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锈 60.终(上)

作者:青笳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3-03-03 19: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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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细雨持续三天。

城景和高通的对峙愈发紧张。

姜瑜无意与高通争夺,只想尽快将城景事情处理好, 只是高通手段强势意图收购城景。

姜瑜暗自咬牙,无非是叶昭平想要城景这个壳子。

但她偏不如他意,她就是要毁了。

“城景”这个名字, 绝不能留。

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城景此时已经算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公司,生产部门已经全部关闭,开发的工地停止施工,每天办理辞职的人数不胜数,但齐悠却一动不动。

齐悠和他的父亲对姜凯东带着一种敬畏和感恩, 即使姜凯东去世, 对于在城景工作的齐悠也绝不会主动抛弃城景。她一直等着姜瑜回来和大家以前挽救城景,但却万万没想到当姜瑜来城景开的第一次全员会议竟然是宣布解散。

散会后齐悠把姜瑜堵在门口,她满脸怒气质问姜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过路的人低头走过去。

姜瑜冲齐悠淡淡的笑:“为什么都问我这个问题”

“姜瑜!”

姜瑜敛起笑, 说:“去喝一杯么?”

...

没有去酒吧, 她们去了齐悠家里。

她一个人住, 偶尔齐悠的父亲母亲会来这里看她。

这是姜瑜第一次来这里, 齐悠拿来两瓶红酒, 只开了橡木塞, 没拿酒杯,堵着气把酒瓶重重放在茶几上。

外面在下雨,窗户打开着,能听到外面淅沥雨声。

姜瑜拿过酒瓶,仰头对着瓶嘴喝一口。

齐悠抱臂靠在沙发上,等她开口。

姜瑜轻抿嘴唇,说:“城景不能留”

她一开口就是结论。

“为什么?”

姜瑜看她,“我不想一辈子都束缚在城景”

齐悠心下一痛,撇过头去:“那叔叔呢?你比任何人都知道城景对于叔叔意味着什么?”

姜瑜看着齐悠,半晌不语,齐悠看到她眼底的寡淡和疲倦。

等了一会儿她开口:“可是他已经死了”

“.....”

她声音又轻又细,却无端端的让她突然流泪。

齐悠“蹭”的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盖在额头,在她面前来回走,嘴唇和下巴不断颤抖,眼泪不断流出来。

她带着哭腔摊开手,无助求索的姿态,问她:“我们怎么会这样?”她说着又快速的摇头:“不...应该是我怎么会这样...”

“姜叔对我一家都有恩...你、你怎么能这样?”

齐悠哭着自言自语,慢慢蹲下来 ,心里隐隐一种预感让她不知所措。

姜瑜起身,同样蹲在她面前。

一会儿,齐悠抬起头,眼神冰冷语气笃定:“你肯定不会留在这里”

姜瑜点头,重复她的话,像是确认:“我不会留在这里”

“你去哪儿?”

“云南”

“你去过一次”

“这次就不回来了”

“......”

齐悠慢慢站直,几乎是愤恨的看向姜瑜大喊着质问:“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姜瑜站起来,和她对视,看着她淡淡的笑了。

齐悠撇过头不去看她。

窗帘被吹得哗啦响,雨丝借着风力吹进来,扑落在姜瑜脸上。

“齐悠”她深呼吸一口气,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没人再说话。一时只有越下越大的雨声。

齐悠抬脚走到沙发坐上去,拿过酒瓶大口灌进去,红色酒水顺着她嘴角流出来沾湿衣服 。

几乎半瓶下去,齐悠把酒瓶掷在桌子上。

“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对不起”

齐悠看她半晌,最后说:“挺好的...真的”

齐悠努力的笑,“我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话说到一半她又说:“云南”

姜瑜看她。

“云南有人等你么?”

姜瑜低头笑了一下,“恩”

齐悠咧开嘴要笑没笑出来,最后干巴巴,试探着又问:“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她确认。

“那里很美,你可以去那里找我玩”

“哦...”齐悠整个人松弛下来,仰靠在沙发上。

“我要留在北京...大概。”齐悠说,“除了这里,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也没有人等着我”

姜瑜没说话。

许久,齐悠说:“我也不会去找你”

姜瑜眼角湿润笑着点点头。

“好”

***

他在昏沉睡梦中被叫贺越之叫醒。

叶昭平睁开眼,全身汗湿黏腻,嗓子干疼发热,他眯着眼看床边的贺越之,向来从容淡定的面容上是几分焦急,他抱起叶昭平,低声说:“起来吃药,一会我们要离开这里”

叶昭平脑子混沌,任凭贺越之抱着他喂过药才开口,声音嘶哑,断断续续:“什么...去...哪儿?”

