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听到这些,萧锦心里才暗暗有些后悔,不该租到这种房租虽便宜但周围邻居稀少的地方住。
可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从白筱亭的话中,他已听明白自己如果不帮忙,就别想逃脱她的纠缠。
"KAO,天底下的倒霉事怎么全让老子碰上了!"他心里连连叫苦,无奈地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把赵永俊弄出医院来?人家可是日夜不离地有人陪护着,我可没那本事帮你把人偷运出来。”
"不,不!你刚才说永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还离不开那里的仪器,否则就会有危险的……”
"就是嘛,就是嘛!我上回去看他时,他还用呼吸机维持生命,别说离开医院了,只要把呼吸机拨了,他就会玩完了。他出不来,你也进不去。我能怎么办?所以了,你这忙我真帮不上,你还是耐心等等,没准他过几天好了自己走出医院了,到时你再见他也不晚。”
"不行!他伤得那么重,我若不能看看他,怎么也无法安心的。所以,只能……"白筱亭顿了顿,且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萧锦。
"只能什么?"萧锦虽有些不明所以,但却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筱亭支支吾吾地将她的想法讲了一遍,萧锦才听了一半就腾得一下跳了起来,"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夜虽已深,但医院过道里的灯光却是彻夜通明。只不过白天人来人往的过道,现在却显得异常冷清——各病房的病号都已入睡,没有特别原因医院是谢绝探视的。
但再密的网,依然也会漏出条"小鱼儿"来的。
那"小鱼儿"正是萧锦。他此时正聂手聂脚地走在过道里,神情除了紧张外,还带着几分无奈。
"永俊到底在几号病房里?怎么还没找到?"只闻白筱亭的声音,但不见她的影子,而那声音却清清楚楚地是从萧锦的喉中传出。
"我那天是跟着赵永希一道来的,只记得是十楼,根本不记清是哪间病房?你非得叫我夜里来,夜里医院都不许探视,溜进来就跟做贼似的!"萧锦刚低声地絮叨了几声后,嘴巴没有停,但声音却忽然变为白筱亭的:"白天阳气太盛了,即使在你的身体里我也受不了。”
"倒霉,我就是倒霉!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看见你们这些鬼东西!还要被你上身。你可答应我的哦,见过他之后就从我的身体里出去。”
"你能帮我,我已十分感激,绝不会给你带来别的麻烦。”
同样一张嘴,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传来,若是叫别人看见,定然又以为萧锦是得了精神病。
正在这时,前头的拐角处传来脚步声,萧锦顿时大惊——要是被人发现他此刻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就算他有两张嘴,也说不清了。
心里一急,转了头就想跑。却听白筱亭道:"这儿有厕所!”
萧锦忙闪进厕所,微探出半个头窥视着外头。这一看却是大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永希。
正想去打个招呼,白筱亭却阻止道:"别,这事不能让他知道。”
"为什么?”
"我现在已经是鬼了,再见故人情何以堪?”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子悲凉,萧锦立刻感觉到心微微一疼。他的身体此时已与白筱亭共用,所以这疼自然是因白筱亭而起。
"不想见就不见了。我们不是正愁找不到地方吗?正好,现在有带路的人了。”
说话间,赵永希已从厕所门外走过,萧锦忙从里头闪出,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尾随而去。
走了不多会儿,又转了个弯后,赵永俊进了一间病房。萧锦只能守在外头候着,等他走后再进去。
等不过一刻钟赵永希从里头出来了,与他一道出来的还有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虽是衣装楚楚,但神色异常憔悴。女的不住的抹泪,男的叹气连连。
萧锦的心头莫名地出现一股怒气,接着他的嘴便不由自主地道:"都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阻拦,如果不是他们扣下了永俊的车,我和永俊也不会在那地方遇上意外!”
听到这里,萧锦当然已明白那对中年夫妇就是赵永俊的父母,他忙宽慰道:"这是意外,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儿子遇到意外,做父母肯定也十分难受。你看他们那憔悴的脸色就知道了。”
"哼!"白筱亭冷哼一声,怒气未消。
萧锦知道这事多说无益,闭上了嘴巴探头观望着前方的动静。
但见赵永希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妈你别再哭了,医生说你的眼睛再流泪就会伤到视觉的。放心吧,大哥肯定能醒来。你跟爸就先回去睡觉,老守在这儿弄坏了身体,大哥知道了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赵父道:"永希说得对,再熬着咱俩的身体都受不住了。先回去吧,这儿有永希还有护工,也够了。”
赵母嗯了一声,转过头透过门缝到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心如刀绞:"早知道是这样,他愿意娶哪个女孩我都随他。只要他能好好的,只要他能好好的……”
说着说着,她又捂着脸抽泣了起来。赵父搂着她,连连叹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哎,可怜那女孩子……要是永俊知道她不在了……哎!走吧,走吧。”
赵永希扶着父母走远了,萧锦才从暗处闪出,他捂着心口,苦笑着说:"我理解你,可你也别太难受了,不然我也不好受呀。我们快进去吧,等会儿赵永希就该回来了。”
病房的门推开时,萧锦明显感觉到心跳开始加速,而那种带着内疚、怜惜、悲伤的情绪始终弥散在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滴,滴,滴……"呼吸机的声音,充盈在寂寞的四周,显得格外的刺耳。一盏小灯在床头,撑起一片朦胧的光。
赵永俊就那安静地躺着,仿佛婴孩般陷在那个冗长的梦里,不知世事。昏黄的灯,笼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生气。
"永俊……"萧锦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声音哽咽着,眼泪不自主地淌下。
或许是为了保持空气的流通,窗子半开着,白色的纱帘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摇曳。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