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广兵心里把宋公的近臣骂了个遍——这帮人一个个自诩智谋,怎么不多派点人来此据点,以至于有今日之窘。
天地良心,宋公若在这,一定会叫屈,如果每个伐木点都拍百来个披甲去守,有这个兵力么?
武驰趁机戳中貳广兵的内心:
“怎么样?是看着我等施粥,还是厮杀一场?
如果选择前者,你等只要把剑放在地上,我就不为难。”
仓促开战虽然能拖延一二,但自己必定人头落地,负责穿云箭的貳广兵怂了,乖乖的把兵刃丢到指定地点。
其他貳广兵口中指责他没骨头,他解释道:“我等是君上的嫡系精锐,”又指着右师的伐木工:“这些人乃右师鱼腩之众,或许明天就会叛逃。以精锐之死,换取鱼腩一时不逃,宋公肯定不忍看到。”
“你就是怕死!”
“怎么能如此说?只不过一次施粥而已。你与其在此聒噪,汝其娘的,怎么不拔剑和那个楚丘兵酣战一场?”
说归说,做归做。第一个人交出武器,后面的人再想反抗也自忖散兵游勇,卸下兵刃。
“真是美味啊!”粥香四溢,伐木之人吃得啧啧有声。贰广兵尽量别过脸去,捂住耳朵,仿佛鸵鸟。
“这就美味了?”武驰道:“我这还有烤好的椒盐肉,可愿一尝?”
无甲兵自是求之不得。
“彼其娘之!我等给宋公当无甲,各个饿得面有菜色,简直把乃公当牲口!”当着贰广兵的面,无甲兵把手里的斧头一丢,大骂道:“乃公不干了!乃公投楚丘去也!”
“是极是极,披甲兵和车兵都不拼命,我还干个屁!”
无甲兵和披甲兵、车兵矛盾素来尖锐。出征以来,饮食待遇都是后者优先,但脏活累活均由前者承担,做的不好,动辄被后者打骂、责辱。另外,无甲兵不是以杀人为业的,他们本是国人、野人。
有人抱怨:“出来打仗这么久,家里的生意都耽搁了,人饿得没了形,身上腿上给丛林里的虫子蛰成个个红包,脚皮也磨破,留下一个个血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