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我从心里抗拒她的请求,但蓦然看到她眼里的幽怨,不禁心疼起来,顺从她吧。

于是我埋头读诗,拖着沉重的步履艰难跋涉在徐志摩绝望的心灵之旅中——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还不来? 希望

……

玄妙的手势,像是指点,

像是同情,像的嘲讽,

每一次到点的打动,我听来是

我自己的心的

活埋的丧钟。

诗读完了,莫名其妙地仿佛也在读我的心绪,对她,我不也是爱而不得吗?

她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熟睡中的青青。她在想什么?

“你读得真好。”她想笑,但笑不起来。

“你心里很苦吧?”我心疼地说。

她没作声。

“童言无忌,青青告诉过我,她爸爸……”

她扬手止住我:“我知道。”

之后又是沉默,青青的小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长大后的她,会记得妈妈曾经走过一段非常艰难的心里历程么?

凝固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我说:“你早点歇,我走了。”

她没有挽留,只说:“我送你下楼。”这让我很失望。

我要开门出去,她在我身后欲言又止:“秦浩……”我回头,看到她迷离的眼神,似是慌乱又似是渴望。

我失去了理智,拉灭电灯,拥她入怀,我的嘴狠狠压住她的唇,我闻到三花酒的清香。“唔……唔……别……别、别!”她奋力推开我,我骤然停下,惶恐地看着她。她撩起遮眼的乱发,看着我呢喃道:“让我想想,想想、想想……”不知道她想清楚没有,藉着从窗户投进来的灯光,相信她一定看到一双喷火的眼睛。

她像豁出去一般,抓住我的手臂,拉我进洗漱间,拴上门,拉合窗帘。在外面渗进来的路灯光里,她哆嗦着褪衣……我见到了梦幻般的身体……我触摸到了饱满温软的双峰……我尝到了香甜的津*……这是梦吗?我曾千万次想像这样的情景,一夕成真,我犹不自信。我凝视这张朝思暮想的娇美的脸,看到的却是忧郁的神情。我知道她在痛苦在矛盾在挣扎,可我停不下来,**狂潮淹没了我!

我笨拙而粗暴地进行着我的动作,可是找不着入口!我颤抖着哀求:“让我做一场梦吧……”她默默转过身去,扶着窗台,引导着我……上帝啊,怎么会是这样?滑滑的,烫烫的,酥酥的,麻麻的,颤颤的,我无暇顾及她的低吟,只顾奋力冲撞,我想让这种感受延续、延续……可是渐渐地变了、变了……我一声低吼,像死过一般……

她快速穿好衣服,像逃离险境一般,跑了出去,半晌没有动静。我还在怔怔回想:刚才我对她做了什么?

我发现她缩在靠门的角落里。我默默站到她面前,而她仿佛没瞧见我一般。我承受不住凝固一般的沉默,我惴惴不安说:“对不起,我、我冒犯了你。”

“别这么说,是我愿意的。”她幽幽地说,“你不介意跟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就行了。”

我还是惶恐,“可是、可是……。”

她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上了环。”

我还是无法放松,今晚我亵渎了她意欲坚持的贞洁,虽然这里面也有她的**,但主要责任不是在我吗?

她拉着我的手,说:“别想那么多了,来,坐下。”

我挨着她坐下。她的手是冰冷的。

她说:“秦浩,这事来得太突然,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理解今晚的冲动。你——还是回去歇吧……”

临走,我替青青掖了一被子,问她:“你节后回来,真的不带青青么?”

她笑得有点涩,说:“难道她给你添的麻烦还不够吗?”

我很认真说:“可是没有青青,我们都会少了许多乐趣。”

她说:“再说吧。”

回力鞋让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取道偏静的小路回到宿舍,但我无法入眠。今晚我告别了童男,瞬间成了男人。可是男人的起步竟是这样的遗憾,以夺取一个女人的贞洁为起点。当事情正在进行时,她背负多少杂念?贞操的守护、**的抗争,报恩的捉弄、报复的啮噬、羞耻的折磨、渺茫的期盼、无尽的失望,她还没来得及理清楚并作出最后的判定,就被我撕裂她最后的防线。我忽然觉得自己好肮脏!

