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帝国 第六回 大康之役显武功 东山之颠访名康师

且见鬼戎骑士已然毕进，射之。众人皆避之，唯有赢式以弓射之。赢门弓乃长步弓，其距为天下之最；鬼戎人亦识之，不敢近之，然环之，以箭簇乱之。嬴式大呼：“吾箭簇将卒矣！”南宫傲谓之：“敌众我寡，不可恋战。”周天却目视大梼曰：“何不取敌酋首级，其必大乱！遗三矢，莫轻出。”嬴式允之。

忽见楚凡快步疾出向骑士，贴地翻身近马足，后翻身踢骑士于马下。南宫傲大呼：“速随我往！”楚凡掩杀在前，三人冲杀在后，又夺了三骑。四人并力而向，已近敌。南宫傲高声厉喝：“熟敢一战？”两骑快出，操中土之语道：“我众彼寡，胜负已分。尔等若投降，可留其性命。”傲笑而不语，周天对曰：“等我等取你家主公性命。”鬼戎人转身而去。

鬼戎大军正步而来，呼声震天，三丈长矛横将杀开，其势不可挡也；诸人皆愕之，唯南宫傲面无惧色，谓之众人：“我等皆武功豪杰，可破百万敌军，区区鬼戎，何惧所哉？我辈可乱入其中，必可大破之。”楚凡接曰：“然也！狭路相逢勇者胜。”南宫傲止马不前，大喝道：“诸将冲杀！”遂纵马而前，余骑皆冲杀。

且见周天立于马背之上，待近之，掷出手中长枪，横扫前排；纵身一跃抓住回枪。敌矛之长在于其势，近身鏖战不具其优。嬴式三矢，毙敌三酋，而后坠马，身临于危；南宫傲左右冲杀，而近其身：“君不尚近战乎？”嬴式惭言之。傲笑曰：“彼之长弓，天下所惧；何必自惭？”又大呼：“敌军已乱，我等可退。”嬴式复上傲马，双人独骑冲出；余者视之，皆复于马上，左右冲杀而出其围。“嬴式何在？”楚凡大呼。傲回身不见嬴式踪影，悔之晚矣；协于众人南向而去。世人称其役为“大康之役”，其后一年，新帝即位，改元永宁。

后世有人著诗以彰其勇：

“昔时鬼戎人，入境若虚无。

身佩西帝颅，脚踩西人骨。

唯有四英豪，技令鬼戎哭。

自缚脚下足，不再踏中土。”

是役毕，鬼戎兵掠西天国，陈兵坎水之西；然张水居坎水之要，顾守之。张水尚用兵，鬼戎人遂不能东向而掠地。时也，中天之国已乱，天帝扼守中都京畿之地，不可遥控众诸侯；北天国不时南下以掠地；东天之地，多山川，鲜人迹；独南天国凭险而自宁。南天国中天国以道玛江为界，以南为南天，以北为中天。道玛江又与柳溪（虽名为溪水，然水与江无疑）相汇。柳溪发于天王山，其向西南。两水相汇之地有要塞，名曰江阴要塞。历经数代，即有重兵，欲破不易。

永宁二年，南宫傲等会于江阴之地，待南天帝之诏。是日，三人于酒肆之间唤小二前来：“打三碗牛肉面来。”小二正欲转身向厨房高声郎道：“三碗牛肉面！”是时，一白须老者进馆，环视一周，近三人而坐，快语说道：“小二，速打一斤黄粱酒来。再切半斤牛肉。”楚凡奇之：“这老者倒是好酒量，就不怕天晨饮酒误了一日。”老者笑曰：“我本无多日，饮醉似方醒。”南宫傲笑之：“不过一形骸之人耳。”那老者不悦，引杯自来：“我识得你，南宫将军。”南宫不觉一笑：“天下知我者众，而我却不识天下诸人。”老者大笑一饮而尽：“彼何故自若，若无家门之荫，天下何人识君？大康之役，方显其能耳。”

楚凡吃尽碗中面，问之：“可识得我麽？”老者侧目一视：“丧家之犬耳。君竟忘昔日之仇，今朝与仇同桌而食？”凡拍案惊起，怒道：“你作死麽？”老者更是大笑，面向周天而道：“汝乃实名耳！枪挑小乘王，棒杀二公子。”周天不语。老者又道：“何不再学经世之艺，愿为一世武人乎？”南宫傲顿悟，施礼于老者：“请先生教我。”余者二人亦请礼。老者甚悦，抚须自道：“何不自去东山，觅其老祖。”南宫傲再揖，问之：“敢请先生名讳。”老者续道：“吾乃老祖不成器的胞弟，姓白，其名不值一提。”

