸这么简单啊,根本就是在杀人行凶,撂翻了张泽雨稍带手再把温大香也给“嚯嚯”了。

面对凶恶之徒立刻就有人感到了胆怯,放慢了脚步,嘴里的呼喊声也小了,但仗着人多总不至于落跑,只是拿不定主意,不停张望看周围人的反应。有些人则怒了,这温大香在他们这一带算是有几分姿色的,虽是婚嫁好几年,但一直没生小孩,身材保持的不错,个头不高,典型的南方人体型,胸高臀大一看便知是个中好手。不论单身还是已婚的汉子平日里没少瞎想,眼见这事,胸中不仅涌出一股英雄救美的气概,更泛出一股“老子多年的心愿被人捷足先登”的酸意。一瞬间有那么四五家伙反倒加快了速度,有自带家伙的,也有见势顺手从回收站里抄起棍棒的。气势汹汹,乱骂着冲了上去对着杨国晓一顿棍棒,力道之狠完全就是要置他于死地。胆怯的为了不让人事后笑话自己也走上去隔在人堆后面盲目的挥动着拳脚棍棒。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了五六分钟,直到把杨国晓打的全身体无完肤,甚至已有部分身体嵌入泥土之中不再动弹,这些热血邻居才陆续住手。转而又有人突然顿悟般丢下手中的家伙奔去关心因惊吓过度而瘫软在一旁的彭大香。见她本就单薄的衣服已被抓扯破烂,若隐若现露出了些什么,蹲身环臂一搂她腰身,就地摇晃起来:“小彭,小彭,你没事吧。”

好一招“借故挨身”,一瞬间又有几人都回过了神争先恐后起来,反倒是倒在血泊中的张泽雨少有人过问了,被干晾了一会才有人想起他来,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还有气,这才用衣服压住他的伤口帮他止血。

有贪女色的,自然也就有好奇心重的。有围着温大香的人自然就有围着凶徒看个究竟的,一时间讨论之声不觉,七嘴八舌使得这大晚上的竟变得热闹起来。

虽说并没流多少血,但身体已快被打烂,皮开肉绽让人一看便觉恶心,一连有人用脚和手里的棍棒杵了杨国晓几下,见他依然不动弹,这才有人后怕起来。

“哎,我说,这人不会被打死了吧。”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到。

“呸,王八蛋。”

“打死了活该。”

“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对,见义勇为。”

“对,对,见义勇为。政府都提倡呢。”

“但打死了总还是得有人负责的吧?总该有个交待吧?”

当不知谁说到负责的时候,所有人都住了嘴,一想到杀人偿命,这责谁付得起,何况是群殴致死,谁又愿意自己一人担下所有干系,真要追究下来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脱得了干系?

“哪那么玄乎哦,我就不信这事警察还能把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法办了。”沉默了一阵后有人故作轻松的说到。

“那你敢说是带头的吗?”

“凭什么栽到我头上,我刚才又没动手。”

“就你打的最狠,你他妈还没动手。”

“你再乱放屁老子将就手上的棍子给你扔过来。”

“来啊,R你妈。”

“我R你妈。”

说着说着便闹了起来,一行人日妈倒娘的对骂了起来。但很快又有人止住了势头说到:“反正这事不能报警,我们自己把这事处理了。”

“怎么处理?埋了?”

“埋?往哪埋?万一哪天被挖出来怎么办?这府南河整治工程,迟早要拆到我们这一带。”

“不能埋那就烧了。”

“烧?”

“对,烧了,烧完了一了百了。”

“这人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估计也没人会为他弄个寻人启事之类的。”

“对,反正这可以烧的东西多。”

“我还有香蕉水,那东西烧起快。”

“我那还有柴油。”

“万一有人看见怎么办?”

“看见个屁,能看见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回头自己给家里人交待一下,别说漏了嘴。”

“那张泽雨他们两口子怎么办?”

“有人问就说张泽雨是狗咬的。温大香身上也只是一些擦伤,很容易抹过去,回头我们弄点碘酒自己给她包扎一下就行了。”有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狗的尸体说到。

“对,狂犬病,到时候把狗一起烧了,要是有人追问就说怕狗的尸体传染病毒,我们自行处理了。”

“就是,这样还可以把张泽雨送医院去,狗死不死的谁在乎,只要大家统一好就行。”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逼出来的。”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不消片刻把事情安排完妥,虽然还是有胆小的人不愿意这样做,但更怕事情败露,最后只得默许,又对了几遍口径,便由几人叫了救护车送张泽雨去医院,余下人等一部分照顾温大香回房间,一部分便开始准备毁尸灭迹的工作了,女人们此时可不愿意看什么烧尸体,也多是回家去了。

因为忌讳和恶心,没人愿意去搬动尸体,只得把周围的物品清理一下,以免引起火灾,然后有人从自己家里拿来了助燃物淋到杨国晓的尸体上,又用一些报纸,纸板盖在上面,划出一根火柴,“轰”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势一起便传出了一股焦臭味,杨国晓被火烧的吃痛,竟然怪叫一声又从火堆里蹦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似在挣扎又似在拍打身上的火焰。

傻眼了,彻底傻眼了。围观的人见到此景,早已是吓得肝胆俱裂。万万没想到这明明就已经被打死的人竟然又活了过来。全身带着燃烧的火焰,在他们眼里此时如同盔甲一般,怪叫声和挣扎挥舞的双手,在他们眼里这正是他狂怒的表现。这哪里还是人,分明是地狱来的恶鬼。

当即便有人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等他们回过神想四散逃开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有的人被杨国晓从身上甩出的火油烫伤,有的人则更惨,被杨国晓扑上来抱住一阵乱咬,当场因为自救不急被火活活烧死的就有两人,其余围观人等也均有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和烫伤。

此时杨国晓表现出的超强生命力和种种不寻常举动虽已是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认知和理解,但越来越大的火势并不是他能完全承受的。短暂的追咬之后,他也无心恋战,夺路朝着河边奔去,迎着河水“噗通”一声跳下,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惊魂未定的众人传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和一些因为烧焦而从他身上脱落的皮屑迎着月光在夜色中飞舞。

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了,一时间谣言四起,又是什么僵尸吃人又是什么出动了武警用火焰喷射器才烧死了僵尸,越传越玄乎,几乎每一个好事者都为了要表现的自己像是在案发现场一样而添油加醋,而且还编的有鼻子有眼的。反倒是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人却守口如瓶只说是疯狗咬了人,人也犯了病,以至于见人就咬,再往后就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了。当然这也是事后办案人员要求他们这样说的,因为这里面毕竟牵扯到了很多不能多外公布的隐情。而这事也成为了日后在网络上流传的“成都95年府南河僵尸事件”。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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