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的天下 第007章 分外眼红

作者:刘苗苗 分类: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22-06-03 20:13:58

王禁晚上没睡好,白天心情糟,从蜀郡来的小妾不知怎么就惹怒了他,被训斥了一顿。

夏姬知道此事时,正在任姬那闲坐,她撇撇嘴,抓了把瓜子在手里,吐着瓜子皮,说:“哎呦呦,这后院的天要变了呢。”任姬嘻嘻的笑着说:“他不是最疼那个蜀郡来的,怎么今天舍得……”说到这打住了,挑挑眉看了看夏姬,大家不言自明嘛。

夏姬说:“花无百日红,还是得下个崽,才有依靠。”

“就是,不定这会更恨上我们了,天天嘀咕我们把她孩子给弄掉了。”任姬也抓了把瓜子。

“哼,以为独寵就不得了啦,现在呢?谁没独寵过,连个崽都看不住,她要不把李氏气走了,那个暴脾气的傻子还得看着她养胎呢。自作孽,怨谁来。”

“就是。”任姬得意的笑。

“你除了会说”就是”,你还会说啥。”夏姬白了任姬一眼。

“就是。”任姬说完自己也笑了,又补充道:“以你马首是瞻吗。”

“哈哈。”

廷尉府最近有一件大事。皇上因父亲是戾太子,出生在监狱,在民间长大,他深知大汉律令过于严苛,而且繁杂,对于一种罪行,可能会有几种判法。通常官员执行法令都按照最严苛的来,这样不易出错,贪官则可以趁机要挟搜刮钱财,搞的百姓家破人亡。皇上对廷尉的工作非常重视,要求他们对每桩案件都仔细审查,不允许出现过于重判的现象。又认为廷尉史的官职低,活多薪酬少,决定叫廷尉府再多设置四个督查协助廷尉史干活的位置:廷尉平。

也就是说原来王禁的直接上司是左廷监,将来是廷尉平。一下子多出四个廷尉平的位置,大家竞争得很厉害。王禁觉得左廷尉最近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亲密,他在廷尉史这个位置上都呆了近17年了,一向对上司非常恭谨。以前没有升职的机会就罢了,现在一下有四个,怎么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他找了个机会问左廷监家的大奴,这大奴以往也受过他的好处,倒也帮他尽心打听,只是这打听的结果不怎么好说。他影影绰绰的对王禁说,是关于他家悍妻下堂的事,导致大家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在大汉朝做官,风评一定不能出问题,人品被否定,就意味着会被抛弃,王禁急了。左廷监家的大奴见他可怜,便提点他左廷监家里最爱的一个小妾死了,大人最近心情不好。

王禁听明白了,这事只有送个女人把左廷监拉下水才能了了。送谁呢?自然是蜀郡郡守献上来姓姜的小妾,人送到左廷监那里,大人就和他睡了同一个女人,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王禁回去就哄姜氏,天花乱坠说了一番,那女人听说有高枝攀,怎能不乐意?不过还是为自个留了条后路,表现的对王禁非常不舍。

她扭着身子娇声说:“大人,你可真舍得我,我却舍不得你。那个什么左廷监大人只怕是又老又丑吧。”

王禁听得心花怒放,心想:这女人就会哄人,只怕以后左廷监会被他哄的服服帖帖,这枕边风到是有力,可惜,老子没有给你种个种再送过去,学学吕不韦和春申君。

他脸上倒是显得舍不得,说的情真意切:“哎,我也舍不得你这一身软绵,可惜我要把那悍妇接回来了,以后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郡守大人把你托付给我,哪能叫你受委屈,把你送到左廷监大人那里,时机正好,他的爱妾死了,你去安慰安慰他,怎不比跟着我好。以后混的好了,就是我的上司夫人,还不得靠你照顾我。你的脾气直,以后去了他府上,要小心侍候,别惹事生非,出了事我可怎么保得住你。”

姜氏毕竟年纪轻,王禁长得又好,身体也强,对女人也很大方。她只不满意王禁家里女人多罢了,平日也觉得深受王禁娇寵。竟将此话听了进去,心里狠狠给李氏记了一笔,哼,悍妇你还没有回来,就叫老娘给你让地方。

