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笑了笑：
“好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至少现在的你，还有能力可以决定一株天材地宝的生死嘛。”
他指着木灵大阵阵眼处的那株七百年凝香草，问道：
“这株凝香草，价值也不菲了，现在由你决定它的生死，即使你摘走它也无妨，因为我们反正已经要走，大阵暴动也与我们无关了。”
听闻此言，竹清意有些黯然的眸子忽然渐渐亮起，望向那株七百年的凝香草。
这株凝香草之前在玉石俱焚的挣扎中，现在已然遍体鳞伤。
但它依然无比顽强地在风中飘摇着，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竹清意突然感慨道：
“其实仔细想想，我和它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像顾师兄讲的，在这世上无关修为、背景、宗派，倔强活着便是天地万物的宿命，一棵小小的药草足足活了七百年，谁能想象它经历过什么呢？”
顾长歌饶有趣味地双手抱胸，问道：
“所以你的决定是？”
竹清意摇头道：
“让它继续修炼下去吧，我也很想看看，它究竟能不能修炼出千年道行。”
顾长歌忽然双眼一亮，摸了摸下巴道：
“啧啧，看来你也没那么目光短浅嘛，三百年后再来，说不定就收获一株千年凝香草了！”
竹清意突然古怪地看了顾长歌一眼。
这个师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他真的是魔鬼吗？
……
不管如何，顾长歌这一趟收获的盆满钵满了。
事实上竹清意收获也非常不菲，只是相对看起来没那么丰厚而已，三株六百年凝香草，已经大大超出预期。
顾长歌则是直接收麻了，尤其是那枚宝物青云灵坠，还有系统奖励的《三才灵蛟法》。
他决定此行回宗后继续闭关，首先完成高质量筑基，然后再修炼《三才灵蛟法》，最后将宝物炼化，这样他的战力便迎来前所未有的提升了。
等万事俱备后，他就至少能在筑基境横扫大片，然后再次申请亲传弟子身份。
那样至少不用长期给宗门打工炼丹，能省下很多时间，去干更重要的事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等回到长生派境内时，竹清意突然开口提醒道：
“听说前不久你被取消亲传弟子身份了，还好你当时在闭关，我听说很多你的老仇人都在找你呢，尤其是大师兄，据说是你闭关才半个月就开始找你了。”
顾长歌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但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他眉头微微一皱：
“你是说，金开阳？”
随着这三个字出现，又是一股不太舒服的记忆涌起，自然也是来自原主的过往。
“是啊，当初你在外门可是羞辱过他好多次的，他一直对你怀恨在心……后来你灵根被毁后，你知道为什么其余人都孤立你吗？正是因为金开阳暗中发了话，谁敢和你走得近，就是和他势不两立，所以你才逐渐被排斥出去的！”
随着竹清意的解释，顾长歌也渐渐明白了很多。
同一时间，记忆中一道成长曲线极其明显的身影渐渐浮现。
这身影最早看自己的眼神是不服和挑衅，再然后是恐惧和难以置信，再之后便是狂喜，最后则是深深地讥讽和蔑视，分别对应了此人最初认识自己，然后在外门大比上惨败，再然后是听说自己灵根被废，最后是自己彻底沉沦。
这个人，就是如今长生派的首席大师兄。
曾经被自己三招击败的宗门第二天才，金开阳！
只不过如今的金开阳，早已坐稳长生派宗门候选人之位，其余派系所有亲传弟子都是他的党羽，除了唯一的女弟子竹清意，和已经在众人眼中彻底堕落沉沦的顾长歌。
“虽然我冥冥中感觉，他没办法奈何你，但他如今已得到诸多长老支持，相比本身修为，他的权势更是滔天，如果他想对付你，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竹清意忧心忡忡地说着。
顾长歌笑了笑，以他对金开阳了解，此子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当初自己是亲传弟子，身份上和他持平，所以他不敢轻易出手，但眼下身份差距也拉开了，他是必然会来找自己麻烦。
“顾师兄，如果实在不行，你随时可以叫我，我突破筑基中期后，就和他只差一个小境界，完全有一战之力。”
原来这才是竹清意真正想说的，同时她俏皮地眨眨眼睛：
“就当还师兄你，一个人情啦！”
顾长歌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
“我看你没说完吧，看似还我人情，实则又想来烦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师尊，修炼上的问题，你去问他行不？”
竹清意捂住耳朵，就当没听见：
“不管不管，听不见！”
顾长歌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好啦，我不会烦你的，我自己还要冲击筑基中期呢！这是意宝，我饲养的灵宠，你要找我的时候，就吹响这支哨子，意宝会替你通知我的！”
竹清意打了个响指，那只可爱非凡的灵雀便飞了出来，停在顾长歌的肩上，鸟喙轻轻张开，吐出了一只小巧迷你的竹哨。
“那我们就在此告别啦！有空的话，记得叫我出来一起历练噢！”
顾长歌点点头，将竹哨收好，笑着道：
“没想到你的灵宠这么可爱，我也养了一只，也很可爱，改天也让它们认识一下。”
之所以是改天，因为红朱在解决了黄老大那一群修士后，得到了极大的血肉滋养，再配合自己之前赐下的朱雪灵涎，它已经在突破二品妖将境界了，等它晋升成功，到时候实力也会得到一个天翻地覆的突破。
“嗯嗯嗯！相信到时候，意宝一定很开心！”
竹清意对她的小灵雀笑嘻嘻道：
“意宝意宝，以后你就有好朋友啦！”
看着小灵雀叽叽喳喳，欢呼雀跃地围着自己飞舞，顾长歌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
“是的，到了那个时候，场面一定很有爱。”
二人一路聊天，一路来到了长生派之中，这里就是分别的地点了。
顾长歌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竹师妹，还有最后一件事。”
“师兄叫我小意就好啦！”
“小意，之前答应你的，要给你一些灵石，作为此行的补偿，君子一言九鼎。”
顾长歌一边说，一边笑着从储物袋拿出那张玉灵卡。
竹清意本来都忘了，但没想到顾长歌还记得，顿时感觉，我家师兄太温柔体贴了，不愧是我当初的偶像！
“顾师兄……你这样，搞得人家好感动的，忍不住要掉小珍珠惹。”
竹清意眼眶发红，除了师尊，顾长歌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真的哭死。
“没事的，等一会儿，你可能会真的哭死。”
顾长歌将玉灵卡塞给竹清意，然后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温柔地道：
“那我就先走了，祝你突破顺利。”
看着顾长歌离去的身影，竹清意抽了抽鼻子，满心感动地将灵识探向了玉灵卡。
半晌之后。
万籁寂静。
一片祥和的长生派之中，一道划破天际的尖锐大叫声撕裂了云霞：
“顾长歌！你这个骗子！气死我了！师尊说的果然没错！我跟你走太近果然没好事发生啊啊啊！！！”
与此同时。
走在长生派另一端的顾长歌揉了揉耳朵，自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短时间内这师妹应该不会来烦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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