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蝶梦 五、千年诰诰命

“破戒踏规天不休，冰洞千年断紫楼。梦随孤魂荡神邸，不醒方清相思愁。”

东皇太一把灵岳带回了昆仑山，他们没有直接到行宫去找金母娘娘，而是来到了灵岳的寒冰洞。东皇太一把灵岳放在地上，让仙童们都退下。灵岳化作人形站了起来。她看着冰台上的陆离，眼中竟是悲伤。东皇太一看着灵岳这个样子，叹了口气，

东皇太一：小丫头，你可真是厉害，差点就把整个魔界杀得绝种了。要不是姜涂被玄鬃犼封印在九黎塔，这天下从此恐怕就没有魔界了。险些让四荒失衡，这么大的罪过，你可如何承担？

灵岳：灵岳一人做事一人当，魔族人是我杀的，要杀要罚，悉听尊便。

东皇太一：罚是自然要罚的，但是罚之前我需要你做件事。

灵岳看了看东皇太一，

灵岳：帝君有何吩咐？

东皇太一：这陆离原本命不该绝，如今却受你连累，导致魂飞魄散。难道你就不管他了？就让他这么在冰台上躺着？

灵岳：陆离魂魄已散……我又有何办法……如果能以命换命，我倒是愿意。

东皇太一：还真就能以命换命。

灵岳不可思议得看着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狐之九尾一心，乃寒冰十角也，能聚天下万物，容四荒生灵。如今陆离魂魄消散，却也游荡在这天地之间。只要你肯牺牲这九尾一心，将陆离消散的魂魄重新凝起，他就还有救。

灵岳：真的吗？九尾我知道，可那一心……帝君，灵岳生来无心啊……

东皇太一：你不是没心，而是心被寒冰所取代罢了。更何况……你心中那块寒冰已经开始破裂，再不抓紧的话，可能就碎了……怎么，你不想就陆离了？

灵岳：倘若真是这样，那么灵岳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怎么做呢？

东皇太一：割下你的尾巴，拿出你的心。放在陆离身上就可以了。

灵岳：这样就可以了？那好！我这就行动。

东皇太一：且慢！

灵岳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东皇太一。

灵岳：帝君可还有其他事吩咐。

东皇太一：我说罚你，可没说让你死。你这心和九尾一旦离体，你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了，你且等我一等，我去去就回。

灵岳点了点头，留在原地等着东皇太一，不一会儿，就见东皇太一带着白泽来了。

灵岳：白泽大哥？

东皇太一：我们二人来给你护法，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灵岳没有丝毫怀疑的点了点头。她忍着剧痛割下尾巴，放在了陆离胸口上，只见陆离周围突然蓝光闪耀，寒气逼人。灵岳趴在地上，已顾不得周遭的事物，只想尽快抛开胸膛，取出自己的寒冰之心。只见这时，东皇太一朝白泽使了使眼色，白泽会意，抛开自己的胸膛，待灵岳掏出冰心的那一刻，白泽瞬间拿出自己的心，送到了灵岳的胸膛里！灵岳差异的看着白泽。

东皇太一：灵岳，快！再慢点陆离就没救了。

灵岳生硬的把寒冰之心放在陆离的胸口，自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看着白泽。白泽微笑的看着灵岳，慢慢合上了眼……

东皇太一：陆离魂魄已经凝聚，待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生还。至于白泽……灵岳，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陆离的死，也是因白泽大意所导致，他也该为此承担责任。只是你放心，白泽魂魄尚在，我会让他转世的。倒是你……一会儿我会送你去瑶池金母那里领罚，之后，我会差青鸟替你照看好陆离的。

灵岳点了点头，昏了过去……

瑶池金母罚灵岳在寒冰洞面壁两千年。受罚前先到瑶池疗伤。东皇太一在寒冰洞同青玉一齐看护陆离，四十九日后，陆离醒了，他看了看四周，

陆离：头好晕……这是哪？

青玉：这里是昆仑山寒冰洞，你醒了？身体感觉可有异样？

陆离：我还好，之前被一个坏人攻击，昏过去了，怎得再睁眼就是这里了？

东皇太一：你不是昏过去了，而是死过去了，是你那朋友救了你。如今你既已醒来，便赶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吧。青玉，你送他回夔州。

陆离：等等，我那朋友？你是说那小雪蝶吗？

青玉：她不是什么雪蝶，她是瑶池金母座下仙使，九尾天狐灵岳。乃昆仑山万年寒冰所化。下界游历时遇见了你，为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化身雪蝶伴你左右罢了。

陆离：她是……神？她在哪儿？能让我见见她吗？

东皇太一：她现在确实是神了……不过，你还是不要见她的好，什么都不要问了，赶紧回去吧。

陆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脸严肃得样子，不敢再多言，只得随青鸟回到了夔州。路上，青玉看了看陆离。

青玉：到了夔州，我会祛除你的这段记忆，从此，你不会再记得与她有关的任何事。

陆离：不要，我不要！

青玉：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青玉就击晕了陆离，消除了他的记忆，将他送回了紫竹书馆。

灵岳康复之后，回到了寒冰洞，开始她两千年的惩戒。她端坐在寒冰台上，将自己冰封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中。闭着眼，雪雕一般。龙吉和青玉看着她，既心疼又无奈……

青玉：那日我听金母娘娘说，灵岳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龙吉：她和陆离两个人，也算是相互成全了吧……

青玉：两千年，不知那时凡间会是什么样子，陆离，也早已不知道转世几百次了……

龙吉：他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灵岳就这样在寒冰洞里坐着，青玉和龙吉时常会来这里看望她。转眼一千年过去了……这一千年来，灵岳虽然在寒冰之中睡着，可思绪从未停止过，她经常会梦见与陆离初识的那天。梦里，她依旧是雪蝶，停在房梁上，听陆离讲书。

“素冠青衫玄麻履，墨砚席间夫子礼。夔州古刹梁上思，悦兮！彩蝶亦同杏花雨。

久闻庄周梦蝶名，蝶讶！不料身临如亲行。梦里听君一刻书，忽醒，难辨虚实难辨情。”

梦里，陆离念着这样的句子，灵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了……

青玉走到寒冰台前，看着灵岳身后的冰面上出现了一行字：梦回雪蝶忆，方解相思苦。

青玉：灵岳姐，你可是不愿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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