室内开一盏台灯,窗外依稀能看到还是昏暗凌晨。

他恍惚一阵,被贺越之抱起来,捧着脸眼神认真:“听我说,昭平”

叶昭平烧的厉害,视线好不容易定在他眼睛上。

贺越之说:“那里出了事,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叶昭平犹自混沌:“你说什么...我不离开”他不清楚贺越之的意图但是他明确自己不想离开的意愿。

贺越之皱眉说:“你不走?等死么!”

叶昭平也跟着皱眉,偏着头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才慢吞吞的说:“哦...是你那买卖被查了吧...呵呵,早就知道你会有这一天...”他笑,笑的越来越大,苍白干裂的嘴唇渗出血来。

贺越之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吸允他唇上的血,用了力,再咬出一个伤口。

叶昭平细细的痛呼一声,眼里泪水朦胧,听得贺越之伏在他耳边阴冷的说:“我告诉你,就算我被抓了,也不会留你在这里。”

叶昭平怨恨的看他,双手推拒挣扎。

贺越之按住他,冷笑,眼里却是温柔的宠溺:“昭平,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活着 ”

叶昭平呼吸渐重,眼泪大颗落下来,用嘶哑的声音喊:“你去死!我才不跟你死,你活该被抓!你这个强——”

贺越之抬高手一个巴掌打在叶昭平苍白的脸上,他整个人脱离贺越之的怀抱翻到床上,他的脸偏过去埋在被子里,侧脸立刻充血肿起浮现清晰掌掴痕迹。他嘴角撕裂,左脸红肿,撑起身体,慢慢抬起头,直直盯着贺越之的眼神像是猝了毒的冷刃。

一刀一刀,蜿蜒划过贺越之的心脏。

他闭了闭眼,叹口气俯身要抱起叶昭平,却冷不防被叶昭平一口咬在脖子上,他用力狠力,似乎要把贺越之就这样生生咬死,饮血啖肉,死死咬住不放,贺越之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但脖颈处温热的液体以及他呜咽的哭声还是慢慢放下。

贺越之任他咬,直到他脱力软下。

半晌,他说:“我不离开这里...”他扬起脸,胆怯的乞求:“我求求你...我不能走,我妈妈一定在这里的”

“我不能走...她肯定在这里...”他嘟起嘴,撒娇一样,靠近贺越之的胸口,大眼睛里百转千回最后还是哭着哀求:“你走吧...真的...贺叔,你、你放了我...你就当成全我一次吧”

贺越之久久不语,最后说:“收拾东西,天一亮就走”

叶昭平瞪大眼睛,整个人蹦起来挣脱贺越之就要往外跑,贺越之恼怒,抓住他的脚踝他整个人又扑在床上,他身体不断颤抖又剧烈挣扎,放声大哭:“我真的不能走!我不走,求求你了——”

贺越之按住他,恨声说:“你真的以为她还活着吗!我告诉你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石英表三针滑动,滴嗒。嘀嗒。

四点二十分,天色擦亮。一片寂静。

呼吸放缓直至停滞,连同时间,连同空气,连同心脏。

他疑惑又天真的表情,问他:“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表情如同针扎,细小伤口狠狠戳进贺越之的心脏,他终究不忍但眼下无计可施。

他说:“是真的,昭平”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妈妈她——”

叶昭平扑上来,双手堵住他的嘴,眼泪和鼻涕流下来嘶吼一样:“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贺越之掰开叶昭平的手把他压在身下:“我刚把你领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查到了,她被你姐姐用酒瓶捅伤,失血过多成了植物人,然后被姜凯东藏在一家疗养院,我找过去的时候她刚断气没几天...昭平,你不要再固执了,跟我走!昭平?”

叶昭平一动不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眼神清亮看着贺越之叫他:“贺叔”

贺越之下颌绷紧。

“我都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他瞪大眼睛问:“你还记得她的模样么?”

贺越之声线微颤,“她,很瘦,和你长得很像”

“哦...”他呐呐的点头恍惚一会儿然后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贺越之,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轻轻的:“贺叔,你答应我这一件事,以后我都跟着你。”

他仰头,眼神幽深空洞,面无表情显得天真无辜模样。

“我要见见她。”

**

姜瑜在地下车场遇到贺越之的人。

停车场已经没了人,兴许是早就清了场就等她下来。

四个男人,年纪不大,姿态有礼,并不是肌肉虬结,但堵住姜瑜的前路,仍有压迫感。

姜瑜不自觉后退一步,“你们是谁?”

