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掌重伤了男人,他眉心浅皱,这时稚儿迷茫地向他看过来。
旁边沈婉竹惊喜地唤了声:“大哥!!”
“哥哥?”
沈青雉歪了歪头。
沈若愚问:“你可还好?”问完,皱着眉看向沈婉竹和沈轩宇:“怎么这样不小心?差点叫那人近了她的身!”
沈轩宇撇撇嘴,小声说:“早就发现了,三脚猫手段,哪能瞒得过咱们。”
只不过大哥出手太快,他没来得及表现……
沈轩宇又瞄一眼大哥,也不知怎的,他敢和沈婉竹掐成斗鸡眼,但在这位大哥面前,却不敢放肆分毫。而这大哥……与当年相比,似乎并无变化。
沈若愚看过来,忽而一笑,“长大了,长高了不少。”
从前那小小的孩子,还是个小不点儿,很粘人,天真又讨喜,转眼变成个少年郎。
沈轩宇眼角一抽,什么叫长大了?这话听着平白压低了他辈分,像个老头子过问孙子辈,他这大哥是不是搞错俩人的辈分!
沈婉竹走来,“大哥。之前就听说你要回来,却也没想这么凑巧。”
沈若愚顺手一揉,“辛苦了!”
沈婉竹心照不宣,冲着大哥笑了笑。
这时——“沈、青、雉!!”
之前那想行刺沈青雉,却被沈若愚一掌重创的,正是林雨柔。
她按着心口,唇边溢血。
突然拿刀再次杀过来!
这回沈轩宇可没惯着她,直接一记窝心脚,沈婉竹猛地喷出一口血。
“啊——!杀人了啊!”
不知是谁喊了声,场面顺脚骚动,四周人急于逃命。
林雨柔却没逃,只是憎恨地看着,不顾一切的决心!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杀不了沈青雉!?
“柔儿!”
一声大喝,竟然是林瑞峰。
他远远看见这边,在发现林雨柔不见后,他就四处找人,而今日元宵节,一听说侯府姐弟来逛护城河,他就知道林雨柔准会出手!
他想冲过来,追过来,赶过来,可人实在太多了,裹夹着他,反倒叫他越来越远。
“柔儿!!”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林雨柔,林雨柔回头一看。
怎么就是不死心呢?为何不心寒呢?
她早就不想好了,她也故意和他作,可这就是兄长啊!
她故意疏远,故意气他,他却还惦记着她。
她死了,他得多伤心啊?
可活着真是太累了,她早就了无生趣了,早就没了生存意志了!
或许早就知道,凭她是对付不了沈青雉的,一次又一次,其实也只是送死。
但她还是来了,死便死,死了,也是个解脱了,这滑稽可笑的人生!
沈若愚眉梢一挑:“林二姑娘,林雨柔?”
“又来!”
沈轩宇脸色发黑,“她之前炸了雪洞,害得长姐差点被活埋!还有其他……算了,烂账一堆!”
这人也真是运气绝佳,每每总能逃脱,但这回?
呵!
沈轩宇一掀唇,冷冰冰的,正欲一步踏出,想下死手,可突然间。
“轩宇当心!”沈青雉紧急地扯开沈轩宇。
同一时间,一名男子身着侯府侍卫的服侍,手持长刀,劈向了林雨柔。
远方,林瑞峰深陷人山人海。
“柔儿——!!”
他惊怒地吼出声来,却见那一把雪亮长刀,顺着林雨柔左肩,笔直斩向了右腰,轰地一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了两半。
那一刻,那血色染红了林瑞峰的眼。
“柔儿!!”
他突然一掌震开人海之中的那些人,凡是挡路的,全部被扇开,被粗鲁推开,被踹开,如披荆斩棘。
等他赶来时,林雨柔已气若游丝了。
“大哥,兄长……”
林雨柔目光涣散,伸了伸手,握了一下林瑞峰。接着就徐徐的合上了眼……
“柔儿!!”林瑞峰嘶哑悲恸。
而侯府那边,兄妹几个齐齐冷下了脸,那一刀将林雨柔毙命的侍卫,杀完人就想逃跑,却被其他人包围。
侍卫眼神一紧,突然说道:“回禀大小姐!属下幸不辱命,斩杀了林雨柔那个贱人!”
“沈青雉!武安侯府,沈青雉!!”林瑞峰竟是一副癫狂模样。
昔日,林母死了,如今,林雨柔也死了。
曾钟鸣鼎食的尚书府,如今,就只剩一个懦弱不得志的林父,和他林瑞峰了。
“呵,”林瑞峰惨笑,“好得很,你们,好得很!”
他为林雨柔收敛尸体,抱起了林雨柔,身如利箭,突然冲向了远方。
沈若愚眉心轻拧:“拦住他!”
侯府侍卫追了上去,可竟然比不上林瑞峰。
到了这一刻,才有人想起。
从前,尚书府安好时,意气风发的林瑞峰,曾被誉为练武奇才,与晋王世子韩愈宁齐名。
“不成,他们追不上!”
沈轩宇这样说,一眯眼,他足下一点,夜下少年拔地而起,正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几乎只一眨眼,沈轩宇使出了全力,他与林瑞峰一前一后激射向远方。
这恐怕还是他头一回亮出自己的底牌,从前的任何一次,他都从未像现在这样使出十成十的轻功和力气。
沈若愚眺望着这一幕,眼底划过抹思忖。
“呵,栽赃?”
沈若愚看向那杀人的侍卫,那侍卫却牙龈一咬,干脆果决。
他竟立即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想服毒自尽,并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右拳重击左心口,仿佛无声宣誓着忠心!
然而……
“让你死了吗?”沈青雉笑了,她此刻,神态模样,与沈若愚,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沈婉竹也笑了:“本姑娘在此,便是阎王,也收不走你!”
沈青雉点了这人身上两处穴位封锁心脉避免毒素攻心,沈婉竹将一枚解毒保命的药丸拍进这人口中,沈若愚也没闲着,卸掉这人下颚,叫这人无法开口。
兄妹三人一对视,“走!!”
远方。
一座楼阁之中,一个神秘男人坐在椅子中,他手执一束紫鸢尾,却看看向黑夜,那正是追击林瑞峰的沈轩宇。
男人惊讶了下,旋即失笑:“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他身旁,一名心腹面带诧异。“意外之喜?”
男人说:“本以为……当年不过养了一条狗而已,也从未摘过面具看过他真容。可原来……呵。”
这条狗的来历,竟然是不小。
心腹一愣,问:“您的意思难道?那侯府庶二少,是当年的叛徒?”
男人悠然道:“看来清理门户的时候到了。他那一身本事,乃是我亲手调·教而出。不过,不急……”
男人像在酝酿什么。
“且先看林瑞峰那边!我倒是很期待,不知他是否会带给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