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司机大叔看到我满头大汗的回到车上立马问长问短,甚至问我是不是被妖邪吸取了精血,他猜的大概没错,我却摇头苦笑道:“我被人放鸽子了,跑上跑下的也是够累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我昏昏沉沉的不知睡着了多少次又被颠醒,终于到了家门口,跟师傅道了谢看他依依不舍的开车走远后我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望着天空星辰良久,缓过来一些体力后才故作精神的走进了大门,家里人早先我已经打过电话告知今晚在医院的事情,所以都放心睡下了,我摸摸索索的回到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张宣纸和揣在怀里的凰羽。

叹了口气,我拿裁纸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溢出的鲜血滴在凰羽上,血液刚滴上去就消失不见,一连滴了好几滴后凰羽尖头才泛起隐隐红光,我心中大喜,越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始在宣纸上写起了一封给一年后的爸爸的信。

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多愁善感,这封信我写的很公式化,我将今后十年内我所知各个行业的兴衰荣辱和近些年迅速崛起的商业模式都写在了纸上,最后的署名我没有写自己的名字,只是写了一个字,神。因为只有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才会让人信服,我现在没办法将信交给他们,至少在我没有离开之前没有。明天过后我就会永远的离开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也必将会沉浸在悲痛中许久,也许一年的时间也足够他们伤口愈合,那时候他们才会有心情有力气去做我所交代的事情。

至于宣纸存放的地方我早已有了准备,一年后我块地皮会被划入拆迁范围并很快动工,最终变成一处绿地公园,花园中的梨树是父亲亲手栽种,他也会和舅舅等人亲手挖出转移到乡下舅爷爷的院子里面,他不会任由这颗和我一起长大的幼树被施工队残忍的铲去。而梨树脚下的土里,就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佳的位置。

将写好的宣纸装进自己的准备好看起来很有神秘感的木盒里,我又悄悄返回到院子里,徒手刨出一个自认差不多的小坑,我将木盒放了进去,看着天空,说了一句:“希望你能让我心满意足的离开人世。”我才将土再次填进并且拍好。等一切都完成了,我又蹑手蹑脚的到了奶奶的屋里,她睡得炕很大,我当年上了初中后就很少来炕上睡,深怕自己身上有了土腥味,但现在我只想在这个炕上好好睡上一觉,轻轻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苍老的脸,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很深的沟壑,却没有一条是让她幸福,最近似乎又感冒了,所以睡前都会吃感冒药,睡觉也会很早很沉,我就这样看着她,不知多久才渐渐睡去。

可能是昨晚失血过多身体太多虚弱的缘故,第三天的我终于在十年后第一次睡过了头,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2点多,奶奶坐在炕边轻轻替我扇着扇子,看我满头大汗的她以为是我太热,看到我醒来她赶紧将准备好的药和水拿了过来,问我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我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昨晚为了陈木的事情跑来跑去太累了,我没事奶奶,健康的很,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奶奶点了点头起身要去给我拿她已经做好的午饭,我却先她一步跳下床跑到饭桌跟前,朝奶奶笑了笑,便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奶奶笑着说了声慢点,便也坐到我旁边替我夹菜。

今天周五,下午只有两节课时,放学的早,老严等不到我,怕是要自己带人去十四中找曹禺,我当然放心不下,尽管很想再和奶奶多待些时候,但我还是不得不穿衣服出门,临走时候我多看了奶奶几眼,即将流出的泪水很快被我擦去,我想把她的样子再记得清楚一些,这样死去的路上我也不会再有遗憾,我轻轻抱住送我出门的奶奶,抱了很久,舍不得放开这个我一生中最爱没有之一的女人,直到再也忍不住眼泪的时候才转身跑走。

一路上我又不争气的摔倒好几次,还好她没看到,身体越发的虚弱,眼前也开始有些模糊,这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到了葛大叔的小卖店买了两瓶红牛给一口气喝下,又缓了一会才算是恢复一些体力。

赶到学校终于跑回教室,正是赶上放学的时候,我紧紧抓住教室门框的手背骨节泛白,老严已经不在,操,又晚了一步,我暗骂一声转身就要走,却发现自己被人拽了一下,身体虚弱不堪的我险些摔倒,恶狠狠地抬头看去却是已经红了眼眶的沈梦妍。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这种对她来说无比耻人的话,当着还没有走完的学生的面,嘴角被她咬的泛白,显然她很想得到那个她想听到的答案。