“有人想见你一面”为首的男人话音刚落,后面几个人蠢蠢欲动就要扑上来,却听姜瑜镇定的说:“我自己走”

几个人微楞,偏头去看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见男人点头后退后一步,拉开车门:“姜小姐,请”

姜瑜嗤笑一声,坐进去。

轿车行驶整整一个小时,已经开出市里,最后听到一个破旧的仓库。

四个人站在仓库门口,姜瑜走进去。

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仓库,堆累成墙面的油桶,以及——

身后门突然大开,由原本姜瑜走进来的一道缝隙完全敞开,大片的阳光洒进来,姜瑜回头去看门外逆光而站一个高大男人,身边是脸色苍白的叶昭平。

男人走过来似乎无意介绍,扶住叶昭平的肩膀低声询问几句便坐在已经放置好的凳子上。

姜瑜面无表情,看着叶昭平慢慢向自己走过来。

他脸色异常的苍白,脸颊处不正常的红晕以及虚浮的脚步。

他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依旧笑容腼腆。

叶昭平站定在姜瑜面前,姜瑜不开口,任他打量。

他却突然笑了走到墙角的桌面,坐在凳子上,笑着招呼姜瑜:“姐姐,我们坐下来说说话吧”

姜瑜走过去,坐下。

大概是许久不用的废弃仓库,因为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破旧不堪,有灰尘从高高的墙顶落下来,轻飘飘的在光柱里翻滚。

姜瑜觉得luo露的皮肤已经结了一层灰,脏的发粘。

叶昭平还是不说话,直到身后的贺越之低声咳嗽一声,他单手拄着脸,淡淡的笑:“姐姐,你还是很好看”

姜瑜单刀直入:“你想说什么?”

叶昭平一愣,接着无辜的说:“我要走了,就是想和姐姐说说话呀”

姜瑜眼睛眯起来:“姜凯东只有我一个女儿。”她冷冷看他:“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叶昭平笑意微敛,许久怅然的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了呀”

他笑,眼底漆黑不见一丝波动,像是说陈述一件无比自然的事情:“姐姐把妈妈杀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像是寒冰从脚下蔓延,瞬间就冻僵全身。

姜瑜声音低哑,“她死了”

语气结论,心中波涛骇浪席卷而来,当年姜凯东只说治好了,给一笔钱去了别的城市。

却没想到...

叶昭平没了笑,重复她的话:“是啊,死了”他眼睛控制不住的闪现泪光,克制着颤抖的手恨声说:“姜凯东没告诉你吧?呵,我就知道...他永远惦记的都是你,临死之前都只看到你!”

姜瑜猛地抬头,惊讶看他。

叶昭平突然暴烈,站起身,身体摇晃一下指着姜瑜大喊:“我做错了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临死前惦记的都是你,为什么!?他看不到我么,我就站在他面前,他看不到么!”

他一边喊一边哭,眼泪急切的掉下来,五官皱在一块,双手抓住心口说:“我也是他儿子啊...为什么都不要我...”

叶昭平是看过姜凯东的。

就在姜瑜第一次开记者会的时候,贺显带走姜瑜的时候,他就在医院的角落里等着。

接到贺显电话,避开姜瑜,他就能去看姜凯东。

他原本想带一束花,在花店转了好久,才想到他现在已经病重到要隔离的地步。

第一次探病,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去了。

他换了隔离服进去,已经白发苍苍的姜凯东就躺在床上,静静闭着眼。

他俯下身,等瞪大眼睛细细的端详他。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父亲,以前只能在报纸上看到的人,只能远远望一眼的人就在眼前。

叶昭平无疑是恨姜凯东的,可是...这也是他唯一的父亲。

出了叶梅莹,他在没有感受到过被爱的感觉,西方国家善于表达,他曾经路过小学,分别的孩子会得到父亲或者母亲的一个亲吻。

他从没有。

他有的,是贺越之畸形强迫的爱恋、占有以及时常的殴打。

他看着姜凯东,嘴巴蠕动最后小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他话音刚落,姜凯东就睁开眼,叶昭平不知怎么的一阵恐慌,只想寻求躲避,慌乱中对上姜凯东的眼。

姜凯东眼神里...是满满的嫌恶。

叶昭平愣住,慢慢站直身体,然后靠近姜凯东,伸手摘掉他的呼吸器,姜凯东气息微弱,声音如蚊呐,但叶昭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错都是我的,你不要去伤害小瑜”

后来呢...他恍惚记得他失去理智一样捂住姜凯东的嘴,不知道多久看姜凯东脸色发紫又慌乱罩上呼吸机狼狈逃走。

“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么看我?我做错了什么?我难道不是他的儿子吗!”他满脸涨红,喉咙嘶哑:“都是你!都是你夺走的!你——”

姜瑜怔怔听叶昭平的自言自语,脑子一片空白,却不想叶昭平突然跑过来抓住姜瑜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掏出一把水果刀比在姜瑜的脸上。身后的贺越之站起来:“昭平!”

