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教皇 正文 第一章 初现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喀嚓，喀嚓，喀嚓。”安德鲁踩在雪地上，声音在这静谧的夜色中传出很远。午夜的小镇已经陷入沉睡，就连晚上人最多的酒馆也已经关门，很少会有人在这时候出来，尤其是如此寒冷的冬天。

安德鲁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握紧手中的煤油灯：“尖牙，走。”

“呜呜。”一条黑色的大狗从旁边蹿出，欢乐的在雪地上撒欢；难得主人把它脖子上的链子取下来，这对这条名叫“尖牙”的大狗来说是一天中最欢乐的时候。

一人一犬沿着街道前行，在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月光从天空中垂落，映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灿灿的光。偶尔被惊起的狗从庭院中传出几声“汪汪汪”，嗅了嗅气味之后又趴回窝里；对它们说已经熟悉了每天一人一犬从门前经过，与其说是警示，倒不如说是叫两声打个招呼。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安德鲁不由得怀疑自己储备的干柴能否支撑到冬天结束；想到干柴他又想到自己温暖的小屋，在这寒冷的晚上出来真是够受罪的；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度过这段寒冷的路程。

走过了几个街道就到了镇中心，这里矗立着小镇的钟塔。安德鲁每天晚上都要过来值夜，跟守在这里的敲钟人换班；像他这样的敲钟人一共有四个，而安德鲁负责的是午夜到早上六点的时间。

安德鲁走进钟塔，沿着盘旋的楼梯一步步往上走。他每天都这个时候来，不过总比规定的换班时间晚了一会，所以每次都能听到那个新来的小伙子抱怨；不过新来的嘛，不欺负他欺负谁？

钟塔的顶楼是一口大钟，往下几层之后才是敲钟人的房间。此时安德鲁站在这个房间的门前，用手中的煤油灯照着，掏出钥匙往门锁里插。而尖牙此时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绕着安德鲁转了几圈之后趴在门前，透过门底的缝隙努力嗅着什么。

风穿过洞开的窗户吹来，安德鲁感觉到脖子冰凉，手中的灯火一阵摇晃，钥匙在晃动不定光线下并没有插进锁孔；而晃动的灯光在他身侧映出一个形状不定的影子，很像是吟游诗人在歌里吟唱的“恶魔的影子”。

“汪汪！汪汪汪！汪！”尖牙突然叫了起来，把安德鲁吓了一跳，他恼羞成怒，踢了尖牙一脚：“叫什么叫，吓我一跳！”被踢开的尖牙不管那么多，又蹿回他旁边，死命咬着他的裤脚，把他往楼下拽。

安德鲁更生气了，用力把尖牙甩开，尖牙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在拐角的平台上摔停了下来。

用手中的煤油灯照着，安德鲁找到了锁孔，把钥匙插进去，用力一拧。

“吱呀。”门开了，老旧的桐木门，在长时间的使用磨损后发出这样的声音也算正常。不过像往常一样的抱怨声并没有传来，小屋内十分安静，一片幽暗。“这小子呢？”安德鲁想：“想要吓唬我？哈哈哈看来经常欺负他，他已经忍到头了。”

不过下一刻安德鲁脸色巨变，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安德鲁突然想起，每晚他都能在来的路上听到那小子敲的钟声；而今天，在路上并没有听到！

安德鲁浑身鸡皮疙瘩泛起，眼前幽黑的房间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而他就站在野兽口中。

尖牙不知什么时候蹿了上来，在安德鲁腿边呲着牙，身体后压，摆出一副攻击的样子。

“屋里还有人！”安德鲁看到尖牙的样子后明白。

安德鲁突然想起，对于暗处的敌人来说，站在门口拿着煤油灯的他再醒目不过，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傻站着不动的活靶子！

他奋力把煤油灯向前一摔，随后向后闪了一步，站在楼梯最后一阶楼梯上，扶着墙壁盯向屋内戒备着。

煤油灯摔落在门口的地上，里面装的煤油流的到处都是，火光顺着煤油燃烧，把房间照得通亮。

桌子椅子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整个屋内到处都是血迹；房间正中间躺着一个尸体，已经被开膛破肚，肠子内脏散落在周围。安德鲁看到这里险些吐了出来，不过之后看到的景象把他这感觉生生压了回去，随即冷汗直流：

一个直立着的身影，下半身是正常的人形，穿着白色布袋改成的半截裤子，用一个粗绳系在腰间；上身竟然浑身毛发，两支手臂往下延伸，赫然是两张巨爪，尖锐的爪子在火光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光；再往上是雄壮的肌肉，宽肩膀上顶着的竟然是个狼头！狼首的血红双眼中映出房间门口的火焰和火焰之后满目不敢相信的安德鲁。

