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战 第二卷 千里追杀 第二十章 生死一线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嗖——！”

子弹带着啸声紧擦着山子的头顶穿过，刹那间，山子趴在地上躲避戴维的第二波射击，与此同时，在倒地的过程中一气呵成完成摘枪、端枪、调转枪口、瞄准、射击这几个动作，凭直觉朝感应的方向开枪。

“妈的！”

通过观察镜看到并没射中山子，戴维狠狠拍了枪管一下，恨上手中这支步枪。如果用他自己的狙击枪，戴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射杀山子。

可惜，不是自己的枪，使起来不顺手，出现了偏差，未能一击奏效。

“噗！”

就在戴维暗自埋怨的瞬间，一颗子弹射中他鼻尖的沙地上溅起一蓬沙子，吓得他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再也顾不得埋怨，急忙翻身滚下沙丘，慌忙站起来逃跑。

戴维知道山子没有类似观察镜的辅助装备，在黑暗中仓促打出如此精准的一枪，靠的是近似本能的直觉，而这种直觉，需要经过长期大量的训练。

山子在齐尔山军械库擦了两年的枪，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狙击枪，尤其是配有科技含量非常高的自动校准夜视观察镜的狙击枪，就是戴维装备的那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戴维是通过观察镜发现他的，还以为像他一样，能在夜晚借助微弱的星光或者月光发现远处的目标。

沿着高低起伏的沙丘，山子快速潜行到戴维藏身的沙丘，在上面找到一枚温烫的弹壳，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痕迹，山子继续追下去。

黑夜，在空旷的沙漠里，进行着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无论是山子还是戴维，一不小心都有被对方狙杀或者追上的可能，两个人依托地形不断潜行，进行着狙击与反狙击，零星的枪声打破黑夜的寂静。

两人一直高强度戒备，彼此精神非常紧张，不知不觉度过漫长的黑夜。

东方，天空暗红，露出一丝曙光，寒冷已经悄然离去，气温逐渐升高。

“魔鬼！这该死的魔鬼”。

一个巨大的沙丘后面，戴维虚脱躺在地上，浅蓝色的眼睛已经黯淡，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嘴巴周围露出又粗又黑的胡渣，山子噩梦般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无论他如何逃跑，逃跑的如何隐秘，山子总能追踪到他，与他保持五百米到八百米的距离，一直坠在他的身后，就像阴魂不散的魔鬼，让他身心俱惫。

咬了两口肉干，喝了两口清水，戴维稍稍休息了两分钟，气还没顺过来继续逃跑，挣扎着等待救援的到来。

山子趴在沙丘上，望着戴维逃跑的身影，慢慢地从沙丘上站起来，停止继续追击，慢腾腾走下沙丘，裹紧身上的羊皮大衣背靠着沙丘躺下，有黑又亮、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澄净的天空，好像天空映在他的眼底。

经过一夜的较量，山子对实战和狙击的认识又提高了一个水平，在脑海里不断重复回忆昨夜经过，分析得失，纠正错误。

就这样，山子在沙漠里和戴维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他只是刚脱乳的小猫，戴维是一只老奸巨猾的大老鼠，没日没夜的两人不断斗智斗勇，山子这只小猫不断成长成熟，慢慢地露出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

齐尔山军械库旧地。

原本险峻的齐尔山已经塌了半边，深深地沉入地下，周围东倒西歪的烧焦的大树和遍地不整的山石，向面前的人群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变故。

这群人，有男有女，有军有民，有官有百姓，穿着不一，身份不一，但是，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者一朵白花，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悲伤。

“……人民的好儿子，戴飞、姜潮、李源、牛奔康、赵有为、玉宸等六名同志将永眠在这里，继续守卫着这座大山……”

疆北军区司令员甄刚站在寒风中，面对着六名烈士的家属，怀着沉痛的心情举行一场简短而又隆重的追悼会。

韩梅站在疆北军区随行的军官里，望着已经夷为平地的军械库，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山子和她交谈的情景……，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怎么也不相信天人永隔，怎么也不相信疆北军区的调查报告，那个有黑又亮、又大又圆的眼睛占据了她整个脑海，久久无法散去。

玉鸿杉搀扶着夫人郑佳怡低着头站在来宾中，看上去和其他烈士家属毫无二样，但是，内心一阵狂喜，如果不是在这特殊场合，他一定会哈哈大笑三声以表内心的兴奋。

山子顶替他儿子玉宸参军，解决掉他隐藏的竞争隐患，破获了人体器官倒卖案，收获了政绩，如愿以偿当上滨江市公安局局长。现在，市政法委书记年底面临退休，如果不出意外，按照惯例，玉鸿杉将被提升为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局长，彻底进入市委常委班子。

