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在驿馆已然三天了。
自那日遇袭之后,次日昭儿便发高热,继而便是接连的昏沉;长公主也受惊不小,队伍只得原地休整。
榻上,昭儿烧得满脸飞红,俯身昏睡中。孟嬴坐在一旁垂泪。细菽眼睛红红地随侍在旁。医官正在为昭儿搭脉。门开处,伍员进,一眼见孟嬴在屋内,躬身施礼。
孟嬴一边拭泪一边点点头道:“大人请起……”
伍员也不多应酬孟嬴,直起身来直接转向医官:“伤情如何?”
医官起身答道:“伤后发热本属常情,只是男女有别,男子受刀箭之伤卑职那是见得多了,女子怯弱,这般连日高热,倒有些棘手……不过,好在天气寒冷,对外伤有利,卑职再去斟酌斟酌调调方子,看今晚这剂药灌下去后会不会有起色吧。”
外伤引起发烧确是常有的事情,也不好向医官问询的太多,伍员心中担忧,面上却依旧平静,只点了点头。
医官退出后,孟嬴又坐回到昭儿榻上,哀哀地唤:“昭儿……昭儿……你怎么还不醒啊……”
昭儿素来人缘好,众侍女们皆为她的伤悬心忧虑,孟嬴更是六神无主,一天几次在昭儿床前哀哀哭泣。王家亲情凉薄,昭儿早已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习惯了事事依赖这个一起长大的侍女,她不敢想要是没了昭儿,今后这全然陌生的生活她该如何应付。
伍员对孟赢的多愁善感有些不耐,但亦不多言,只吩咐众人:“公主不宜过劳,你等记得提醒公主回房休息。”
侍女答应着,孟嬴心烦意乱地也不作声。伍员微施一礼,看一眼床上的昭儿,退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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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员才出门外,禄庸便匆匆上前行礼。伍员懒得看他,只微一点头。禄庸躬身陪笑道:“正使大人请大人移步前往,有要事商议。”
这一路上禄庸在伍员面前只要提及费无极,便是一口一个正使大人,以是有意,又似是无意。
伍员瞥一眼禄庸,禄庸只陪着笑脸。伍员便不跟他罗嗦,向前走去,禄庸忙抬脚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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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伍员应邀而至,费无极含笑相迎,和气地打着招呼:“伍中射……”
伍员直身揖手直接问:“大人唤在下前来,有何要事?”
费无极呵呵笑道:“哦……公主于驿馆已休整三日,老夫不免忧虑,只怕误了行程,不知中射有何打算?”
伍员不动声色,答道:“人还未醒,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