狼人！传说中月圆之夜变身的狼人！带来血腥和杀戮的狼人！

冷风吹过，安德鲁有些发抖；他肯定这不是因为冷的缘故，对面狼人森然的杀意如同实质，透过火焰透过安德鲁身上穿的层层衣服，让他觉得下一刻他的心脏会被对方抓入手中捏碎！

尖牙还在低声嘶吼，挡在安德鲁身前，这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全。他不敢稍动，生怕一个动作就会引来对方进攻；只得站在原地看着火焰之后的狼人，希望狼人怕火的传说是真的。

那狼人盯了安德鲁和守在他前面的尖牙一会儿，转头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房间中间的尸体，然后向侧面猛然一跃，撞碎玻璃冲了出去，沿着屋顶几个起落后穿过小镇，隐入森林中消失不见。

...

凛冬的寒风透过窗户打开的缝隙钻入屋内，吹得桌子上的书页一阵翻动，也吹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年。少年坐起伸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的脸上还带有残存的睡意和稚气，淡金到接近白色的头发向后束在一起，一身黑色的教士袍与之搭配竟显得分外合适。少年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把用来当枕头的书合上放回书架，又收拾好笔记，缓缓踱步到窗前，推开窗向外看去。

大雪早已把整片天地覆盖，从“雪堆”的高低错落大致能分得清原本是些什么建筑。一些屋顶上出现了炊烟，早起的人们掂起扫帚在街道上扫雪，熟识的人之间相互打着招呼；少年甚至看到广场上的马戏团，驯兽师艾比拿着鞭子训练着那个经常出场的狗熊，周围几个他的伙伴嘻嘻哈哈的看着，不时吹一声口哨。冬季的活动非常少，在剧院没有新的剧目之前，就只有马戏团的表演最吸引人了。

难得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少年看得开心，全然没有注意到来到身后的管家。

“大人，政厅那边来人请您去一趟。”

少年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马戏团那里收回，回头问道：“什么事？”

“听说是出了案子。”管家顿了顿，说道：“有些事情需要咨询您。”

少年有些不耐烦：“出了案子去找警署的人啊，找我一个教士有什么用。”虽是不耐烦，但还是招来仆人换了衣服，跟着管家下楼。

政厅派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握着帽子坐在客厅，好奇的打量着客厅内的装饰。看到管家下来，后面跟着一名淡金发色的少年，他连忙起身，将帽子扣在胸口行了一礼。

“有没有吃早饭？没有吃的话一起来吧。”少年伸手指了指餐厅的方向，向年轻人发出邀请。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拒绝，年轻人也明白，虽然他已经啃过一块黑面包了。

两人在餐桌前坐定，仆人迅速把早餐端上来放好，又退了下去。

年轻人看着餐桌上的食物食指大动，牛奶、白面包以及一片牛肉，还有一小份甜点。他只在领主府上见过这样的早餐，虽然也是因为政厅派他去请领主；好像这些大人物都喜欢在饭点时请来访的人一起吃饭。

“政厅遇到了什么案子？”少年一边吃一边问道。

“一场谋杀案。”年轻人放下吃了一小半的牛肉，回答道：“卢克镇今天凌晨的案子，一个敲钟人举报有狼人杀了在他之前值夜的伙伴。”

“狼人？”少年若有所思。

年轻人趁机喝了口牛奶，继续说道：“现场勘查中找到了奇特的残留毛发，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生物留下的，而且死者受创部位不像是正常武器所致。卢克镇把卷宗报到市里，是希望通过您来鉴定确认。”年轻人并没有详细描述现场的情况，虽然在卷宗中讲的清清楚楚，而且还有配图；毕竟这会是吃饭时间，讲那么重口的内容万一惹毛了这位就不好了。

少年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搞半天就是让自己做个鉴定，不过狼人出现确实是个大事。他皱着眉头说道：“说实话，狼人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了，学院里有关于狼人的科目中并没有实物教学，我只能通过一些描述来确定。”

说到这里，少年感到有点尴尬，对方大早上匆匆派人来咨询自己，自己却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随后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老师是经历过上一次黑潮的人，他对狼人应该会有见解。我可以帮你们把残留毛发发给老师；而且，”少年顿了顿说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狼人所做的话，恐怕我们需要做好准备了。”

年轻人听到这里说道：“请不用担心，奥斯顿少校和霍顿警长都已经做好了警备。”

“那就好。”少年吃完用餐布擦了擦嘴，说道：“等会你们把东西带过来吧，我用炼金阵发给老师。”

“好。”此行任务完成，年轻人如释重负，三口两口吃完早餐，就向少年告辞了。

少年站在门口的阶梯上，看着年轻人坐上马车向自己挥手告别。少年一边挥着手，一边向站在身侧的管家问道：“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就没想向我咨询，是想让我把这件事通知老师，对吧？”

管家侍立一旁，并没有回答。

少年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久我才想明白。”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