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希仁 第四章 真相

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 夕阳西下，他的身影格外入画。

“夕阳西下，断肠人却在天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暗黄的光照着他的侧脸，充斥着伤感的冲劲。

“一切过去了。”

夕阳枕着大山，把他们的影子拖的长长的，浮现了不久前的一幕……

“你不思报国还不安分守己，我军中不需要你这等人，将他带走军法处置。”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冷笑一声。

咚咚咚……满身肌肉的刽子手似是黑无常，监斩官更似阎罗，这种时刻总要屏住呼吸，刑场上被缚之人还活着却与死人无异，瞧着却令人惋惜那张俊俏的脸，那正值青春的年华。鼓声响着响着最终还是要停，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扔下令牌，刽子手把刚进嘴的酒喷在刀上并高高举起——场下的妇人把头扭向一边，同时用手遮住孩子的眼;有的男子也同妇人一般把头扭向一边。刀举起，刽子手使尽全身力气，刀重重地往下落，犹如山顶上被推落的大石，黑压压的;更似汹涌澎湃的海欲将人吞噬淹埋。妇孺掩闭双眼;监斩官双手按着桌子身体前倾，脖子伸的有半米长，眼睛睁的大大;刀还在半空中往下落，监斩的眼睛睁得更大，台下的人愈加紧张，台上被缚的男人闭上双眼准备与世长辞，刽子手使劲一挥，一道刀光划过……

“终于得到了所谓的真相，如何?”

他转身露出整张脸，依然俊俏，只是多了些沧桑。

“包希仁，黑炭头！”

镜头一闪，与公孙先生谈笑风生，事情都过这么久，调戏展昭仍记挂着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契丹公主。突然被马车后面追赶的声音震傻，两只眼睛张得圆圆，然后头一垂就是‘唉’的一声。

包拯拜求他们说情，展昭立马称嗓子疼，公孙策自认份量不够，小桃嘟起小嘴扭头不理。一声呵呵，拉起丫鬟的袖子，再三拜求，又要请客又要送衣服的，完全不像个大人，活脱脱一个小男人。好不容易小桃高兴了，却是给了酸溜溜的废话:怕夫人就是爱夫人，爱夫人的男人才算大丈夫。抛弃欺骗拙荆是猪狗牛。无望的包拯又是‘唉’的一声，厚着脸皮进了另一间房。嘿嘿一声得不到回应，倒了杯水没人接，往外探探，没其他人，把门关上后，使劲给董云揉肩捶背。他先是说穷，出门在外，多个人需多花盘缠;再说为人父母需为包繶照料，儿子身体不好需要娘亲;还说身为官人怎能让心爱之人随行奔波受苦。总之他这是用心良苦。董云应他的理由是:一，盘缠她自付;二，包繶年已十五，自有主张;三，她喜欢云游四海，不觉得苦。于他于众，都需要女人照料，此行有小桃，洗衣做饭免费福利，而且绝不会拖后腿。“嘿嘿嘿！那是当然！”他竖起大拇指大力支持，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相当滑稽。

店小二对着溜进来捡剩肉剩菜吃的妇人大呼小叫，推赶她走。她衣衫褴褛，身形消瘦，满手满嘴的油，还在嚼着未咽下去的菜肉。刚下楼的公孙先生几分薄面，客栈伙计低垂止声。出于怜悯，先生掏出点铜钱给她，可小桃死活不肯将身上带的大饼和包子分点给她。为能够给大人夫妇和好的足够空间，他们三人齐出客栈，逛起了街。出于赌气，小桃要求跟踪那妇人。一空旷处打了好几个地铺，其中还躺着人，显然是个贫民窟。嚣张跋扈的女人直接将一对祖孙赶走，趾高气昂占了他们的位置，从一个偷剩肉剩菜吃的妇人一跃成地痞。小桃嘲笑两个大男人滥用同情心。

耶律宗真和李元昊所求皆是利益，为了利益可以合作，为了利益也会立马翻脸。辽朝在临近边塞地区集结军队，边境州郡需加强戒备，朝廷便命令刚入朝任三司户部副史的包拯去河北调发军粮。一路走一路望，马车里的包拯和公孙策努力探讨着。骑马前行的小桃移到董云旁边窃问。董云嘴一抿，悄声说，“本来做好被驱逐的打算，我只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没想到就把他唬住了。”小桃拍拍马屁说，“大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想让您来的。”董云嘟起嘴唇竖起食指，然后两人大笑。天空灿烂，微风徐徐，野花儿朵朵美丽动人。

官轿落地，掀开帘子，头戴乌纱身着官服，额上的月牙在漆黑的脸上显得亮堂，照的嘴边胡须反觉得秀气，前来迎接的知州是个四十左右的太监，两人见面就掐上了。

“包大人，不希望又见到你！比起你的奔波操劳我实在惭愧！”

“魏大人见笑，您不在宫中好好待着侍候皇上，不也跑到这边来了？”

“哈哈哈，咱家是奉旨行事，当为皇上分忧，只好拼上老骨头了。”

叫人看茶，双双坐下。“皇上把大权交予你，魏大人可别在大名府弄出个什么事来。”

“有劳大人挂心，自您进大名府，所见不是街市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何来不妥?军粮一事，我也已办妥。”

“如此甚好。”

“本官要捉拿要犯，忙的很，就不耽误转运使包大人运送军粮了。”

