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领主。”
时芯并没有走远，闭幕式后台虽然弯弯绕绕，但这么几天过去人已经少了大半，她不必担心人多眼杂，偶尔有人过来，要么是工作人员只能硬着头皮过去，要么是其他组织成员见到是她转头就走，俨然一副不愿扯上关系的模样。
封小玲在之前的相处中没给人什么存在感，她是什么天赋，有无修心法，实力达到何种层面，这些旁人都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唐家少爷小姐的书童，是非常能干的内助，全民游戏前名声赫赫，多家上市公司甚至愿意拿股份挖她，不排除有别的组织高层也对她伸出过橄榄枝。
所以，干嘛还要执拗的留下当唐家的狗呢。
“时领主，请等等。”
封小玲跟了上来，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漠，却过分亲和地露出礼貌笑容：“原谅我刚才的失礼时部长，我还能这么称呼您吗？”
时芯笑了，这种将情绪摒弃脑后，一切行为只为利益服务的人还真不少，比如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被捅一刀不要紧，只要对方能保持自己位高权重或永远处于利益中心的位置，她就不会拿对方怎么样，大家是仇人也照样能做生意，谁又比谁阴险高贵呢。
“当然。”她温和地回以一笑，又主动道，“你找我是还要说些什么吗？”
求和？亦或是加重警告？
封小玲话题急转：“唐家有个传承多年的至宝，由长老会守护，主母托我请您，将至宝拿回来。”
时芯措不及防，脸上的笑一僵，当下冷脸：“你什么意思？让我去偷、去抢？”
“您用什么手段跟主母没关系。”封小玲保持体面的微笑，“我可以告诉您的是，唐家的至宝是件留传千年的密钥盒子，第十任女娲只有区区两千四百年道行，五仙山知道她的存在却始终拿不掉她的原因就在此…你帮我拿过来，我可以替主母许你一个东西。”
时芯气笑了：“封副会长，你存心消遣我吗？倘若真如你说，这东西是女娲的命脉，她又怎么会把命脉露给我？五仙山办不到的事你让我来办，我还得谢谢你高看我？”
“无面衣连茅山都不怕得罪，找个宝物并不是难事。”封小玲推了推眼镜，“你可以杀了女娲，只要把她逼入绝境，长老会就一定能带着那个密钥盒子出现，拿到那个盒子交给我，你得到的会比拯救整个临安都多。”
空气有一瞬的静谧，时芯呼吸一滞。
“别乱说话！”她的语气很轻也很坚定，蕴含些许警告，“临安怎么了？需要我来拯救？”
这些东西她只告诉过章凝之和唐莲，但那时候她们三个是在开幕式会场说的，并没有避嫌，难不成还真是隔墙有耳？可她们明明说的重要词汇都通过游戏打字，总不能是有双眼睛在天花板上盯着她们吧？
“不是会长告诉我的，请不要怀疑她。”
封小玲的镜片下透出冷冽的蓝光：“我知道你，唐千锋，茅山跟女娲的计划，我还知道这次茅山的六道士袭击你是他们六个弟子自己的意思，茅山内部修行已至尽头，修行资源几近枯竭，马上就要开始新一轮的互相吞食，所以才会不管这六个自作主张的贪人。”
她顿了顿：“你也可以选择不杀女娲，如果你还有阻止她的办法，但如果你想，你愿意，你只需要给女娲足够的压力，我就能知道密钥盒子的位置，我会帮你削弱女娲的从这里得到的力量，让你赢下这一对局。”
时芯思忖良久，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给我的信心，让我知道女娲的等级居然连你都可以看不起她，真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整个世界的实力都被削弱，毕竟你看起来真的很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代表的究竟是谁？”
封小玲听懂了她话中的嘲讽，提起了一桩往事：“时部长，我想您应该还记得，洛城去年举办的城市数学比赛，您无意落选的事。”
时芯眯了眯眼睛：“有问题？”
那会儿她刚来洛城上大学，想靠这个比赛拿下三万块奖金落脚生活，结果她输了，三张正反面的微分几何，却只给半个小时的答题时间，那会儿连日的打工让她苦不堪言，实在是尽力了，她只拿到了第四，后来阴差阳错当了个游戏博主。
“我是第一，会长是第二。”封小玲说，“在现世，只有我有权力证实黎曼猜想，没有我的允准，基础数学不会得到突破，同样的，基础物理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以及，我十分擅长计算。”
时芯双拳紧握，抿着唇一言不发。
“您会同意的，经过演算，在这个时间地点跟您说这番话，能够加深您对抗女娲，让主母拿到密钥盒子的几率，”封小玲垂眸看了眼腕上并不起眼的古董表，“百分之六十三、百分之六十四、百分之六十五…”
