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梦笔录 第三章 分离

吃完后我说在想在院子四处走走。不用管我。老徐就下去了。

这个院子挺大的，而且又别致。

那肯定是，徐渭的父亲以及祖辈都是文官出身，品味当然是与别人不同的。只是到了这一辈开始破败了。

就在我和小乖一边说着这院子，一边赏花时。突然就看到徐渭跑了出去，脸上还带着不悦的表情。小乖说叫我跟上去，

别人不高兴我去干吗，我又不能去安慰他，再说这里是梦境，一会儿就会醒的。管那么多干吗？

去吗，我们就去看一下，看着小乖用头推着我的脚让我去。

没办法，只有去了。心里在想，徐渭刚才不是被他母亲叫到房间里去了吗？现在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之后，跟着他的脚步我们来到了一条河前面。然后就看见他拿着一些小石头扔进河里。那些石头在水里起一些波澜，就随着水波而不见了。小乖叫我过去问他怎么了。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我的脚还是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徐渭，你怎么了。他转过头来。

原来是兄长啊！此时他的脸上还是痛苦的表情。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这里来而已。

真的吗？可是你看起来有什么事啊，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作陌生人，也可以是你的兄长，只要说出心中的不快就够了。憋在心里越久就会越痛苦。

这时，我好像看到小乖在看着我。仔细想想，其实说着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一样，不想把心中的烦恼告诉过其他人。如果告诉别人，我想带来的只有嘲笑吧！因为没有人和我一样，一直在做着奇怪的梦。这样的感觉确实让人厌恶。

于是我们就坐在还有点潮湿的河岸旁。徐渭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小石头。

其实兄长，我喜欢把这些小石头扔进河里。我想象这些石头就是我的不开心，把它们扔进了水里。那些水里的小动物就知道我的烦恼了。

看着他将石头扔进水里，有的只不过是扑通一声，和荡起的环形波纹。

所以每次我不高兴时我就喜欢到这里来。

听着他说的话，我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而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大人，我在他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因为想想我自己，从来不会去对任何人诉说，即使是像把烦恼比作石头扔出去的勇气都没有。可是我现在却叫其他人说出心中的不快，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心口不一，胆小懦弱。一直用虚伪的面目来面对那个真实的世界。

不要想太多，你上次不也是勇敢地说出你的想法了吗？小乖看着我拉下的脸说。

为什么每次小乖都能看穿我的想法。

还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玩是和一群小伙伴，我们一直玩到太阳下山。后来其他人的父亲都来接他们了。可是我只有徐爷爷来接我。那时，我就在想为什么别人有父亲，而我却没有。于是我回家去问母亲。母亲听到我问这样的问题，就一脸严肃的说父亲在我出生一百天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如果我想见父亲，我就必须努力学习。这样的话，父亲才会欣慰，就会在梦中见我。于是我每天早起，早早地到私塾去预习先生们将要讲的知识。每到考试也是先做完再去吃早饭。

听到这里，我心里在想。这才是真正的学霸。上课时常睡觉的我在他面前又顿时矮了一截。

不要羡慕徐渭。历史上记载徐渭是神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被称为谢家之宝树，堪比刘晏、杨修。之前，我们遇到他时有个衙役跟着他，还有一些纸笔，我想应该是知县刘昺为奖励他的聪慧过人。小乖又插嘴说。

可是，每次我得到先生们的奖励。父亲也没有到我的梦中来。而母亲只是安慰我说叫我继续努力。父亲就一定会来。有时母亲也会在我面前哭，叫我不要辜负父亲的期望。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见母亲在其他人面前哭过。这时我也会帮母亲擦去她的眼泪。说到这里，徐渭顿了一下继续说。

其实我有两个母亲，只是另一个母亲我却不能叫她母亲，可是她却是我的生母。我一般会叫她苗姨，每次我从母亲房间里出来，就喜欢去找苗姨，问她同样的问题，她总会说出和母亲不同的话。说父亲一直在看着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只要我努力。父亲就会看到，而父亲没有来找我，是因为他一直很忙，没有空。而且她也经常会讲一些故事给我听。这时我就会躺在她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

听到徐渭讲到这里，才发现徐渭也还是一个孩子。在他的脸上流露出了稚嫩的面孔。我在想每个孩子都有依赖母亲的天性，即使是像徐渭一样的神童也不例外。而此时的河面上一点波纹都没有，在河面上的一片枯叶，也只是静静地随波逐流。河里面的石头也是一动不动地镶嵌在水里，好像也是和我一样在听着徐渭的故事。

可是今天从县衙回来。母亲把我叫到房里说家里要节约开支，在今天就遣散一些仆婢。其中就有苗姨。我哭着求母亲不要赶走苗姨，可是母亲就是不说话。

这时好像起了一丝风，河面上有了几道痕迹。而这时的徐渭，我看见他眼睛有点红了。

最后母亲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这个家里现在没有一个能干的人，大哥只知道求仙炼道。二哥也还在读书，家里实在是要节约了。这么一大家子人靠父亲以前留下的，肯定是支撑不起的，只有遣散一些人。

我又问为什么要叫苗姨走。母亲说，苗姨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只有先遣散自己的人，别人才不会说话。

谁会说母亲，母亲不是把家里管得好好的吗？嫂子们也经常在我面前说母亲很能干。留下苗姨，我想她们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母亲就是听不进去，说苗姨早就已经走了。母亲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我这样求母亲，还是没有用。为什么？

这时的风好像是起得有点大了，不知是因为已经是黄昏了，还是风，都让我感觉到一丝凉意。徐渭说完后，只是在那里望着河面，虽然没有哭，但在他的眼睛里我好像看到了悲伤并夹杂着一丝坚韧。此时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小小年纪的徐渭竟有如此坚强的心，真是令我汗颜。小乖这时只是在我怀里躺着，眼睛是闭着的，也不知道是睡觉了，还是和我一样，不知说什么。太阳也渐渐地在山上消失了，只透出金黄色的光。我们的衣袖也任由风在哪尽情的拍打着。

走吧！我送你回家，不然的话你母亲会很担心你的。

现在我也只能说这样的话。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有的只不过是我们身后的那条河还在静静地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回到徐渭的家中。他的母亲正坐在大厅里。看见徐渭回来，就一把把徐渭搂在怀里，温柔的说。

你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天都已经黑了，现在外面有点冷了，要多穿点衣服。接着徐老夫人整理一下徐渭的衣袖说。该吃晚饭了。今天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徐渭只是嗯的一声，就也没说什么了，看到这一幕，我在想既然徐老夫人这么爱徐渭，为什么还要赶走徐渭的生母，渐渐地，就感觉自己的思想开始变得模糊了。好像是有人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