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第59章

哈利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 毕竟他是真的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胜利。

那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相信我……”

耳边仿佛又响起斯内普那嘶哑低沉的语音。

这么说，斯内普一开始就知道他不会死？

哈利支撑着想要坐起身，这里是……霍格沃兹的医疗室？

“哈利！”弗雷德凑上前，扶起哈利。

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躺着赫敏, 双胞胎将守在这里的罗恩赶去休息, 两人便代替庞弗雷夫人看顾他们, 至于庞弗雷夫人则去大厅给凤凰社的轻伤员做简单处理。

“我……”哈利还有点迷糊，但他注意到赫敏的状况：“她怎么样？”

“没事, 听庞弗雷夫人说赫敏回到学校时中了个黑魔法, 不过已经没事。”乔治解释：“估计快要醒了。“

哈利担忧的打量赫敏，好友面色红润，应该没问题。

双胞胎对望一眼, 乔治坐在哈利身边，弗雷德站着。

乔治说：“黑魔王死了, 我们赢了。”

弗雷德紧接着说：“可是, 我们找不到小马尔福。”

“什么？”哈利猛的看向双胞胎。

“他的确被带到庄园，可我们找不到他。”弗雷德声音放低：“小天狼星去了魔法部的审讯室, 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哈利眨巴着眼睛，突然他瞳孔睁大：“斯内普教授呢？”他急切的问。

“啊？”双胞胎莫名其妙。

“斯内普教授，他人呢？”哈利甚至想从床上跳下去。

“哈利？”兄弟俩连忙止住哈利的动作：“斯内普被捕, 现关押在魔法部。”

“不, 他是我们这边的！”哈利大叫：“他伤的那么重, 你们不能把他扔进魔法部！”

“你说真的？”双胞胎的表情都随之严肃起来。

“当然是真的！”哈利的声音越来越大。

“恩……”赫敏被吵醒。

“赫敏！”乔治转头看女孩。

褐发女孩睁开眼, 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几秒钟后，赫敏弹起身体，记忆回笼，她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借着隐身衣的优势对抗追捕她的人，她没办法一步步的走，她没办法冷静，她只想回到学校求救，就算是被乱飞的咒语打中，她也不顾剧痛飞奔。

说出大致方位赫敏才昏倒，她有没有来得及？

“你们……”赫敏惊讶的看着双胞胎，一模一样的两个红发少年，两个都没死？

“我们命不该绝。”双胞胎已经跟很多人解释他们存在的真实性。

“哈利……”赫敏又看向同处一室的好友，也没事？

这么说，大家都没事？

赫敏心里不由自主放松些许。

这时，医疗室的门被推开，小天狼星进来，一脸阴霾。

几人的视线都汇集在高大男人的身上。

“哈利，你醒了啊，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小天狼星挤不出笑容，语气很勉强。

双胞胎立刻觉得不对劲，两人向小天狼星投去探寻的目光。

小天狼星摸摸赫敏的头，最后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我问过了，那些食死徒，我能问的都问了……”每一个，只要还有意识，小天狼星挨个去问了，老实交代的给两拳，不老实的小天狼星下手丝毫不留情，他希望得到另外的答案，可每一个回答的都是相同的，关于德拉科的遭遇。

“……”哈利清楚的看到小天狼星的阴郁：“德拉科怎么了？”

赫敏立刻瞪直眼。

“德拉科……”小天狼星说不出口，一拳头打在床板上：“可恶——”

“他究竟怎么了？”赫敏拉住小天狼星。

钻心咒的折磨，地牢的囚禁，逃脱后的被追捕，以及最后的坠落。

那样的身体状况在那种境地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不！”赫敏的眼泪如泉涌：“不，这不是真的！”

褐发女孩疯狂的起身，想要出去。

“赫敏！”唯一知道两人关系的哈利立刻跳下床，按住赫敏：“不要这样……”

“他把他的魔杖给我，他让我先走！”赫敏大声的哭泣，她攥着哈利的胳膊：“我怎么能就那么走了！”

德拉科让她不要任性，让她走。

她照做了，可结局怎么会是这样！

医疗室的哭泣声撕心裂肺般，哈利僵硬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女孩抱着他发泄，另外几人也没有吭声，却都有着不同程度的震撼，德拉科究竟干了多少事？

哭声渐渐消退，赫敏急促的呼吸，她擦眼睛，推开哈利：“我要亲自去找，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小天狼星立刻回话：“我带你去。”

赫敏通红着眼睛冲着小天狼星感激的点头。

两人离开，哈利也没多逗留，他得去找麦格教授，为了斯内普。

……

傲罗们在如火如荼的追捕食死徒残党。据情报显示，卢修斯一伙在决战前就逃跑了。

各种各样的追踪咒语，各式各样的追捕方式。

傲罗们分头行动。

再来看看卢修斯，他带领一大杆子贵族逃进早准备好的林间小屋，简陋的小屋不是主题，主要是里面的壁炉，唯一一个飞路网连接在德国某别墅的壁炉。

“按秩序离开，快点。”卢修斯指挥。

一个个穿着黑色披风的贵族消失在炉火之中。

等到高尔和克拉布进去，就只剩下卢修斯了。

英国容不下黑巫师。

容不下为曾为黑魔王效力的他们。

卢修斯看着跳跃的烛火，一切都照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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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分五裂！”卢修斯一个咒语毁了壁炉。

掉头往外走。

“父亲……您该再生个继承人……”

该死的混账小子，怎么敢对他说这种话！

虽然通知了妻子，可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不行，他得回去看看。

移形幻影，卢修斯再落地时没有进入房子里。

这……

卢修斯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一声，这是傲罗们抓捕的常见手段，区域性的移形幻影限制装置。

