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雨柔被人带走时,宫中。
皇帝看了眼天色,想起自从祈神医离开后,老七明显进食少了,总是没胃口。
他心下一叹,就算是天子帝王,可如今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李全福,摆驾。”
登上帝王龙辇后,皇帝闭目养神,这龙辇很稳,后头还跟着一列禁军。
途经御花园时。
“皇上,皇上求您饶命啊!老八他准是被人陷害的!”
一名宫衣女子扑倒在龙辇前,她哭的好不凄楚,声嘶力竭道:“皇上,求您看在臣妾为您诞下一儿一女的份上,求您网开一面,行吗?”
“淑妃!!”
皇帝脸色一沉,大太监李全福甩了下白拂尘,心下暗叹,这淑妃娘娘怎就这般想不开。
皇子们想争皇位,乃是正常,可八皇子这事儿,已是遮掩不住。
轻则流放,重则杀头,若不拿出个章程,皇上颜面何在?
“娘娘,您还是请起吧。来人啊,送淑妃娘娘回宫。”
李全福招呼一声,立即有两名小太监过来。
“不——!皇上,求您饶恕老八,他可是您的皇儿啊!”
淑妃娘娘是八皇子的母妃,她声声恳切,可结果却被小太监架走,她一路直回头,妄图皇帝能改变心意,可帝王无情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帝只瞥了一眼,就又重新合上了眼。
与此同时。
事发之时,八皇子曾狠狠的大闹一场,后来是被人敲晕了带走的。
一觉醒来人已经被关了起来,所发生的那些事他都还记得。
可他想不通,他为何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当时所言,全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却好似心中欲念被无限扩大。
“啊——!”
突然一声惨嚎,远远从另一头响起。
八皇子脸色一变,他认出这是林雨柔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
林雨柔一脸惊恐,皇子府的人已被全部活捉,有人受不了酷刑咬舌自尽,林雨柔也没好到哪里去,可她舍不得死,更不想死。
“真的与我无关,还请大人明鉴。”
“林二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与八皇子如何,乃是有目共睹的事。你还是快些交代吧,也省得咱们再费功夫。”
林雨柔咬着牙,咬死了不承认,她又能承认些什么?
难道要说,是她拾掇八皇子对付沈青雉,所以才招来沈青雉报复的?
是的,她已经想明白了,八皇子倒了,这绝对是侯府的手笔,与沈青雉脱不了关系。毕竟前几日才刚发生过侯府龙袍一事。
林雨柔这边的审讯还在继续,八皇子却脸色恍惚,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步田地的?
林雨柔……
可能是因陷入了绝境,他恍然大悟。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若他当初回京,没有多管闲事,没为林雨柔出头,就不会得罪神医祈愿和老七,自然也不会扯上武安侯府。
林雨柔屡次利用他,其实他都知道,两人也算不谋而合,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女人害得这样惨。
八皇子苦笑不已,可眼底的光彩却彻底的湮灭了。
事已至此,他已知道,他再无翻盘的可能,除非……
……
“听说林雨柔被人抓走了。”
侯府这边,沈青雉得到消息,眉梢扬了扬,她对这林雨柔从无好感。
可也不知怎的,林雨柔和仁恩一样,像打不死的蟑螂,摁死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能死灰复燃。
沈青雉叹息:“也不知这次她能不能逃过一劫。”
若是逃过了,她还得另寻办法对付才成。
她笃定八皇子做的许多事,都与林雨柔有关。
“长姐,”沈婉竹笑吟吟的,她正在帮沈青雉剥荔枝。
眼下正值大冬天,这荔枝可是一个稀罕物,今早才进京,一批进贡给皇家,另一批分给京中的贵人们。
她将剥好的荔枝放在白玉碟子中,才盈盈一笑说:“依妹妹之见,眼下这局势虽对八皇子不利,但也未必是死局。”
“哦?”沈青雉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
沈婉竹拿起一张帕子擦了擦手,挑眉说:“长姐可别忘了,八皇子与九皇女乃是一母同胞。按理九皇女早该回来了,此前曾听闻过风声,却不知她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竟然迟迟不见人影。”
“又是九皇女?”
沈青雉心说这可真是个稀奇人物,一直活在传说之中。
她自从穿越后,曾不止一回听说过九皇女凤千舞的大名,却还从未见过这个人。
沈婉竹说:“八皇子与九皇女兄妹情深,若她知晓八皇子出事,准是要回来的。而这九皇女的魅力无远弗届,想当初人在京城时,曾有不少公子爱慕于她。”
沈青雉眯了下眼,她一下子想起楚倾玄说过,他本是习武之人,可他的丹田被九皇女废了。
她下颚一绷,突然心里不太好受。
沈婉竹看出她心情不好,暗暗怪自己多嘴,她失言了,哎!
“不过长姐也不必多虑,就算九皇女当真回来,也还有妹妹,还有轩宇,还有大哥和父亲他们,总会护着长姐,不叫长姐受任何委屈。”
“这话说的,我还怕她不成?”
沈青雉轻哼一声,沈婉竹失笑。
……
沈青雉吃了一肚子荔枝,揣着暖手炉,见外头的雪已经停了。
她踩着厚实的积雪来到楚倾玄这里,见他窗户开着,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衣,人看着越发的清冷淡泊,仿佛在修身养性似的。
他手中执着一支画笔,单手背负身后,时而蘸点墨水,又时而在画卷中描上几笔。
“夫君,你在画什么?”
沈青雉探头探脑地走进去,一脸好奇。
知道她怕冷,楚倾玄让在旁伺候的溪风关上了窗户,又差人多搬几个火盆过来。
“画你。”
他笑着,一把将她扯入怀,执起她下颚就深深地吻了下。
沈青雉惊愕地瞪圆了眼睛,唰地一下脸色炸红了。
奇怪,明明又不是第一次接吻,她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好半晌,她几乎都要被他亲软了,他这才松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轻轻喘息。
而沈青雉则是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水亮的眼睛看向了桌案。
登时,她眼角一抽。
“你!!”
这个人画的,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