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载在击杀两只妖物之后，他所处区域的瘟气有了消散的意思。
但很快更远处的瘟气弥漫过来，对空缺进行弥补。
高浓度对低浓度的渗透，比想象中的要快的很多。
元载眉头紧皱，“就这么一片片清除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一处处搜寻过去。”
不止是凡俗，在修行界中，各个国家的修士也是互相敌视，禁止其他地方的修士进入自己领地，夺取本就不多的修心资源。
因此有了修行界不被打破的潜规则。
元载有自己的底线，不愿意触碰红线、
“那就只有这么一条蠢办法了。”
最终元载考虑一步步丈量幽州，犁庭扫穴，一步步将瘟气彻底清空。
……
记忆中断，叶辰再一次被意识空间踢出来。
叶辰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时间。
“还好，还好，只是一个晚上。”
叶辰看着窗外高升的太阳，还以为回忆又是几天几夜，在反复确认时间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电话没有，陈启航的留言没有。”
叶辰这才放心的将自己摔在床上。
记忆中经历的那么多尸山血海，叶辰都有些禁不住考验。
只要一闭眼，就能把自己代入元载的视角，对后金的萨满产生满满的杀意。
略微休息会，叶辰觉得自己的心神恢复的差不多，再次进入回忆空间。
上一段的记忆已经结束，叶辰又重新选择一片记忆观看。
迷雾散开，场景再次变换。
此时出现在画面里的元载道人异常疲惫，原本仿佛是洁白的肤色也在瘟气的腐蚀下，有了黑色素沉淀。
多日奔波，再加上没有好好休整，元载的也不像往常那般爱干净，身上的道袍多有污渍。
更可怕的是，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夹杂瘟气，让元载的修行苦不堪言。
但是在短短几日内，元载就已经清除不下十只“家仙”，让至少五名后金萨满因为术法被破，产生反噬而深受重伤。
“好歹瘟气的扩散速度停了下来，让后续幽州百姓逃离此处有了充足的时间。”
这几日元载虽然没有得到补给，但他的修为更进一步，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道路。
“功德，乃上天所赐，不参与因果，这才是我等修士追求所在。”
“这就是你不愿入朝为官的原因？”
远处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元载顺着声音望去，来人竟然是他见过的长平公主。
只不过这一次见面，长平公主的左边袖子空荡荡的，水分摇摆。
长平公主姣好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
“三日不见，是否让你刮目相看？”
元载想要问些什么，却硬生生止步自己口中。
“长平公主别来无恙？恕贫道不能起身见礼。”
“施礼的应当是本宫才对。”
长平公主下马一步步走到元载跟前。
“要不是尊者舍命控制瘟气，还不知道我大明的幽州是谁的幽州。
就凭借那群酒囊饭袋，幽州是否又是燕云十三州那般，落入他人手中。”
元载紧闭自己的双眼，不闻不问。
长平公主见状，以千金之躯对着元载这个“邋遢”道人弯腰行礼。
看的远处的侍卫，心如刀割。
所有人都知道长平公主对元载的推崇，但不见得需要如此大礼。在他们眼中即便长平公主断臂，那也是元载高攀不起的存在。
长平公主见他们的不忿看在眼里，没有多言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元载听到他们离去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的丹药补给，再看看那位薄弱又坚毅的背影。
“何必呢，女子能顶半边天，但大明这天就只有你可顶不住啊！”
元载对长平公主这位一心为民的皇室贵胄，并不反感，反而觉得她符合自己的脾气。
“可惜，你我终为陌路人。”
又过几日。
元载依旧在幽州边境击杀家仙，只是这次的家仙有了防备，元载没那么好抓住他们。
元载没有强求，对自己来说尽力就行。
就在元载准备打坐恢复灵力的时候，一个陌生有熟悉的身影来到元载附近。
头顶五老帽，身穿锦绣道袍，随身一把浮尘，一把长剑，将扮相拉满。
跟元载现在的模样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可元载不为所动，但眼睛中冒出一道希冀。
“福生无量天尊，不知道道友来此何意？”
元载主动打了个招呼，要是在这边疆，多一个帮手，清理那些杂毛会简单许多。
“师兄，竟然忘了我吗？”
“元平？”
时隔十多年，元载并没有忘记自家道观中，还有一老一小。
只是时间定格在记忆中，还是那般光景。
“没想到，你也这么大了，这身扮相真不错。”
“师父他老人家呢，他身体怎么样了，我走的时候他已经悠哉悠哉的享清福，现在还是一个模样吧。”
元载一反常态，口中喋喋不休说着很多很多。
“师弟过的倒是不错，但师父他老人家却对师兄可是耗尽了心血。”
“什么！”
元载的声音拔高好几度，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平，一个雷霆遁走来到元平的身前。
“为什么！为什么你拦着他！”
“我看你也有炼气后期的实力，为什么没有拦住他！”
“即便师父他老人家是炼气十层，但他人老体弱，怎么比得过你这小伙子。”
元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等着元载把话说完。
“你没错，师父他也没错，你的那些上门讨债的仇人也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啊？”
元载有些不敢置信，“那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元平十分平淡的回答着，“师父强行出手，导致元气大损。没有几年就驾鹤西去。
他老人家到死还惦记着你，再想你为什么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走。”
元载微微一愣，“那你……”
“没错，我现在就是青云观主持元平道人！”
元载愣住原地，原本搭在元平肩膀上的手也无力的滑落。
元平看着跌坐原地的元载，转身离去，远远的留下几句话。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告诉你，我怎么样，师父怎么样。
我的好师兄啊，你还是好好的呆在这里，不为了大明，就为了我，为了长平公主，拖上几年吧。
她托起大明这座废物，真的很累。不过好在她已经掌握大明所有修行门派，重振大明只是时间问题。”
“你最好守在这里，直到死了吧，就当还师父一个交待。”
身影渐渐消失，留下的就只有一个无颜无言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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