三人再拜别白先生，租了一船，朔柳溪而上。时值春夏，柳絮自飘零，好一番美景。三人醉入其中，遂慢了脚步。走了三百里水路，见了分支。舟夫相告，巨舸难行分水，还请下船步行。三人别了船夫，自行而向。过了中日，陡现巨鹰，其身过二人，三人奇之，藏于木下。南宫傲言：“昔日总角之时，闻家父所言。东山有深涧，曰巨鹰涧。我等莫不是入了此地。”楚凡更奇之：“东山老祖，居巨鹰涧之上？老祖真奇人也。”三人费了好些时光，才找得上山之路。

山路之险，悬于山壁。似天人空凿，其险不可名。然巨鹰常盘于空，频袭登山之人；故鲜有人登顶。三人上山，凡遇巨鹰来袭，皆依壁挥矛以避其扰。待了入夜，方可提速；然则山高天冷，三人虽是武学之人，也不耐此间严寒，然疾步恐险，稍速而行。过了子时，平湖陡现。平湖之中，小渚可见，何也？一草庐自在其上，老祖或居其中。因不知深浅，又逢深夜，三人遂停其畔，空肠相依而眠。

翌日，得闻肉香而起。三人见两人依湖而烤鱼；南宫傲视之，这二人不过弱冠上下，抱拳相请：“我等三人皆辘辘饥肠，不知可否分鱼而食？”二人也抱拳而还：“南宫兄弟莫请，这鱼便是烤给三位兄弟吃的。”南宫傲奇之，问：“兄弟识得我？”其首一人道：“我名秦瑞，彼名云靖，皆老祖之徒。昨夜子时，老祖知三人上山，恐其饥饿，遂命我等在此烤鱼。”

南宫傲惊之：“原来是老祖高足，失敬失敬。”秦瑞又道：“待你入得了湖中小渚，得了字件，方过得了第一关；至于能否同门，还待时日。师弟，我们走。”语毕二人纵身而下，三人奇之。

南宫傲等三人食鱼即毕，视水中小渚尽失笑曰：“至于草庐，泅水而往不过耳耳。”唯周天疑之：“恐非易事，我等当小心。”其语即毕，楚凡已然入水，似闲庭般游水而往，怎知行至半途大呼：“兄弟速来救我！”南宫周天二人急入水，待二人近楚凡之身亦觉异常，奈何不知名状，皆叹：“我等休矣！”是时，有巨鹰而来，三人大骇，然巨鹰非是袭扰，而是助三人脱险。鹰上似有人，然无心细察看。

巨鹰复归三人于涯前，见一人落鹰而来，那人也不与三人交谈，见他蹋水至渚皆奇之：“好俊的轻功！”那人桴水至三人眼前道曰：“诸位有所不知，水中有异，需慎之，莫妄动。”语毕又复于鹰背，御鹰而去。

三人似有所悟，几人武学皆是刚猛有余然轻盈不足。南宫傲并于楚凡欲浮水，却不可得；周天不改初衷仍是泅水，然再入水后踏步向前，戾气大增水物不敢近其身也。南宫傲视而思之，楚凡不解，问之：“南宫兄，意欲何为？”南宫不答，楚凡亦不再问。

是时，周天已泅水至渚。南宫傲朗声道：“周兄弟，借你长枪一用。”周天闻得此言，心中一惊：“好雄浑的内力。南宫傲原是如此内力。”解背后之枪，猛力掷出；南宫傲见枪既出。一跃起身，复踢其枪，竟御枪度水。

楚凡惊之：“怪不得南宫一门，祖上官拜京畿将军，拱卫京师之地。”须臾之后，楚凡大彻，使出楚家绝学劈水而往。

待三人皆上小渚，忽闻朗声之笑自远而来，一白袍老者落云而来；此人正是东山老祖。世间有赞曰：“昔时金刚甲，今朝白须袍。”三人见之，皆拜之，齐声道：“请老祖，收我等为徒。”

老祖目向南宫傲曰：“脱你家甲。”南宫傲不解，问之：“何故如此？”老祖续道：“虎贲之甲，刚烈之甲；彼南宫武学虽有刚烈，然南宫先祖却刚巧并举，其后不知其学精妙，皆以刚烈为准。遂三世之后，徒享先祖之荫，不复先祖之风。”

南宫再拜之：“老祖一语中的。学生受教了，只是这甲乃家传之甲，若失于我手，恐九泉之下难见先祖。”老祖笑曰：“解甲若复家门，先祖或笑于九泉之下。”南宫闻此言不语。

此时，秦瑞复出之，凭空掷出三盏茶来。南宫傲等三人不假多想，纷自接住；又见老祖频频微笑，皆悟出此间之意。三人捧茶敬老祖，是为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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