我看着她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擦去心头流下的血,再次甩开她的手,“别妨碍我。”甩下这么一句,我转身逃也似的跑出了教室。没敢回头去看,因为有个人更需要我。

跑到学校门口,再次一把推开已经打开车门的老毕,坐进车里,不理老毕近乎疯狂的吼声,也不在乎司机师傅诧异的目光,催促他道:“师傅快到十四中,顺便帮我报警,十四中有暴力案件要发生。”

司机师傅看我不像是在说谎,点了点头发动了车子,车子同样开的飞快,司机师傅也依我所说报了警,等我再次赶到那个昨天木头几人昨天被揍的地方,果不其然,曹禺还是叫来了他在社会上的痞子表哥,老严几人尽管拼死抵抗,却依然被人揍到了墙角。我跳下车狂奔到那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跳起一脚踹在最外围的曹禺身上,后者直接被我踹进人堆里,连带着推翻了好几人,曹禺的表哥郑先进一棍子砸在老严肩膀上回过头来一脸残忍的盯着赶来的我,心理年龄即将三十的我硬是被一二十左右的少年给盯得一阵发寒。暗骂自己越发没有出息,我咬牙直接冲了上去,在郑先进还没反应过来之下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面,后者直接被我砸翻在地,老严等人看着我犹如救世主一般冲进人群中一连撂翻几人,立马回复了还手的勇气,两拨人再次拼斗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多少脚,也不知道自己撂翻了多少对方的人,直到我被打趴在地上,却还是用身体紧紧的护住老严。这次该轮到老子保护你了。

远处警铃声越来越近,出租车司机带着一堆警察远远跑来,围殴我们几个的人群开始四散逃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我扶着老严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土,说道:“不好意思,老子报警了,别笑话我。”

我以为老严会骂我,或者说没关系,但我想不到老严会一脸惊诧的死死盯着我身后,腰间传来一阵冰凉,然后又是一阵温热,紧接着疼痛慢慢袭来,我紧紧抓住要冲上前的老严缓缓跪倒在地,朝他摇了摇头,却感觉眼前一片眩晕,昏过去之前我看到那把黑色的折叠刀扔在我脚下,我看到郑先进一脸恨意的被几名警察按倒在地上,我看到老严哭的撕心裂肺,我看到....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花白,以为是到了天堂的我被身边围着的一群人给拽回现实,腰间的痛感已经变得麻木,妈妈姐姐老严奶奶元宝等人都是满脸泪水的对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到,我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道:“我想跟爸爸打个电话。”

“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人群中冲进一个男子,一脸的着急,眼眶通红,颤抖的双手一把抓住我悬起在半空的手,眼里满是悔恨。

“爸。”我感觉自己已经虚弱的快要没力气发出声音,背后的床里似乎伸出好多双手要将我拉陷进去,我努力让自己漂浮起来,再用尽所剩不多的所有力气对他说道:“永远,不永远要放弃爱你的人。”我还想说很多,告诉他很多一直想说却没说的话,告诉他我很爱他,告诉他那个晚上我想打电话告诉他我想他,告诉他要照顾好身体,照顾好自己的妻子母亲女儿。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了力气。眼皮太沉重,再也睁不开了。

一阵刺鼻的酒气传进我的鼻腔,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肴酒杯,直到被指缝间的燃到头的香烟烫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抬头环顾四周,好不热闹,绿地鲜花,几十张圆桌,上百名打扮光鲜亮丽的人们在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那边那个身穿紫色礼服长裙袭人的美女是当红女星冰冰,和他在一起的是大黑牛晨哥,还有那边玩闹的几人同样也是名流巨星,而他们的中心点却是一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一个我无比熟悉的女子,竟然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薛凌玲。

几名更是让我震惊不已的商业巨头被我一一扫过,阿里云,腾讯马,万达林.....和他们勾肩搭背的竟是我的父亲,一袭黑色西装的他气宇轩昂,仿佛正是人生中最完美的时刻。

妈妈站在他的身边,脸上带着雍容华贵的笑容,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不远处,姑姑和姑父推着一台轮椅,上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却面带笑容的老人,奶奶,竟然还在?

