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赋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选择

听了秦殊的话，洛清芷走出书房，果然就看到高桢站在不远处。

她往前走了几步，高桢就后退几步。

洛清芷叹气，「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高桢停下后退的脚步，想了想，「好。」

洛清芷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们进来说。」

高桢不情不愿的进入书房。

洛清芷转身关上书房的门，还顺手落了锁。

「你，你干嘛？」高桢问着。

「这不是怕你跑了吗？」洛清芷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高桢依然板着脸，没有说话。

洛清芷笑笑，「所以，你还在生气。」

高桢皱眉，没有答话。

洛清芷从怀里拿出木头簪子，「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保存着。」

高桢盯着簪子，又盯着洛清芷，依然没有说话。

「我的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洛清芷解释着，「可是，你的情意我明白，我只问你一句，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高桢看向洛清芷，「阿洛，我不喜欢，不喜欢我们之间总是牵扯其他人。」

「昨夜，是我说错话了。」洛清芷开始道歉。

「昨夜，我一转身就后悔了，可是，你却没有叫住我。」高桢声音很小。

洛清芷一脸茫然，「啊？」

高桢继续说着，「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你一直不来找我怎么办？」

「阿洛。」高桢深情的望着她，「你在我心里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你不需要付出任何，只要你开口，我便会来帮你。」

高桢说的情真，可洛清芷却有些懊恼。

「二郎，」洛清芷想了想，说着：「你不用这样的。」

高桢冷嘲一声，「高衍从小跟你相识，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我跟他之间，你选择的永远是他。」

洛清芷本想解释，可高桢继续说：「你们从小相识，你跟他互相信任，我比不上，你有家国情怀，他也有，你们总能互相理解，可是，阿洛。」高桢停顿了一下，「我不想考虑那些，我在意的永远都是你的想法。」

「......」

「我没有办法只考虑自己。」洛清芷说着。

高桢点头，「我明白，我理解，所以，我选择让自己变强，让自己可以站在你身边。」

「你已经很强了。」洛清芷说着，有些欣慰。

「可是，你的选择依然不是我。」高桢低着头，十分落寞。

屋外刮着大风，未关紧的窗户，被风吹的作响。

「你，想要什么？」

洛清芷问着。

这个问题，在她的记忆里，她问过高桢许多次，而高桢的答案，每一次都一样。

而这一次，高桢没有立即回答。

「那我也问阿洛一个问题。」

洛清芷点头，「你问。」

「你选择谁？」

洛清芷看着眼神坚定的高桢，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真的长大了，他有野心，有抱负。

「我答应了陛下，就一定会做到。」

洛清芷有了答案，而高桢低着头，轻笑几声。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洛清芷不再追问答案，自顾自的说着：「豫州，你管理的很好，所以，该归你的，就是你的。」

「......」高桢抬眼看她，「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答案吗？」

洛清芷回避着高桢的眼神，「你的答案是？」

「......」

高桢转身，「我去宁州处理好金家的事情，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阿洛先告诉我答案。」

洛清芷完全愣住，高桢继续说：「我需要秦殊帮我。」

「恩，好，好。」

高桢呼了一口气，「阿洛，我明日出发，你莫来送我，你我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吧。」

洛清芷点头，「好。」

高桢离开，洛清芷深深叹气。

她来到百里府，如今，她不用再从后墙翻入，可以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入。

百里奚见到垂头丧气的洛清芷，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他只是伸出手，温柔的说，「来，到外翁这里来。」

洛清芷慢慢走近，百里奚自责的说着，「这些年，你要么在军中，要么在朝堂，确实，没有人教过你，情之一字。」

百里奚拍着她的背，温柔的说：「卿卿，或许，你真的可以重新想想。」

洛清芷看着百里奚，「重新选择？」

百里奚点头，「卿卿，外翁希望你，永远跟着自己的心走。」

洛清芷微微叹气，说：「自从我恢复记忆以来，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一切不真切。」

百里奚看着她，微微点头，洛清芷继续说：「在我的脑海里，那些过去的记忆，好像是我做的，可是，又好像不是我做的，我分不清，我感觉，很陌生。」

「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告诉我高桢对我用情之深，可是，我在面对他的时候，我，我没有一点动情。」

洛清芷看向百里奚，「我这样说，是不是，太绝情了。」

百里奚摇头，「高桢也发现了这个，所以，才给了你重新选择的机会。」

「......」

洛清芷停顿了很久，才说着：「外翁，我，我真的是洛清芷吗？」

百里奚愣了愣，回应，「卿卿，慢慢来，慢慢来。」

洛清芷连连叹息，「或许，我真的该好好想想。」

「......」

第二日，高桢带着秦殊前往宁州。

出了城门，高桢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回头，秦殊看不下去，说：「不让主子相送是你，如今舍不得的还是你，你们呀，真是让我着急。」

高桢说：「我不想逼她。」

秦殊摇头，「此去宁州，亦是凶险万分，二公子如果真的放不下，不如，还是去见一面吧。」

高桢摇头，「不了，走吧。」

两人驱马前行，城墙上，洛清芷露出了身体。

元英从身后走近，「殿下，我前来辞行。」

洛清芷慢慢转身，「大统领，一路小心。」

「是。」

所有的一切都慢慢有了归宿，洛清芷回到皇城，高稷前来见礼。

「姑姑。」

听着高稷十分清楚的喊出这两字，洛清芷颇为欣慰。

高稷继续喊着，「姑，姑姑。」

洛清芷弯腰抱起他，一步步走着将他带上城楼，站在那年高衍与自己站立的地方，她指着远方，说：「稷儿，这就是你要守护的天下。」

高稷看看远方，又看看洛清芷，点点头，稚嫩的「恩」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