王禁没想到,这哄哄姜氏的话,后来竟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回来。

两个人都说的情真意切,演的入戏太深,竟还真有些伤感和不舍。这也正是王禁讨女人欢心的地方,虽然女人多,个个都觉得王禁对自己不薄,除了他自个的下堂妻。

王禁约好左廷监大人来府喝酒,席上姜氏羞答答的出来给大人倒酒,一个不小心,便把酒撒了大人一身。她又娇呼着上去擦拭,约是心急的狠了,竟跌倒大人怀里。大人搂着这声娇肉软的姜氏,心都飞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眼神打了个来回。王禁呵斥着叫她退下,向大人告罪,又继续饮酒。王禁在席上感慨着时光飞逝,不想进廷尉府已经近十七年了,光阴冉冉,自己从一个弱冠少年也变成了中年汉子了。左廷监也感慨时光飞逝,廷尉府的工作不好做,王禁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么些年,大家都知根知底啊。王禁心里暗骂,老狐狸,说了跟没说一样。

其实,这左廷监大人也冤枉,他只有推荐权,却没有决定权,最后拿主意的是廷尉大人。即使这事成了,也得叫王禁知道好处不是这么容易得的不是。不成,也不能叫王禁觉得自个上司没本事,而是自我反省不足之处去。

喝到月亮出来了,左廷监见时候不早,摇摇晃晃的告辞,上了马车,扑鼻而来一股醉人的芳香,他心下便知是刚才那个女郎了,心想这王禁还是挺知情识趣的,明天在廷尉大人面前好好推荐他。一伸手,便把姜氏搂在怀里,问道:“娇娇能把芳名告诉我吗?”

王禁把小妾送走的消息传遍了内院。丁姬嗤笑道:“看不出来,她到有这个造化,可惜不知道还能不能为左廷监大人再生个孩子。”

任姬带着酸道:“就是,这么快就换了男人了,真是个骚蹄子。”

丁姬哼了一声:“大人好本事,李氏怕是要回来了罢。”

丁姬倒是猜到不少王禁的心事,若论这个府里最了解他的女人,恐怕得数丁姬了。她也凭着这点,侍候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厌弃,主母再不喜,也不能把她如何,在这后宅里煽风点火的活的很是滋润。

王禁这会子,心里想着怎么把李氏再娶回来,以前想着多去几趟,把她哄回来就是。现在有苟宾这个虎视眈眈的等着下嘴,怎么也得热热闹闹把她娶回来,也趁机堵了哪些议论纷纷的言论,这事还得快。

王丹又将君姐和崇哥请到书房,君姐之前已经熄了帮母亲和父亲和好的想法,一直对王禁往李家跑这件事淡淡的,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她觉得父亲确实不是母亲的良配,如果不是顾虑到这后宅之中,她和崇哥危险重重,需要父亲照应,那脸色还会不好看些。

赵氏看出来她对父亲的心结,便问她:“君姐可是对父亲不满?”

君姐看了看舅母,揉着衣裳,点了点头。

赵氏想这孩子外表柔顺,内心还是像母亲,非得掰过来不可,这孝字上可是犯不得错误。她问君姐:“上次给君姐说的话,君姐都记住了吗?”

君姐答道:“我都记住了。”

“那你又做了些什么呢?”赵氏问。

君姐张张口,又闭上,做了什么呢?她好像的确是想不起来。

赵氏说:“你母亲为了你们能在王家能有个好的处境,现在正扭着性子哄你爹呢。你还不如崇哥,不愿对你的父亲表达孺慕之情。母亲从怀胎十月时便对孩子有了感情,父亲和孩之间则是慢慢相处出来的。崇哥天然喜欢与父亲接近,现在你父亲多少也对他放在心上。你不对父亲亲密,父亲又怎么会爱惜于你?你母亲最担心的就是你将来的亲事,难道要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吗?。”

君姐鼓足勇气说:“父亲对我不慈。”

赵氏喝道:“你却不能对父亲不孝。”

君姐低下脑袋,赵氏心想,这个不吭不哈的倒是个牛性。摸了摸发髻,说:“我头都快被你气昏了。”

君姐连忙扶住赵氏,赵氏点点头,说:“你到底是关心舅母的。”

“舅母对我这般好,我怎么会不将舅母放在心上。”君姐认真的回道。

“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怎么不能先对父亲好些?你父亲不只你一个女儿,也不只是你们三人的父亲,而你却只有一个父亲。从来只有叫子女顺从父母的,到没有见过父母反过来顺从子女。”