他失去理智的大吼,“你别过来!”

姜瑜一把抓住叶昭平不设防的手,却不想叶昭平先一步发现,把手一侧,直直刺入姜瑜腹部!

叶昭平背着光。

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尘埃从视线里缓缓、缓缓的落下,刀刃刺入**的绵软质感和微弱的血肉分离的声音,他都感觉得到,都听得到。

他侧过脸,一半被光打亮白的渗人,一半罩在阴影里。

“昭平——”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把他唤醒,叶昭平颤抖着手,一脸惊恐看着姜瑜的伤口,蹲在地瑟缩着往后退然后被贺越之抱起,嘴里念念有声的往他怀里钻。

姜瑜撑着身体站起来,眼神呆滞看了一会儿叶昭平,眼前发昏喉咙一阵阵腥甜,身体像是虚浮在空中。

她仰起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

手上握住腹部的刀把,猛地□□,鲜血顺着刀刃的方向甩到贺越之的脸上,贺越之眼皮微窄,眼神多了几分郑重。

姜瑜踱步到墙角,左手五指张开拍在破旧的木桌上。

她使劲眨眨眼,眼里无知觉的流泪,身体却是感受不到疼痛,只有鲜血冉冉流出体内的流动和寒冷。

“叶昭平”

仓库空旷,回声荡在耳边。

姜瑜站直身体,扬声道:“当年的事情,我和爸爸都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也替爸爸向你道歉”

叶昭平露出头去看她。

迎面的阳光把姜瑜整个人都打上一层浅浅的光。

她伤口的血几乎染透她整套衣服,两摊血迹,一片是她爬起的地方,一片是她站着的地方,血红的脚印贯穿之间。

姜瑜喘息两声,扶着墙面接着说:“但是我不会像那女人道歉。”

“今天我就给你个交待”她说完,手起刀落齐根而断两根手指!

血肉撕裂,经脉断节。两根手指整整齐齐断在桌子上,刀掉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尖锐声响。

姜瑜大口干吸气,冷汗瞬间湿透衣服,散乱的长发贴在脸上,软软靠在最后支撑不住滑下来瘫坐在地上。

叶昭平一动不动盯着姜瑜,眼神迷茫困顿。

门外的几个保镖急匆匆跑进来低声对贺越之说了几句话,贺越之点点头,把犹自呆愣的叶昭平递给男人,保镖自然的抱过叶昭平往外走去。

叶昭平的眼睛始终盯在姜瑜身上直到走出仓库再也看不到。

贺越之站在姜瑜面前,居高临下看她,说:“姜小姐今天真让我大开眼界。我贺越之生平第一次敬佩一个女人。”

姜瑜额头冒汗,浑身血污仰头看他,嗤笑一声不说话。

贺越之面色淡淡,说:“我是无意伤害姜小姐,可是能不能活下来就靠姜小姐的运气了”

说完转身离开。

“关门”

厚重大门应声缓缓合上,铁锈划在水泥上缓慢的钝响,仿若一头巨兽,倒地时不甘愿的哀鸣。卡拉卡拉锁门的声音像是死神摇铃。

光线急速缩小,最后归于黑暗。

姜瑜眼皮沉重,身体的能力一点点流失,断裂的手指指端不断抽搐涌出血来。

她慢慢垂下眼,又挣扎着振作,不到半分钟又陷入昏厥的状态。

她闭上眼,肌肉松弛下来,躺在血脏的地上,脑海里记忆就像走马灯幽幽的走过,画面就停在昨天——

“说说等你的那个人吧”

“说什么?”

“长像、性格...唔,都可以”

“长的很黑但是很顺眼”

“鼻梁很高,头发很软,眼睛...恩...笑起来傻傻的,还有个酒窝”

“看着傻,小心思很多,把我衣服洗完不让我走还藏我的烟...总是让我吃肉,呵,最后还是他都吃了...”

“哦...那他对你很好。”

“是啊...再也没有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恩...那你还是快回去吧”

“恩,回去”

“......”

“我回来的这两天请师傅去设计咱们的房子了,我想着把家里的旧地方翻盖一下然后盖新的,你爱干净,这个厨房厕所都盖新的然后这个......”

“......”

“你们村是不是很难走?都是那种小巷口什么的,可别我一出去就回不来了”

“没事,我们村口有个红瓦顶盖的小卖铺,你要是迷路了,我就在那里等着你”

他啊...那个傻子。

肯定还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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