不敢相信的我正要冲上前去,却被四周音响传出的主持人何老师的声音惊在原地,“好了,非常感谢大家今天莅临我们当今商业小巨头薛丁默和她的妻子李晓茹的婚礼现场,现在我们有请新郎新娘纷纷登场。”

掌声响遍周围,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本是主角的我是不是应该到哪里?可是我确荒唐的发现在场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放在此时应该万众瞩目的我身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循着众人的眼光,我看到了让经历过如此多的奇幻后的我依旧不敢置信的一幕,只见英姿勃发的我一身黑色礼服,头发梳的光亮,看上去无比帅气英俊,在两名同样让我熟悉到不敢置信的男子的陪伴下走向人群中心。

薛丁默,严景良,陈木。

一名已经掀起头纱的美丽到媲美我那个似乎已是明星的姐姐的女子在几名女生的陪伴下同样从另一个方向走进中心被花瓣铺满地草地上,小茹,李晓茹。我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引起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在意,只是当我在地上一块水汪里看到一张我无比熟悉却让我惊呼出声的面容时候,我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我,是大叔,那个乞丐,那个神。

周围喧闹的人群好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躺在草地上。我不知道用了多久去消化今天睁眼后看到的这一切。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站起身来,脸上惊慌不再,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一切,都很好,不属于我的幸福却让我无比满足。原来,如此。

我发现当我用心去看一个人的时候,我会看到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经历过的一切都会瞬间被我消化,他的善,他的恶,他的人生,他的遗憾。

远处角落里一名戴着黑色镜框眼镜的女子映入我的眼帘,同样无比熟悉,沈梦妍,她的存在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脸上泪水的划痕清晰可见,哪怕离得很远,我也能听到她无声的抽泣。那一年,薛丁默住院昏迷不醒,沈梦妍父亲因为贪污受贿锒铛入狱,她的母亲受不了债主的逼迫跳楼自杀,她身后一下子空无一人,她总是会去医院坐在薛丁默的床边跟他讲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他的身边一直也有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我当年参加过那个男生的婚礼,还羡慕他娶到了世上笑起来最好看的女人。无依无靠的沈梦妍最终选择了父亲是省委书记的男生,为了救她的父亲,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忘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爱上一个原本不爱的男人,原来,等我出狱后的她,没有见我的资格。

主持人何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李晓茹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薛丁默先生,与他共度余生?”

我看到沈梦妍和李晓茹同时点头,一个在角落,一个在中心,一个在哭,一个在笑。

拿起桌上的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我走到沈梦妍跟前,用一个路人甲的身份问她道:“后悔了?”

她点头。

“为什么不去告诉她你的经历?”

她摇头:“他受的苦比我还多。”

“他现在过的很好。”我满嘴酒气,指了指场中心为小茹戴上戒指的我自己,“娶了他深爱的女人。”

“我知道,所以我想看看他最幸福的一瞬间,然后把这一刻记在心里。”沈梦妍转头看了一眼我,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那一年,我问过他喜不喜欢我,如果他点头,再苦我都等的起,只是,我终究还是个女人。”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开,走到街边打开一辆宝马迷你的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擦掉眼泪水,车子在轰鸣声中缓缓离开,留下一个女孩的青春回忆,一句我会,一句别妨碍我,一句从今天起你只属于我....

“对不起。”我对着遥遥远去的她低声说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看了一眼那些满脸幸福人们,最后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奶奶,后者似乎也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我却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是世间最后一条真龙,我的职业很简单,分善恶,断轮回,如果你有遗憾,如果你足够善良,我会带你去弥补你的遗憾,代价自然有,那要看你是否愿意付出,我是时间摆渡人,薛丁默。

广场中心,一个长得很好看女生提着高跟鞋赤脚站在原地,握着电话的手臂不停颤抖,不停的摇头,泪水不断涌出。最终她跪在地上放声大哭。人们从她身边走过,或停足多看几眼,或指指点点,或拿出手机拍着小视频发到朋友圈,她没有在意,只是跪在那里哭了许久,直到夜晚的月亮悄悄挂上天空,她在晃晃悠悠的起身走出广场,坐进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清河桥。”

“谢婉儿,想不想回到过去?”我回过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但你,只有三天。”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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