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雨卿早就想过，眼前的这个老人不会帮自己瞒着。
也正是因为如此。
之前他说的那些话，看似深奥无比，但实际并没有过多的透露什么。
就像是一个普通商人在对将来之事的想象而已，远远算不上是乱议朝政。
只不过既然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曹雨卿就算是装也得装出来。
看着眼前的曹雨卿，朱元璋也是立刻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连忙道：“曹掌柜切莫生气。”
“咱当初还以为陛下并不知道曹掌柜。”
“但咱哪里知道陛下竟然听过曹掌柜的名字，再刚刚听咱说起时便问了。”
“曹掌柜，哪怕咱当初救了陛下一命，但咱现在又岂敢欺君啊。”
“具体如何，也只能请曹掌柜多多包涵了。”
朱元璋这话说的异常诚恳。
听到这话。
曹雨卿立刻便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便重新坐了下来，随后道：“也罢也罢。”
“既然陛下没有怪罪草民，我也就不多说了。”
“只是黄掌柜...这次你可得好好帮帮我啊。”
曹雨卿的表情格外认真。
闻言，朱元璋也是立刻道：“怎么帮？”
“你就帮我把我刚刚说的那些说给陛下听便是。”
“接下来的便不要问了。”
曹雨卿立刻便道。
几天后自己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往北方了。
曹雨卿自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在出变故。
虽然朱元璋是帝王，但是在这种时候若是引起了帝王的关注，对曹雨卿来说对曹家来说都不会是一个好事。
“曹掌柜是想让咱欺君？”
朱元璋皱了皱眉，立刻便道。
“这怎么能是欺君？”
曹雨卿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便道：“我说的话确实也是真心话。”
“我也相信，陛下会感觉的出来。”
“至于其他的是非功过，陛下又何必在乎我一个商人如何想？”
“黄掌柜又何必纠结？”
话音落下。
朱元璋的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随即直接道：“这岂能不是欺君？”
“陛下既然问了曹掌柜。”
“那便可见陛下对曹掌柜回答的看重。”
“咱又岂能只说好话？”
“曹掌柜你这是在跟咱偷换概念。”
朱元璋的表情格外认真。
作为帝王，他对臣子是否欺君自然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执着。
自然不会因为曹雨卿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所动摇。
闻言，曹雨卿顿时也是表情一冷，直接说道：“黄掌柜今日是不想放过我不成？”
“陛下之命，咱不能不办。”
“若是曹掌柜不想回答，咱也会回去禀报。”
朱元璋面不改色，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曹雨卿顿时就摇了摇头。
作为一个穿越者，虽然不是主要研究历史的，但曹雨卿其实对大明还是有些了解。
正是因为这些了解，其中又生出了很多的遗憾。
也正是因为如此，曹雨卿才想着若是可以，他或许可以改变历史。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去现在入仕的原因也很简单。
只是因为现在的皇帝叫朱元璋，他不想落下一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只不过让曹雨卿有些没料到的是...自己现在竟然就被盯上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
曹雨卿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在心中快速思考了起来。
开始权衡这其中的利弊与话术。
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曹雨卿大抵能根据历史记载来简单猜测一下朱元璋的逆鳞。
他知道该说什么缺点能让朱元璋不会怒下杀心。
整个楼中立刻便安静了下来，朱元璋一直坐在原地看着曹雨卿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一旁的朱允炆此时也是在看着曹雨卿，
哪怕他再怎么不懂事，但此时的他又怎么感觉不出来朱元璋对曹雨卿的态度之怪？
“此事...回去必须要好好与先生们说一下。”
“若是这曹雨卿能让皇爷爷关注，必须将其拉入我的门下。”
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声，朱允炆的眼神在这一刻也是微微一变。
终于，在沉默了半响后。
曹雨卿突然便轻声叹了一口气，旋即认真说道：“其实要让我一个商人评论陛下，在下其实很难评价。”
“功过如何，只能由时间考量。”
“但我现在能知道的是...我大明确实在欣欣尚荣。”
“但是若是非要让我说出个大概。”
“曹某只能将心中想法，全然说出。”
“陛下之功，无需多言，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付乾坤之即倒。”
“这些都是母庸置疑的。”
说到这，曹雨卿的语气微微一顿。
“但是在草民看来，相比于历朝开朝皇帝来说。”
“陛下的掌控欲之强，可谓是千古罕见的。”
“就单拿朝廷百官来说，上有陛下强硬的政策，下有锦衣卫的暗中督察。”
“朝廷俸禄虽可养活自己，却不能兼顾整个家庭，想贪不敢贪，晋升又不见出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各地多有无为之官员。”
“哪怕就是刚刚入仕的才子，也会被这渐渐同化掉，浪费其一身才华。”
“至于锦衣卫之举，则更是利害极大。”
“虽然在这锦衣卫在陛下手中，确实是一个有着极大用处的部门。”
“可陛下却没有想过，若是将来，我大明有了无权之君。”
“这可以随意监察缉拿百官的锦衣卫，将是多大的祸患。”
“这就是曹某心中所想。”
“我也不想难为黄掌柜，只求黄掌柜与陛下替我说说话，切莫让陛下怪罪与我。”
说完。
曹雨卿隔空一拜，似乎是在拜给朱元璋。
其实这是曹雨卿深思熟虑之下能说出最好的答案。
官员俸禄之事在整个大明都不是秘密，甚至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锦衣卫来说，
根据历史记载，在洪武二十年时朱元璋便已经裁撤了锦衣卫。
不过虽然明面上已经裁撤，但是在暗中却仍是存在。
以至于后来的蓝玉案也是从这锦衣卫从中调查的。
但朱元璋既能裁撤便一定是发现了锦衣卫的利害，所以自己说出来影响也不会太大。
可以说，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答案。
既直接又远远触碰不到朱元璋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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