糟!睡过头了。匆匆洗漱,来不及吃早餐就狂奔图书馆。虽然门前冷落,但规矩是死的——我们得如常上班。

还是迟到20分钟,女生们早候在门前叽叽喳喳。所幸,管理员一贯姗姗来迟,此时未到。我歉意对女生说:“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长得有点像维吾尔族人的数学系女生半开玩笑说:“昨晚上演什么节目,今早起得那么迟?”她们仗着人众暧昧地哄笑。我回道:“能有什么节目,孤苦伶仃的,谁配合我上演?”“夜半女鬼啊。”有人应道,又是哄笑。

管理员出现了,她各处查岗,探问情况。不知女生可把我迟到的事捅出来?我觉得期刊室实在没有值班的必要,来图书馆的人大都钻进其他书室。昨天我的期刊室只来了几个,像是教职工的家属。也许管理员看到我清闲,就派给我一项工作:把编好序号并贴上标签的新书搬到各室,分类按序号上架,这可是苦力活又是精细活。我不大熟悉各类书的位置,因此这项工作是在“同事”的帮助下进行的。

管理员则把制作好的卡片放进备借阅者查检的抽屉里。挺落后的管理模式,直到我们毕业那个学期,才开始电脑管理的筹备工作。

我心不在焉,总记挂着雅静姐和青青。昨天雅静姐倒是告诉我,等太阳晒暖和了再走,太早了怕孩子受寒。我开始懊悔昨晚的冲动,事情如果没有发生,彼此就不用承受心理的负重。

管理员看见我上下楼忙碌着,就说:“不必那么卖力,今天完成不了还有明天。”我趁机说:“那我歇会儿,找点水喝?”她爽快答应了。我飞身上车,直奔中专女生宿舍楼。

但铁大门锁着,302门前走廊晾晒的衣服已经不见了,我眯眼看清宿舍门上也挂着锁。我失魂落魄回来。

雅静姐,你恨我么?

年关将至,这几天我越来越多地见到教职工及家属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走在校道上。熟识地打声招呼,不熟识的点头问声好,只是得频频地解释不回家的原因,并婉拒几位热心的老师到其府上吃年夜饭的邀请。在领受他们悲悯目光的时候,我更滋生起离家的凄凉。跟瑞芝谈起,她也深有同感。

除夕这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诺大的宿舍区虽多住进一些人,校外工作的也都放假回来了,但彼此不熟,天气又湿冷,飘洒的雨时大时小,大家都躲在宿舍里睡觉。我躺在床上发呆,任由孤愁啮噬躯体,又一次感觉到这被全世界抛弃了。

食堂为我们这些异乡游魂做了丰盛的年夜饭,摆了四桌(有些人憋不住想家的苦,早两天回去了),允许喝酒。认识不认识地都坐到了一起,交谈两句就拉近距离,几杯下肚都可以称兄道弟了。最后大家情绪有些失控,95级的一个男生站起来给大家敬酒:“来,大家举杯,愿我们生生世世生在富贵家,再也不受这穷苦鸟气。”大家感言附和。我也喝了不少,一夜醉眠也好,一觉醒来便是新年。牛年,牛气烘烘,这年会带给我好运么?

宴席未散,我便告辞出来。在校门口对面,我先打鲁老师的电话,向她拜年。她最关心我吃过饭没有,我说还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的地步。然后打给冬刚,但没人接,想必人都不在店里。

最后柯可薇,很快她回电了。又像久别的亲人,声音依然熟悉但莫名感到一些陌生。我强作欢颜,祝她阖家牛年月月赚钱,天天开心,时时快乐,分分精彩,秒秒幸福。她在那头爽朗开怀,如见其人。

可是不知怎么的,又说到我的家事上来。我说父亲和小妹过两天来学校看望我,并在总站乘车去广东。小妹也要离家打工了,她曾来信告诉我说,两个弟弟产生厌学情绪,也要辍学去打工。他们以为外面遍地黄金吗?多少家庭成员散落东西南北,长年难以相聚。老妈将要孑然一身,躬耕 几亩薄田。我感到了家庭分崩离析的悲哀。以前,日暮时分大家围坐一桌吃饭的情形,将成为越来越远的回忆。

说着说着,我竟哽咽,赶紧捂紧话筒,不想让她听到我变调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看到多间教室亮着灯,心里又有些许宽慰,至少有欢笑阵阵的春晚陪我们度过难眠之夜。瑞芝早守在电视机前,灿烂笑着。我在她身边坐下,这样彼此就不再感到孤独了。

赵丽蓉和巩汉林联袂的《打工奇遇》逗得我们笑痛肚子,使我暂时忘却一切愁苦,但一首《总会等到那一天》又将我拉回纷繁思绪里。“思念 像那海上的明月,让我们彼此相信明天,这样的你这样的我不再遥远。”明天我会站在三尺讲台上,但我的情感归属会在谁的身上?雅静,你我之 间隔着奈何桥,我都不敢相信会有那么一天。这一切没有开始也就罢,但已经不可避免地开始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拿什么来相信明天?

“人生天地间,大约本来有时未免要聚散的,要悲苦的,要哭泣的,要放纵的,要无望的。”我阿Q地对自己说。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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