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与炽之歌 第一卷 第十二章 自由海由岸

“你会知道的，你会知道，爱上一个女人，心中的感觉，我有过。远比ji女能够给予的无感情的****和野蛮的**，热烈百倍，痛苦百倍。”一边说着，畜生首领握着长剑，剑刃贴着甲板“嘶嘶”作响。面对雪琛厚重的十字大剑带来的压迫力，他知道今天必死无疑，夕阳亦是最后一道光。他选择主动出击，主动选择命运。畜生首领卯足力气，挥舞着手中长剑，每一次阴险毒辣的劈与刺里都埋藏着久经沙场的经验。雪琛退后一大步，双手持十字大剑化解挑空一次次致命的攻击。

“我想，夕阳已经厌倦了你。”雪琛说着，奋力提起十字大剑像铁匠抡锤一般“嘡嘡嘡”衔连三次霸道的劈砍。畜生首领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死死摁抓住剑刃至于头顶，锋利的剑刃割开粗糙的手指露出嫩红的细肉。当最后一剑发出低沉深重的声响，重重劈在长剑上时，畜生首领手持长剑，剑身已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已无悬念的裂缝。畜生首领凝视雪琛，双眼血丝密布，伸手用破烂的衣袖，一把抹去口角斑驳猩红的血。对着雪琛大吼一声，径身朝着雪琛一跃，双手死死握着即将断裂的长剑，锋利的剑刃瞄准了雪琛的脖子。

畜生首领，跃起的身体，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雪琛目测这个距离已到十字巨剑最佳的威力施展范围，右手猛的提起十字大剑，剑身划过空气，重重的拍在畜生首领的臀部和腰部正中线，冲击劲将腰骨，骶骨，尾骨，髋骨，统统震了个粉碎。畜生首领摔在地上，四肢蜷缩在一起，腰部以下没有知觉，脸上的痛楚看起来很像一条正在被猎人一点点撕剥的狗，生生撕开皮毛般炽烈的痛。

雪琛不喜欢欣赏，一个丑陋的将死之人，更不愿意做将死之人的最后见证者。他扛着十字大剑，踏过畜生首领的尸体，踩在黑色与白色的尸体上。继续挥舞着十字大剑，像一头未能嗜血过瘾的野兽，拼命地撕咬，拼命的品尝着猎物的气息，欣赏着猎物绝望的眼神。

夕阳下的战争，深红血液染红了深蓝的海水，漂浮在大海上的尸体诉说着战斗的残酷，安静的躺在甲板上的死人尸体被即将躺在这里的死人尸体践踏。

雷渊城身穿黑衣轻甲的战士，棕榈湾身穿白衣轻甲的战士。白色在棕榈湾象征着纯洁与统一，象征着敌人与自己，生命最后的白色盖棺布。没有人授予得到过如此奢侈的白布与木棺，谁会在乎一个出身卑微低贱，杀人不眨眼的金脑袋的死后事宜。金脑袋有着十一国最为残忍无情的秉性，这不是他们真正所要，不得不如此而已。也许对高高在上的棕榈湾司长看来，金脑袋不过是一支，在死亡的训练中存活下来用于战争和获取金币的奴隶而已，白布与木棺不适合奴隶的身份，奴隶更没资格享受死人应有的待遇。金脑袋对于白布与木棺，没有什么好抱怨。一辈子，这种屁话，对他们来说没有概念。生活游走在刀尖与生死之间，发臭的身体与肮脏的头发，金脑袋活着很自由，他们骑马在营地燃起篝火，他们捋袖在溪流掏虾捉鱼，他们在城中为抢夺今晚ji女的服侍权而致对方于死地。他们是十一国最自由的人。棕榈湾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每一个金脑袋，时刻撅着屁股，挺直脊骨，等待一切皆有可能的命令，活捉恶魔或是屠杀天使，强奸人妻或是剁首亲友，必须执行，金脑袋不会留情，不会犹豫。”

金脑袋会选择适合自己体型与战斗动作，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的武器。钢刀，钢剑，铁锤，双刃斧，流星索，钢爪。只有骑兵和游骑兵才会选择利于交锋冲刺的长柄武器。雷渊城战士，只有两种武器可以选择，钢刀与钢剑，短刀与匕首作为近身肉搏殊死拼搏的致命一击。金脑袋的近身武器繁多，速度与隐蔽性为代表的暗器在金脑袋之中尤为盛行饱受推崇。穿上规定的刀剑与甲子在战士的战争中，高尚而尊严。金脑袋可不管这一套，对战中的金脑袋，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对方，卑鄙无耻也好，龌龊肮脏也好，金脑袋说“谁会在乎杀人的方式，就算在乎，谁又会在乎，一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死人，信仰的高尚与尊严的战斗方式，简直是****。”