“自古以来以孝治天下,世人都不敢不孝,否则将会为天下人不齿,你现在的行为便是不孝。我刚嫁入李家时,天天要侍候翁姑,时时都要和颜悦色,即使被阿姑训斥责骂,我也保持温和的笑容。这是世人对于新妇的要求,试问,被训斥的人怎么会从真心里发出笑容来应和呢?这样过了一年阿姑慢慢得便有说有笑,有事也不训斥,而是教导于我。对待长辈就该如此,你倒好,这样下去,怎么有人敢娶。”

君姐见舅母大怒,再也不敢反驳,心下却想,嫁了人又如何,难道就像母亲说的那首《氓》里的女子吗?既然世人喜欢孝顺,我便孝顺好了,何必叫舅母如此不喜。

“舅母,君姐知道了,以后和颜悦色的侍候阿父。”

“为了崇哥儿,你也应当多带着他和父亲接近。你是个女孩儿,嫁出去过的好坏都是别人家的事了。崇哥儿却得在家里很长时间,要和这个家的兄弟们相处一世。你不要为了女儿家的小性,影响到了弟弟。”

这话触动了君姐,她最放不下的就是崇哥。他从小被哥哥、母亲哄的不知道世人险恶,没有自己的维护,崇哥怎么能在后宅活下去。只要是为崇哥好,忍耐些又如何呢?

君姐点点头。

赵氏这才意识到,这孩子最看重的竟是崇哥,她暗叹一口气,造孽啊。

君姐慢慢调整了对父亲的态度,经常和父亲有说有笑,王禁自从对李氏慢慢改观之后,也带着弥补的心态和孩子们相处。崇哥最是个简单的,阿父愿意和他好好说几句话,都快乐的找不着北,更何况现在父亲对他如此亲密,唯一遗憾的是母亲不在。

君姐知道,父亲这样叫自己和崇哥,八成又是为了母亲的事;她一时希望母亲和父亲和合,一时又觉得母亲应该嫁个苟宾那样的男子过一生。

君姐甜甜对着王禁一笑:“阿父,我和崇哥来了。”崇哥不等叫他,便跑到阿父身边,问:“阿父,你想我了吗?我都想你了,好几日没有见到阿父和阿母了。”

王禁看着越发和李氏相像的两个孩子,从没有的为人之父的感觉升上心头。点点头说:“好,明天带你们去看阿母。”

他边逗弄崇哥,边不经意的问:“君姐,你前一阵在舅舅家,见过那个姓苟的叔叔吗?”

君姐心下暗道:“来了”。赵氏早早就给她预备了答案,她睁大眼睛望着王禁:“姓苟的叔叔?是不是皮肤有点黑,长得不如爹爹好看的那个叔叔?”

王禁听君姐夸自己长得比苟宾好,不由得大喜,笑道:“是他啊,叫做苟宾的,经常去你舅舅家吗?”

君姐歪着头:“好像是叫做苟宾来,我听舅舅这样说过,他每次来都要请母亲弹琴呢。总说母亲弹琴弹得特别好听,母亲也很高兴。”

“哼。”王禁摸了摸被崇哥拽住的衣带。

君姐又接着说:“好像还说要去踏青呢。”

“嗯?”

“说是今日要去踏青吧,舅母还说,大人们行事有时候是会比较怪异,明明不是踏青的季节,小孩子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和崇哥还有表哥才都没有去。”

“好了”。王禁大声说道。看着一脸紧张的君姐,又不忍得放低声音:“你和崇哥先下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崇哥,回去写大字,阿父忙完了要来看。”

君姐将崇哥带出书房外,却也不急着回院子,只是站在转弯的廊下,不一会,便见着王禁急急忙忙的出了书房,马棚一阵马嘶,接着府门响了。

君姐叫李婆子把王丹叫来,问道:“阿父去哪里了?”

王丹笑道:“大概是去李家了吧。”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阿父回来了找人给我捎个信,我有事找他。”君姐淡淡说道。

王禁打马往李家赶去,等到了李宅门口,却又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了什么,又该说些什么。犹豫了一阵,就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往这边行来,他便将马赶到林荫下,自己下了马等在一旁,下意识将脸藏在阴影里。

马车停在李宅门口,苟宾跳下车来,转过身,殷勤的向车内伸着手。一只柔夷轻轻探出,搭在苟宾的手上。王禁大怒,从阴影中冲了出来,猛地一拳揍在苟宾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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