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的奋斗与秘密 1-63 搞-笑

工友们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王道这边。开始时，他们先是向王道招手，叫他快点跑，别让看林人逮着。当他们瞧见看林人堵了王道的路后，都有点着急。有人抱怨，说王道平时反应够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慢腾腾的让看林人逮着。大家站在那议论，对王道的处境做出种种猜测。

结果，看王道没事，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等王道到了跟前时，大家像是欢迎凯旋的英雄一样。

王道显摆了，说：“你瞧你们，一个个的，多没出息。不就是几只破梨吗，好好地跟人家商量，什么事不好解决。人家这么大一个梨园，还在乎这几只梨。人家说了，想吃，尽管去摘。”

有人把王道说的话当真。

“真的吗？那我们再去多摘些。”

王道说：“拉倒吧。再去摘，你好意思吗。装孬子不蚀本。”

脱岗的这些人在有声有色演绎一出偷梨子的故事时，留守的人全可凡正面临一个两难的尴尬处境。

全可凡窝在拐角里看一本书，书名《鲁迅的故事》。

副连长慕容之强过来，四下里看了，觉得这里不对劲，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人，人都去了哪？

“全可凡，这里的人呢？”慕容之强看了这个空荡荡的班组，远远的，朝拐角里问了。

“啊？”全可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慕容连长，你要找谁啊？”

慕容之强说：“这里所有的人，应该在岗的。”

全可凡说：“刚才还都在的呢。也就是，人呢？哦。上厕所去了。”

慕容之强盯着全可凡看，一会，说：“你是说，全上厕所去了。”

全可凡应了声。

“是的，全去厕所了吧。”

“刚才，我来过一回。”

“对的，没错。是上厕所去了。”

全可凡不会说谎。

慕容之强来了气，气不打一处来，全可凡在忽悠他，在说假话。

“上这么长的时间，都掉厕所里了？”

“啊。”全可凡头疼了，头大了，绞尽脑汁措辞，怎么才能把慕容之强打发走呢？

慕容之强对手下的工人应该说都了解，对全可凡的为人也是了解。他知道不会撒谎的全可凡这会在帮工友们打掩护。慕容之强笑，冷笑，阴笑。

“全可凡，编的话，还没有想出来？我等在这，听呢。”

全可凡望着慕容之强，也是笑，苦笑。

“王道呢？”

“啊。上厕所去了。”

“也掉厕所里了？”

“没有。他不会掉厕所里。”

慕容之强说：“那好，麻烦你跑一趟，去把他们叫回来。”

全可凡只好起身，慢腾腾地，腿脚不好，走路是走不快。他也不怕慕容之强笑话，也就越发慢腾腾地。

慕容之强摇头。

“别演戏了。”慕容之强说：“你不是演戏的料，想演也演不好的。说老实话，他们都去了哪？是不是上山玩去了？”

全可凡说：“我真的是不知道，他们出去没有对我说。”

慕容之强无奈地说：“好吧。等他们回来，叫他们都给我老实地在这呆着。我要来给他们开会。这帮混蛋，简直是无法无天。”

全可凡看着慕容之强离去，心里不禁要责怪这些人。不怪连长说。没事可以好好在班组里坐着。偏要去看什么煤矿，煤矿有什么好看的。这下子，让慕容之强盯上，有好戏瞧了。

去小煤窑参观的人得胜归来，每个人都拿出一只梨，放到全可凡的怀里。全可凡怀抱了这些梨，呆住，这是做什么？

去参观小煤窑的人，都像是要好好地享受胜利果实一样，手上都拿着一个梨子在吃。吃梨的人都看着全可凡的傻样，于是笑笑地，得意地。

王道到了全可凡身边，把工作服包了的梨放在机床边的工具箱上，问：“有情况没有？”

全可凡把慕容之强来过问的事说了。王道听后愣了一下，眯了眼，就笑，笑过后，说：“这小子得了把柄，我们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站在一旁的工友听说慕容之强过问他们去向的事后，有了担心。

“这下子糟了，慕容连长要训我们。他这人，得理后，凶得很的。”

王道看了说话的工友后，说：“怕什么，既然是做了，就不要怕。我这人，还就是服软不怕硬。不就是出去转了一会吗，又不是有活我们不干。”

全可凡说：“话是这么说，毕竟是上班时间，不能离开工作岗位。”

王道看了全可凡一眼，觉得理是这么个理。他在想，下一步，如何应对慕容之强。

工友们知道慕容之强要来给他们开会的事，就都围到了王道身边。

王道调来这个班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成了大家的核心。王道到这个班组不久，就有人私下里议论，说是民主推举班长时，把王道给推上去。

这时，有人问王道：“这下子有了麻烦，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王道说：“京剧沙家浜里怎么唱的，要像十八棵青松，顶风昂立永不倒。”

“我们不是十八个人，只有十一个。”有人纠正王道的说法。

王道说：“那就是十一棵青松永不倒。”

有人为王道的坦然面对拍了巴掌。

王道说：“大伙儿听好。副连长来给我们开会时，我先发言，你们跟上，一个也不要拉下。到时，谁装孬种，出卖弟兄们，事后，别怪我王道不客气。”

“行，我们全跟着你！”

他们正说着呢，慕容之强过来。

“哟嗬。这会人都蛮齐的嘛。全由厕所里出来了。”

有人用手挠头，有人低下头，有人苦着脸。王道却是坦然，没事样，脸上没有表情。

慕容之强说：“行。就这样，都集中在这，开个会。”

有几个人面面相觑。

慕容之强先就工人阶级的社会地位引发开去说了一通大道理，接着又说了身为工人阶级一员必须守纪律的政治意义。他这一说，用了将近二十分钟。在慕容之强说这些话时，王道用搪瓷杯子倒了一杯白开水递过去。慕容之强点头，接了。

“好了，我要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你们，我们这些企业的主人，轮流地，一个一个的，好好地说说今天的这个事。”慕容之强接过王道的搪瓷杯子后，杯子一直端在手中，这时，把杯子放到机床的边的工具箱上。

王道领先发言：“听了慕容连长的一番话后，我是深受教育，感受也颇深。”

有人笑，是笑这会的王道也文之乎也，用了颇深这个词。

王道肃然地批评了笑声，说：“慕容连长在这开会，别笑，要尊重领导。”

大家的笑声就更加响亮起来。

慕容之强用手示意，说：“王道，你言归正传。”

又有人笑。这个笑是给慕容之强的，是冲着言归正传这个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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