“不必劳烦，我明天启程。”

夜虽来临，人来人往，几家小孩围着猜拳玩闹，卖糖人的伙计生意甚好。包拯用头巾把额上的月亮藏住，一行人去了久违的‘四条包子’摊。端上桌的包子冒着气，白白的外皮里面有油嫩油嫩的猪肉，一个叠着一个，让他们没动口先咽口水。因为这馅料是采用肥瘦相间的猪肉经过切碎，与葱、香油、料酒、盐相伴调和，再配上秘制的骨头汤制成，就连皮也是用独特方法做的，很多人想吃都得提前预约。两盘散着香气的包子，一盘小菜，加上各自一碗白粥，胜过鱼肉大餐，只是有些不尽兴。因为旁桌的市井小民谈论最近出的人命案实在刺激，凶手把农妇先奸后杀再抛尸街巷，还让她一丝不挂。那几个男人还骂凶手窝囊，享受完了，现在得跑着让官府追，还是被个太监追。

几十车的粮食在士兵的推送中往雄州前进，道路迂回，身兼重担的转运使此次与队伍同行。途中遇到一晕倒的六荀妇人及其未满8岁的孙女，被救醒的老人家诉说大儿子失踪三年，二儿子不争气，家里无田可耕无事可做便去赌，于是媳妇跑了，留下祖孙二人无依无靠。大家相互凑了些钱给她后又继续赶路。

好不容易终于安全进入雄州地界，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踮脚寻望，把小桃乐的。“夫人你看，老爷的名气越来越大，百姓都瞧来了。”

两只手将前面的人推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十八岁的小姑娘活脱脱一朵娇艳的牡丹，“这么热闹？”“你们看，好大的阵仗，上头来大官了。”几个人纷纷掉头议论猜测。

掀开布帘子，渐渐地看见围观人群里的一幕:一个披麻内着白衣的老妇人坐在小凳子上喝着另一个刚端来的水，另外几个和旁人诉说着些什么，还有几个哀伤站立着，中间小桌子摆放了灵位，香炉里还烧着香。包拯放下帘子，晃晃悠悠到将军府交接军粮。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个士兵慌张将公孙先生扶起。先生摆摆手摇摇头称没事，还帮忙把地上的大米扛起来。粮食一袋袋进仓，军士欣喜的神情，粮官手中的笔在账簿上勾画，先生就将自己账上的记录划掉。

话说身为长官的包拯在大堂询问雄州城的状况，谦卑的将军一一陈述。契丹虽然有异像，但仍不敢轻易来犯;守城将士日夜积极训练，众志成城。只是提到城门口之事迟疑了些。死者是一名训马师，前几日与军中几个好友邀约喝酒，后来各自散去，可能喝多了加上夜黑风高，从高处摔下，不巧下面全是硬邦邦的大石头，所以摔死了。这事本就不关别人什么事，可死者家人硬是要公道，要抚恤钱，天天在城门口挂白布条闹。

于是我们的大人老毛病又犯了，带着公孙策去城门口。老妇人垂着头抹着眼泪，那个娇艳牡丹似的姑娘轻轻把手放到她无力的手臂上，天色已晚，安慰其先回去歇一歇。

第二天大家很快被吵醒，因为凶手找到，闹了将近半月的那家人拿到钱回去了。

“李元川这人早该有今天，我估计会被问斩，军法处置。”“我就看他不顺眼。”“不过兄弟们以后还得互相仰仗才是。”

“来了，香喷喷热乎乎的狗不理包子，你们有口福了。”美得流油的红烧肉，金黄金黄的荷包蛋，鲜嫩的炒青菜，还有汤。董云端来重头菜——包子，热情洋溢地坐下。“包子就包子，怎么又叫‘狗不理’呢?”“大人，这您就不晓得了吧，做包子的师傅有个外号叫‘狗子’，因为他手艺好，蒸的包子好，买的人就多。这人一多吧，自然忙不过来，没空接应买的人，所以大家都骂狗子不理人。狗子不理人，狗子不理人，最后买包子的人都戏称他‘狗不理’，然后狗不理做的包子就叫狗不理。”边听边吃的包拯连连点头:“好吃。”公孙策说董云这典故有趣，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之乐。即便有一桌的美食，即便有新口味的包子，依然阻止不了包拯赶董云回汴梁，所以餐桌上两夫妻相互打趣。“我说小桃呀，难得几个人凑一桌，反倒不高兴了?”公孙先生看着嘟着嘴迟迟不动碗筷的丫头，有些不解。

“好吃个什么呀，‘狗不理’！包子店多了去，夫人花钱让他赚，他竟然拒之门外，太过分了。我说算了，夫人就是量大！”

“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小桃，不要以为我是个当官的就可以目空一切。”

“所以说读书的不懂世故吧！包子店旁有卖饼卖粥的，所有人都去买包子，那些卖饼卖粥的怎么办?”董云夹了个包子放在包拯的碗里，“你又是个当官的，人家有压力呀，最近不是出了个人命案嘛，百姓啊都很不满，谁愿意把包子卖你，万一激起民愤，包子店岂不是要被拆掉，”她继续用筷子夹青菜给他，“所以呢，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不用太感动哦。”

“纯属谬论，”他端详了夹起的包子，“不过这包子的确好吃。”说完满满咬了一口包子。展昭径自喝着汤。最新网址：www.yiruan.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