现在，有了烈士家属这张烫金招牌，玉鸿杉基本上是提前剩人滨江市政法委书记，怎能不让他兴奋呢？

“山子，你可真是我的幸运神！”

强按下内心的激动和兴奋，玉鸿杉想到不用再完成答应山子的两件事，心中又是一阵窃喜。不过，唯一的失落，就是他儿子玉宸不能再出现在国内，只能永远留在美国。

随着这场简短追悼会的结束，玉宸的身份也彻底结束了，官方档案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山子再次变成一个没有国籍、没有身份的人，孤独地正在走在复仇的道路上，除了他，没有人会为那些屈死的战友报仇。

太阳如火，沙漠如炉。

山子躺在滚烫的沙地上，任凭炽白的阳光无情炙烤着，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已经两个小时。天空中，一只已经饿了一天的秃鹫正在围着山子飞翔盘旋，突然，一个俯冲直奔地面的山子而来，就在即将抵达山子的瞬间，突然振翼展翅划了一个弧线急速上冲，再次飞到空中不断盘旋着。

山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一个死人一样，不错，就是一个即将要饿死的人，只不过比死人多一口气而已，体内真气如丝如缕，似断似续，维持着胎息状态，猎杀天上的秃鹫。

已经进入沙漠十天了，十天里，山子没吃没喝，全凭辟谷和胎息维持最低的生命需要，耗尽体内储备的所有脂肪和能量，才坚持到现在。如果不在进食，不用戴维狙杀就活活饿死在沙漠里。

但是，山子并不后悔，眼前，再次一一浮现隋朝、王一刀、张大涛、单德芳的身影，围绕在他周围笑看着他，挽着他的手引领着他走向充满神圣光芒的大道……

山子看见自己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一只硕大的苍褐色秃鹫踱到他的身边，伸长脖子张开带钩的锋利嘴啄向他的脸，剧烈的疼痛如同电袭一般传遍全身。

“我在猎杀秃鹫！”

意识闪电般缩回体内，眼前所有幻影消失，山子闪电般伸出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拗断秃鹫的脖子，无论它怎么挣扎，山子的双手就像焊在它的脖子上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

黄沙飞扬，褐羽飘舞，山子和秃鹫展开生死搏斗，在搏斗过程中，山子觉得力气一点一点消失，意识再次一点一点离开身体，就在彻底陷入黑暗的瞬间，山子张开嘴狠狠咬断秃鹫的脖子，猩热的液体流入干裂的嘴唇，钻进干涸的嗓子，最后进入胃里。

秃鹫扑扇着巨大的翅膀挣扎了几下，庞大的翅膀松弛耷拉下来，遮住山子的身子后倒下，片片褐羽随风飘散，黄沙纷纷落下，盖在秃鹫和山子的身上。

沙漠再次恢复平静，天空深远处，三五个黑点在飞翔盘旋。

一顶简易的单人帐篷搭在一座沙丘阴处，戴维咽下最后一口肉干，喝尽最后一滴水，不甘心的躺下，望着帐篷顶，心里恨死了山子。依靠一袋清水，一包牛肉，戴维坚持了十天，这十天，比他过去三十年所有最难熬的日子加起来还难熬，这一切，都是那个中**人带来的。

“我恨死沙漠了！恨死那个中国小子了！都是他！都是他！”

戴维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腮边胡子如同乱草窝，浑浊的眼睛闪着凶光，整个人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戴维想起队友，想起国内的妻子、儿子和女儿，眼里的凶光消失，涌现出温柔的目光。

“我不能休息，趁着现在还有体力，我必须活下去，必须见到塔娜莎，摩根和雅菲。”

戴维挣扎着爬起来钻出帐篷，望着太阳落下去的方向，仿佛看到天际边一条弯曲模糊的黑线，奔着这条黑线，戴维拄着步枪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孤零零的帐篷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大漠孤烟直。

戴维突然停下来仔细听着，寒风中送来模糊的马达声，然后趴下身子耳朵贴在沙地上仔细听着，过了一会，戴维站起身望着远方，火红的夕阳上面出现几个黑点，汽车的马达声变得愈发清晰。

“哒哒哒……”

戴维举起步枪朝天打出一梭子，清脆的枪声传出好远，向远方的车队求援。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