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灭沙陀宋 第三十九章 筹谋河西（上）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黄广武一呆，问道：“那粮食呢？大人，总不能让我用布帛、茶叶再去换粮食吧？”

景延广靠近他说道：“朝廷要囤积粮草防备北方的契丹，哪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你的兵马粮草，先前不是拨给你五千石了吗？节省点用吧。到了凉州，也要注意开荒种粮。还有，别忘了给我送好马。”

就这样，黄广武怀着郁闷的心情离开了邺都，正式开始指挥西行人马。黄广武需要开辟的线路，在潼关以西只有一条，就是潼关——华阴——长安——泾州——灵州——凉州，即茶马商道和移民路；在潼关以东就有三条了，一条是南下经过南阳盆地，到襄阳——江陵，即茶马商道；第二条是潼关——洛阳——开封，即朝贡和移民路；第三条是洛阳——许昌——蔡州，即移民路。

黄广武按照出使河西的经验，算来算去，如果明年春天开始移民的话，以拖家带口的移动速度，无论如何不可能在春播之前赶到河西。那么，全年的粮食供应就成了大问题。指望灵州的朔方节度使冯晖？恐怕他也拿不出那多粮食。于是他召集光明右使杨尚德等人仔细考虑，只能先让壮丁先行一步，赶到凉州，先开垦土地、种下庄稼，后面的老弱妇孺，就在后面慢慢走。

农历十月的黄河流域，已经进入初冬霜雪时节，外面风寒刺骨，黄广武的内心却是火热异常，他怀着重建河山的壮志，不断地跋涉在中原到西北的路上。到了十二月中，黄广武带着火炕工匠来到灵州，给朔方节度使冯晖建起了火炕。

冯晖坐在火炕上，笑着对黄广武说道：“西北苦寒，比河北厉害得多。要说夏天，这里的气候倒是炎热得如同中原，可是一到了冬季，就冷得一张厚皮裘都不够了，要两张才能抗住外面的风雪。幸好有了你的火炕，这样一来，冬天就好过多了。官兵百姓也可以少受点冻，少得病，真是太好了。”

黄广武点头道：“晚辈也是偶然想出来这个办法，没想到还真很有效。这西北的气候的确怪，夏天不比中原凉快，冬天却冷得出奇，冬小麦都不能种，只有把地荒着，看着让人心疼啊。”

冯晖望着黄广武，呵呵笑道：“黄贤侄还在想着春天去凉州开荒的事吗？不必心急，地是一点一点开垦的。这样吧，明年三月冰雪化完了，我就派两百士卒带五百匹骡马，帮你开垦。这灵州、河西可以种春小麦、粟米、大豆、荞麦，还可以种苜蓿、燕麦、大麦养马牛，地方大，土地肥沃，比中原还高产一些。”

黄广武大喜道：“多谢冯叔！来年秋季丰收之时，一定给您送上最好的粮食和马匹！”

冯晖哈哈笑道：“都是自家人，还客气啥？黄贤侄，你听说没有，朝廷好像封了不少十六卫大将军，都是由以前的节度使升任的。”

黄广武思索着回答：“是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小侄为官时间不长，还不懂有什么意思。”

冯晖闷了一口酒，捋须悠然道：“这朝廷的军兵制度，看来是要恢复大唐的十六卫府兵制了。这府兵制一旦恢复，这节度使的地位就降低了，废除也未可知。全国的兵马，全都归十六卫管理，出征在外或是镇守一方，才会建立行营。所以，这十六卫将军，地位很高，也是莫大的荣耀。可是，老夫却没有听到朝廷的传召，不知道为何。黄贤侄，你在邺都，听说过什么没有？”

黄广武斟酌着字句回答道：“小侄这次回去，将冯叔在灵州的功劳仔细说了一遍，皇上也是赞赏的。不过，由于先帝才驾崩，朝廷上下都忙着办丧事，所以很多事都没有处理。不过，朝廷已经加赏您为‘检校太尉’，也是荣宠。小侄再向朝廷上表，为冯叔请功便是。”

冯晖哈哈笑道：“有劳贤侄了。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你去拜访下晋昌军节度使桑维翰。”

黄广武疑惑道：“他？现在不任中枢的要职啊。现在的军政大事，是由景延广、冯道、赵莹等人把持。桑维翰，他与当今皇上，说得上话吗？”

冯晖使个眼色道：“他是前朝老臣，先帝心腹，又是最能干的。先帝是因为杨光远的逼迫，才不得不将桑维翰外放的。现在的皇帝，连契丹大汗都不怕，你说，会怕他杨光远吗？”

黄广武点头道：“不错，还是冯叔看得深远，小侄拜服。”

桑维翰，字国侨，是洛阳人士。他父亲桑珙，曾经在河南尹张全义手下为将领。桑维翰生来个子矮、腰长，脸长将近一尺，长得也不好看，说话还鲁直，所以不招人喜欢。不过，桑维翰自己不放弃，常对着铜镜，鼓励自己说：“七尺大汉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这一尺长的脸！”

不过，桑维翰的人生就是不顺，参加科举考进士，考官嫌他姓得不好——“桑”，“丧”事也，太晦气。有人劝桑维翰别考了，桑维翰拿起铁做的砚台说道：“把这铁砚台用毛笔磨穿了，我就不考了！”并写了《日出扶桑赋》等表达自己的志向。

桑维翰的父亲桑珙也是可怜儿子，就向老上司、齐王张全义推荐。张全义看过桑维翰的文章后，很看重他，就向后唐朝廷极力推荐，最终帮助桑维翰登上进士。

后来，桑维翰在河阳给石敬塘当掌书记，很受信任。石敬塘向契丹可汗耶律德光称臣、割让幽云十六州时，就是派桑维翰全权负责。到了杨光远平定范延光时，桑维翰为了防止杨光远拥兵自重，就设计分散了征讨范延光的大军，并将杨光远封到西京洛阳呆着。洛阳经过战乱，虽然仍比较富庶，但兵马就少多了，杨光远由此就恨桑维翰，不断地上表章攻击桑维翰，说他假公济私、乱封官职，还在两京开设商铺买卖，是与民争利。石敬塘为了安稳外藩将领、不起纷争，只好解除桑维翰的宰相职务，外放为河北原魏博镇的相州节度使，后来又改为山东兖州节度使。

直到今年六月，石敬塘驾崩前，改封桑维翰为晋昌军节度使，而晋昌军的核心，正是京兆府，即唐朝时的长安，正好在黄广武的“茶马商道”上。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