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支开我,所以才想激怒我?”
她眯了一下眼,仔细回想一番,觉得还真有可能。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她匆匆转身,等回到原地,却发现楚倾玄不知所踪。
“夫君呢?”沈青雉拦下一名侍卫闻了闻,得知他去了紫竹林。
“呵,果然!”
那个狗男人,竟然还真是故意激将她。
沈青雉长袖一甩,信步走进竹林中。
与此同时——
林雨柔用嫉恨的眼神望着她。
“这个沈青雉,她怎么就这么好命?”
想起仁恩郡主出马,却惨遭滑铁卢。不但被沈青雉狠狠惩治一顿,还被韩世子强硬地送回王府关禁闭。
林雨柔咬牙切齿,心里的怨毒几乎隐藏不住。
“柔儿,你莫急,她得意不了多久。”
站在林雨柔身旁的,正是尚书府的林夫人。
“娘已安排妥当,我可怜的柔儿,那沈青雉心狠手辣,她敢毁你容貌,那娘便毁了她!”
林母杀意一闪而逝。
紫竹林中。
沈青雉才刚走进竹林,就发觉不对。
这里偏离祭坛,位于外围,也因此人迹罕至。
敏感察觉有人跟踪她,她眉眼一凛,快走了数步。
“人呢!?”
追踪者赶来此处。
看他们打扮,像是谁家带来的下人杂役,一个个身着粗布麻衣,但这不过是伪装。
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锋利匕首,像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竟然跟丢了!快搜!”
足足十来人,正欲分散开来,就听一个笑吟吟的声音问道:“你们在找我?”
沈青雉施施然地从藏身处走出。
瞥见众人手中的刀剑匕首,她眯了一下眼。
看来有人想要她的命。
“沈青雉!?”
“上!”
“别和她废话!”
“尽快办事!”
这些人手持利刃冲了过来。沈青雉挑唇一笑,丝毫不惧。
“啊——!!”
当惨烈的嚎叫惊飞林中鸟雀,竹林深处。
白衣胜雪的楚倾玄坐在轮椅上,他眉梢颤了颤。
他面前的少年脸色煞白,六神无主地望他一眼:“公子,有人来了,怎么办?”
楚倾玄安抚道:“别怕,没事。”
只是,另一拨人,究竟怎么回事?
但不论如何,溪风待在这里都不再安全。
楚倾玄冷静又柔和地说道:“去吧,保护好自己。一旦出了什么事,就带上信物去我说的那个地方,他们会帮你。”
“公子,那您也一定要当心,别再容忍那个沈青雉,那毒妇没安好心,您一定要保重!”
少年眼眶通红。
等少年匆匆走远后,楚倾玄的脸色逐渐阴沉。
“沈青雉……”她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从不敢忘,时时刻刻谨记着。
但武安侯从前曾久经沙场,即便因为一些隐情卸了兵权,但在军中威望极高。
侯府势大,他暂时还不能拿沈青雉怎样,但那些烂账,迟早得有清算的一天!
楚倾玄深吸口气,等整理好心情后,才从转动着轮椅往外去。
他远远看见一抹烈火红裳。
少女漆黑的长发在风中狂舞,她手持一柄利刃,睿智的星眸灵气逼人。
而她脚下,足足十几具尸体,每一具都是一击毙命。
有的被一刀扎穿太阳穴,有的被一刀捅穿心脏,还有的是被一刀抹喉。
楚倾玄为之一怔。
这些,难道全是她一人解决的?
沈青雉从尸体身上摸出一枚令牌,回头看向楚倾玄。
“你的事情办完了?”
他又是一怔。
沈青雉揣起令牌,朝他走来。
“下次你再想办事,你办你的,但你身边不能离人。你难道忘了之前有人想毒杀你?如果是我不方便听的,你与我说一声,我避开就是,但别再使那种激将法。”
不然万一自己真的被激怒,一巴掌拍死他可怎么办?
他不能死,既不能死在她手上,更不能死在别的人手上。
否则那个一直暗中寻访他的神秘势力秋后算账,万一把这笔债算在自己头上呢?
介时她与侯府一死死一窝,那岂不是太坑。
沈青雉自顾自地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
楚倾玄脸色发僵。
尤其是在路过那些尸体时,他眼色深了深。
以前只知她不学无术,但从未听闻她学武,可她竟以一己之力解决了十几人?
他按了按眉心。
这个沈青雉,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竹林外,林家母女一脸快意。
“等着瞧好了,沈青雉那小贱人一定死定了!”
但就在这时,看见沈青雉完好无损地从竹林中走出,二人眼底闪过深深错愕。
怎么可能?
那些杀手可全是林母重金聘请的!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沈青雉眯了一下眼,看来是这对母女搞的鬼。
她这人恩怨分明,通常有仇当场就报了。正要去与林家母女对峙,可就在这时。
“长姐!!”
沈轩宇冲了过来,他之前与韩世子唠家常,等韩世子走后,一回头发现长姐不见了。
“吓死我了,长姐,你怎么不多带点侍卫?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难辞其咎!”
他拉着沈青雉上下看了看,确认长姐完好无损后,才刚要松开一口气,突然神色一凝。
桀骜的少年变成狼崽子,他看见沈青雉手上的血迹,气息一变,杀机毕露。
“这是怎么弄的?哪来的血?”
瞳仁立了起来,沈轩宇的眼睛阴森黑暗,像一匹恶狼咆哮着,亟欲挣脱关押管束自己的牢笼。
“这……”蠢弟弟关心则乱,她正欲安抚,然而……“轩宇,闪开!”
听见一道破风声响起,一支箭矢冲了过来。
沈青雉一把推开沈轩宇,才发现那支利箭是奔着楚倾玄去的。
她瞳孔一缩。
“当心!”
飞身而至,设法抢救。
赶在箭矢射穿楚倾玄之前,她徒手抓住了箭矢,却被箭矢割破了掌心,一丝血迹溢出来。
她心惊肉跳,“楚倾玄?你没事吧?”
楚倾玄坐在轮椅上,凤眸划过一抹深深的诧异。
她刚才,竟然救了他?
为何这么做?
自从百花宴后,她一直认为他给她下药,对他恨之欲死,她为何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