几率一点点增加，时芯也越来越紧张，愈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够了！”她呵止封小玲，“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你跟唐莲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一样的年纪，甚至是同一天的生日，你跟她的感情那么的好…所以，你是不会害她的，对吗？”
“当然，”封小玲从腕表上挪开视线，眨了眨眼，“我会遵守诺言，让唐莲成为最好的唐莲。”
“那么，”她优雅地点头致意，“再见。”
“等等！”时芯犹豫很久还是叫住了她，“你会给我什么作为报酬？”
封小玲略微回头，她的声音在走廊飘过，空灵中夹杂些许回音。
她道：“鬼风铃。”
与此同时她低头看向腕表，计算几率的公式从百分之七十四蹿升到百分之百。
她的目的达成，时芯不会再有拒绝的可能。
封小玲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时芯好似回落的鱼儿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她的神情稍显扭曲，倒不是因为害怕或者感受到了威胁，而是对听到鬼风铃一物的激动，和强迫自己抑制情绪的矛盾，两者相撞让她有点控制不住，肩膀耸动，低声笑了出来。
环蛇探出蛇头：“你还好吗？”
“我有事问你。”时芯瞬间收起笑，眼神狠戾地盯着封小玲离开的方向，“从她刚才说的，能猜出来她属于什么势力吗？”
环蛇摇头：“封锁基础数学，基础物理…这种东西一定会有守秘主的保护，我就算知道也说不出来的。”
时芯冷哼一声。
她能感受到封小玲的转变，从那个精明能干的秘书向高深莫测的能人异士的转变，怪不得那么多公司组织都想要她，真不知道该说封小玲藏的好，还是她知道的太少，亦或者，这件事是陈玉珍主导，来跟她主动联系的是陈家的势力。
不管如何，封小玲不会伤害唐莲就行。
还有…
“想在临安搞事，肯定要跟女娲对上，只是我这几天还在想要付出多少，动用几方的势力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毕竟我对对方一无所知，总部帮不了我，五仙山冷眼旁观，即便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愿意救临安，我也顶多就算个一腔热血的圣母。”
时芯靠着墙自嘲地笑，笑声越来越大：“鬼风铃…摇响铃铛，范围内秘术、秘法、宝物效果翻倍…”
她快要笑死了，游走在鬼门关的人对力量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更迭正在野蛮生长。
“阴灵属于秘术还是秘法？”她仰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算了，反正不亏…”
环蛇百思不得其解：“那鬼风铃就那么难做？史望津做不出来？”
“嗯。”时芯淡淡地摸了摸蛇头，眼神晦暗不明，“也不是材料难收集，你猜怎么着？那东西居然得墨子5000位之前的神匠工才有做的权限，所以，要么墨子5000就在她所属的势力中，要么，鬼风铃就在他们手上。”
时芯舒口气，打道回酒店，声音轻轻地：“完蛋了环蛇，我被拿捏住了，真怀疑她偷听了我的心声，不然怎么会知道我根本拒绝不了变强的诱惑呢？难不成她偷看到我跟茅山道士的对决了？”
环蛇：“你杀柳迁迁的时候不才是你最有破绽的时候吗？”
“怎么可能？”时芯矢口否认，“杀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人跟杀玩家不一样，说不定我就是个单纯的杀人狂呢？”
环蛇：“别说笑了，你打算怎么办？做到什么地步？”
时芯轻嘲：“敌人跟我打的是信息战，我实在不清楚他们会有多少招数，所以我不能确定要付出多少，但我懂得见好就收，达成目的就行，不过现在有了利益的诱惑，我想我应该会付出我能做到的全部。”
环蛇默了两秒：“作为你的庇护阴神，我不会让你死的。”
时芯又笑了：“就这么不相信我？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跟大领主打一架吗？放心，我自有法子。”
现在，该继续游戏了。
【你传送至，袁州。】
暂定不定时更新，我在准备新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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