以庄园为中心的大片土地都被限制。

由外至内的移形幻影变的不精确，而由内及外，则根本无法出去。

他，自投罗网了。

用兜帽盖住亮丽的头发，卢修斯压低身体疾步行走，他的落点应该已经被探测到了。

果然，一批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卢修斯生性谨慎，却在最后的关头，阴沟里翻了船。

关心则乱。

卢修斯扭头就跑，自身难保还能去找谁？

冷峻的面庞看不出表情，心头却还是涌起一丝慌乱，不仅仅为自己，缩进树丛后，卢修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傲罗们不比什么小喽啰，这些人训练有素，采取的是包围手法。

卢修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簌簌……”

身边的树丛突然发出响声，卢修斯闻声扭头，随即愣住。

“在那边——”

显然，傲罗们也听到了声响，但他们还是踩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逼进。

马尔福的阿尼玛格斯一般都是鸟类，拥有艳丽的羽翼。

卢修斯呆呆的看着那双细长爪子上的尾戒，他知道，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儿子，而他从未想到，德拉科的形态会是如此。

绚丽，耀眼，灿烂。

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鸟——凤凰。

代表着重生。

凤凰跳上铂金男人刻意压低的肩膀，金光一闪，两者凭空消失。

凤凰是唯一一种可以在任何场合移形幻影的生物。

“奇怪，人呢？”

走近的傲罗们发现包围圈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风声。

……

德国，纽蒙迦德。

在老魔王的注视下，纳西莎心惊胆战的将魔法阵恢复原样。

“把她押下去。”格林德沃吩咐。

两个黑巫师很快过来，示意纳西莎照做。

约克这时走过来，道：“大人，英国的黑巫师们已经抵达本地。”

“不必管他们，他们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格林德沃挥手：“我们欢迎强大的朋友。”

纳西莎松了口气，一代魔王所拥有的度量令她信服，他没有因为她的过错而迁怒他人，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风。

纳西莎跟着两个守卫离开，房间里其他的治疗师也跟着退下。

格林德沃看向魔法阵内，那个沉睡至今的男人。

视线收回来，格林德沃摩挲手中的魔杖，属于他听命于他的最强大的魔杖。

他不需要它去战胜谁，他只盼望它能帮助他带回他的爱人。

“回来吧，阿尔。”格林德沃念起咒文，温暖的魔力充斥在整个房间里，渐渐被魔法阵吸收。

柔和的光芒一点点纳入赤褐色少年的身体。

“回来吧，我的爱人。”

格林德沃走上前，盘坐在邓布利多身旁。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橙色的灯光，带着暧昧的气息。

格林德沃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可对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悲伤的看着还是闭着双眼的男人。

“我不该放你去死的，对不对？”格林德沃轻轻的问。

格林德沃放下魔杖，去摸少年的脸，描摹他记忆里的熟悉轮廓，一点点一寸寸，指尖触及之处，温度依旧。

“到底还要怎样你才肯醒来……”格林德沃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

滴嗒。

一滴眼泪打在赤褐色少年的脸颊上。

格林德沃垂下头闭上眼，现今最强大的巫师此时真的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无助极了。

突然，手掌下的脸庞颤动了一下。

格林德沃立刻睁眼，他看见阿尔的眉宇跟着微微颤动，是要醒来的预兆。

眼泪，拥有最真挚的情感和魔力，是最强大的媒介。

格林德沃脸上的表情快速变化，他直勾勾的看着邓布利多，直到对方睁开眼睛。

天蓝色的眼眸里首先是一片迷茫，随后变清晰。

“盖勒特？”邓布利多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出了什么事，他死了醒来后却见到了少年时代的盖勒特。

“多么令人怀念的称呼。”格林德沃隐下激动，故作平静姿态：“快一百年没听你这么叫我了。”

自从1899年分别以后，格林德沃就未曾听到过爱人这么叫他。

邓布利多撑起身体，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和身体，年轻的自己，但从格林德沃的话语中，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他坠落高塔之后：“你做了什么？”

他中了夺命咒，他应该是死了的。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阿尔。”格林德沃自顾自的说：“放下过往，可好？”

邓布利多怔住，记忆中格林德沃总是很强势，唯我独尊，虽然两人相处时，对方会显得随和，但绝不是此时的模样，他蹙起眉头：“格林德沃，你……”

“为何还要如此生疏？”格林德沃打断邓布利多的话：“在错过那么多岁月后，你我还要固执下去吗？”

邓布利多不语。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格林德沃深深看着那双蓝色眼睛道：“我后悔自己丢下你一个人去面对一切，我后悔在你最痛苦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这么多年，邓布利多都在逃避这个男人，因为他很难面对这个男人，他想放却放不下，想爱却不能爱的人：“那些都过去了。”

“我们之间的感情呢？”格林德沃追问。

邓布利多想说也过去了，但他说不出口。

“……还是不愿见我？”格林德沃拉开点距离，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伤痛和嘲弄：“可惜，无论如何，接下来你的生命都和我相连，不能同生，却注定同死。”

邓布利多瞪大眼睛，他一把抓住格林德沃的手：“你究竟做了什么！”

格林德沃轻笑着点心上人的胸口：“这是我的命。”

分享寿命？邓布利多是个强大的白巫师，他的资历和学识都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他激动起来，这是多么危险的举动，万一咒语失败，施咒者立刻就会毙命。

“你知道为什么。”格林德沃嘴角咧的更开，阿尔心中还是有他的。

伸手揽过深爱的人，格林德沃紧紧抱着对方，他感到阿尔的肩膀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陪着我，不许拒绝。”

邓布利多迟疑了几秒钟，还是回抱住格林德沃。

他这辈子从未真正学会拒绝这个人。

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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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啊凤凰

眼泪啊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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