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勉随手拿过檀木桌上的笔墨纸砚,握杆纵字,走龙蛇势头写下一句嘱托,字字都有如青龙盘云,缥缈反而有神,洞观古今,也不过寥寥几人可出这般文学雅气在心神止境。

「即日起,由你照看仇家所有事务,并告知其余来访同道,我已闭关,不再多与言之」

用砚台压实昏白宣纸的一角,毛笔也挂回笔架,仇勉从腰间锦囊拿出黑白各一枚棋子留下。

他绕过九架书阁,慢摇折扇退下……

「瓦街」——

李尺自山脚闲庭信步向瓦街头,仍以那面碧眼方瞳示人,只是不知今朝如何,昔日都要人满为患,现在的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半点的烟火气都没有。

望向「刘家陶瓷店」的牌匾,其中是一身高足有九尺的男人在烧瓷,烟气从门框里往外渗,呛得人鼻子痛。

嗅了几口燎烟,李尺遮住口鼻,躲着浓烟,从侧门绕进去,那男人扫了他一眼,冷笑出声,继续专心致志地烧瓷……

先用石土拟好形,再把釉色调成客人讲下的模样,他拿着一支短扫帚清理窑内的残渣,并没有扫下来多少,只有些煤灰。

可知并未出过岔子。

把瓷器归置进窑里,他从桌子的抽匣拿出一颗火熤石扔进去,便不再顾这火候。

“想起来我了?还以为是我这门槛子太高,你懒得迈进来呢。”

李尺赔了幅随和的笑脸,解释道“哪敢啊,渭哥。前些日子不是有其他人在吗?我怕给你这添麻烦。”

“越来越会编瞎话了啊。”刘渭毫不留情地戳穿,一分面子也没给他,又问道“怎么把这张脸露出来了?”他拿过一只板凳扔给李尺。

李尺接住这只冲着脑袋飞来的板凳,也没发怒,仍然笑了笑,放到屁股下坐着,说道“不想藏了,也大抵是藏不住了。”

缄默许久……

刘渭转过半个身子去,盯着陶瓷经火炼,他斜视李尺,问道“终于想起来是谁的转世了?”

“盛道纪元——乐祖,泠伦。”李尺不慌不忙地道出这**不离十的人选。

语罢,刘渭点了几下头,道“你还不算是个傻子,应该也能明白你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才破境的原因了吧?”

若是寻常修士入门,十年可跨神念清已是人中龙凤。但是短命骨相之人不同,时运多济、芳华一瞬,两年破境已是昏庸无能之人,而李尺却是废了五年的功夫,而这五年却又一日胜一日的锋芒毕露,绝不属无道之人。

先前便有过怀疑,今朝可定,的确是前生大机缘者转世而来。

况且,来头不小。

刘渭随手一挥便取出他存放在「神识空间」之中的泠伦笛,他在手里转着打量了一番,道“这就是泠伦笛?据说可控天下万兽生死,对你这门御兽师来说,还真是好东西。”

他又随手丢还到李尺的「神识空间」之中,似无约束般。说道“你说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吗?”

“会啊!云汐就是!”李尺豁然开朗。

刘渭摸着下颚凌乱的胡茬,说道“你还没看出来那丫头是谁的转世吗?”

此话一出,李尺明显一怔,搬着板凳往刘渭旁边挪过去,谄媚着问道“谁啊?渭哥!说说呗?”

“滚!”刘渭起身就是一脚给他踹出去,道“上回她和你那俩兄弟打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过缘分还没到,缘分到了,你也能看出来,而且她的来头,比之你而言,也不小。”刘渭捏了捏脖子上的酸麻处,又补道“能让两个人缠缚在一起的**,也算是利益的一种。”

李尺嘴里嘟嘟囔囔地骂了几句,撑起身来,拍了拍白袍上的灰尘,刘渭立马瞪过来一眼,怒道“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哪敢啊!”李尺一路小跑过去,面仪依旧谄媚,道“渭哥,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是那个仇勉,对吧?”

刘渭把他推开,取出来烧好的陶瓷,成色一个比一个美,边规整边说道“那小子比你强太多,心性压根就不是常人。”他面色当即阴沉下来,直言“表面上赠你这枚一品金丹是助你恢复伤势,实则是助你奠定大道之基业,你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听着这番话,李尺也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他真有这本事?”

刘渭嗤笑一声,问道“你知道棋道之人至多可炼制多少枚本命绝子吗?”

“问这个干吗?”

见李尺面色不解,刘渭自顾自地解释道“棋道中人至多可成就四十二枚本命绝子,那小子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三十五颗。然而过了四十颗,便可在此道中称作棋祖,这是他们的规矩。”

听着刘渭的话,李尺也后知后觉,那人第一次给的下马威就足以证明他确实有这本事不假。

刘渭揭开一块布满旧垢的青石砖,从中提出来了一坛陈酿,就着新烧出来的瓷碗就倒好了酒。只是抬眉瞥了眼李尺,便让他懂事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不必忧虑,他若是敢对你有歹意,我亲自去一趟盛华州。”刘渭拍胸脯保证道,“莫说什么狗屁仇勉了,他爹仇虎在的时候,见我也要哆嗦。”

“仇虎?”

李尺恍然间想起来,两年前提点自己的那位便是叫做仇虎,实在没想到会是亲父子。

眨眼间,刘渭就把那坛子陈酿喝得一滴不剩,他哈了口烈气,又说道“我劝你抓紧去把那只窜出来的雷兽处理了。”

“为什么?”

刘渭边塑着新的瓷形边说道“没发现今天的瓦街很冷清吗?”

“发现了。”

“昨天那雷兽蹿下来伤了不少的街邻,挺多人都不敢出来了,李彦也因为这事儿从盛华州返回来了,但是他那点儿本事,还比不过你呢,十有**是处理不了的。”

李尺点头答应下来,“我先去吧。”他顺手牵羊起一只新瓷碗放进怀里,又问道“渭哥,那只佛钵上的经文,你弄明白了吗?”

“我给你问了问,是释家本经,不习禅是学不会的。”

早有所料,毕竟这佛钵起初就是自己娘亲听禅得来的。

“不过不急,你马上就能弄明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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