黑眼睛黄皮肤的金脑袋，摇曳着手中的流星索，速度很快，只能看到铁锁和一圈笔直的黑影。铁锁前头摇曳的菱形铁球甩了出去，精准而狠毒的砸断几步远外雷渊城战士轻甲未能保护的脖颈，紧接着金脑袋双手拉回染血的流星索。左手握着链锁，右手上下晃动摇曳流星索，猎豹般凌冽的双眼捕捉，等待可以一击毙命的猎物。

直到天边夕阳落幕，这一场厮杀冲锋战，断了帆的舰船东倒西歪浮在水面上残断不堪。雷渊战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满是血迹和砍痕的甲板，手臂和大腿分离，****的身体仍旧在缓缓的流血，肠子被踩成污秽的湿粉。

雪琛将十字大剑摁在手掌之下，支撑疲惫不堪的身体。放眼望去为数不多的战士艰难的挪动一瘸一拐的双腿。左右摇摆的手臂，搀扶着身边能够支撑自己的柱子，每一次挥动拳头都好像快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十万军队的残忍战争，黑色与白色，尸体重叠互压，没有任何一方在冲锋战中胜利。

受伤的战士，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睁着的双眼直视天空，剧烈的喘息，他看到雷渊城内自己牙牙学语的一岁孩子，他看到妻子用手在为他缝袖口的补丁，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他不抱怨战争，只不过心中还没做好，一名战士该面对死亡时的准备。或许他从没有想过死亡，会在战争中被敌人刺插身亡，死的如此狼狈，死亡的真实感使他迫切的感觉到，活着的美好，活着的意义，这甚至令他怀念那段艰苦的岁月，并由衷的怀念。

雪琛抬起腿，缓慢而无力的走向战士，伸出手掌，轻轻抚闭战士未能瞑目的双眼。雪琛身体未受重伤，做工精细的黑袍上一个个被扯烂的破洞，暗银轻甲上一道道凹痕透，一揪揪头发凌乱，像一簇蕨兰，布满了灰尘。

都离坐在甲板上，年迈终究使英雄垂暮梢头。双眼眯在一道缝隙之中，这是一道无尽的深渊，这道深渊使他扶持了两任自由海岸的王，而自己也做了两任国王之心。

这场冲锋战是开胃小菜，横七竖八的尸体验证了金脑袋至高无上的军队实力。军队有严格的规矩，国家有肃定的典法，十一国唯一的奴隶制国家棕榈湾，雇佣军金脑袋在战争中绝对是霸主。制造战争霸主的生产模式，有些残酷而无情，没有什么比恶劣肮脏的环境，争斗与生存更加能够铸造一把战争利剑。当这把利剑封存在剑鞘时，贫穷的自由既随性又充满了灵动与活性，富有独立个性的思想和思考能力。当，这把利剑拔出剑鞘，思想的寒芒乍现，自由的灵魂灌注在活性与灵动的兵器与动作当中，没有根深蒂固的规则招式。在与雷渊城这一战，金脑袋后天形成的优势，**裸地完美展现在实战当中。像狼，草原狼般具有顽强－勇敢－贪婪－坚韧－的意志，致命的獠牙，精准的利爪，狡猾的草原狼用冰冷的双眸死死盯住猎物的一举一动，稍有破绽，便会凶残的扑上前去嗜血咽喉。像狼群，草原狼群一般，具有沉着冷静的忍耐力，殊死拼杀的执行力，贪婪粗暴的意欲力。

“撞开那条船。”都离指着雷渊城舰船，都离慢慢悠悠，断断续续的说。“浴血厮杀的最后，剩下真正精锐的战士，他们名副其实。活着的金脑袋，给予食物金币，收于囊下。没人会在乎畜生首领的尸体，没人会在乎金脑袋是否全部死亡。”

“雷渊城以军队最为强盛，五万雷渊精锐对战五万金脑袋。战场看似双方死伤惨重。但是，金脑袋的战斗能力，也许我说的不对，金脑袋更胜一手。”胜华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