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路石阶,像一个又一个沼泽泥潭,许七夜拖着沉重的身体,慢慢往山脚走。

模糊的意识,使眼前有些黑,眼睛像灌入铅水一样难以睁开,身体宛如几天几夜没睡一样疲惫。

相比身体上的疼痛,心理上的折磨更让他难受。

连滚带爬,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山下,许七夜上山的时候精神俱佳信心满满,转眼回来他已经狼狈不堪。

如此侮辱,如此让人心中意难平,许七夜告诉自己,永生永世不能忘,来日一定要好好教他们做人。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自己系统在手,天上就不说,天下肯定得有,许七夜知道,迟早那一天会来临。

因为过去的三年,他已经在系统的帮助下,强大不少,他有信心在三年后,赶上那个目中无人且高傲自大的女人。

一边想,一边走。

许七夜的眼前越来越黑,还没走到矮琢村的牌坊前。

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强撑着来到村口,许七夜终于是栽倒在地。

“五师兄,你说他还有救吗?”

朽琢斋里何六漪伸着小脑袋,仔细观察躺在她眼前,已经被绷带五花大绑,不留一条缝隙的许七夜。

“这样!大概活不了吧。”

齐五书皱着眉,摇着头,这样包扎大概病还没好,人已经被捂死。

“怎么会?”

何六漪不信,她对自己的包扎技术很有信心,她自认做得天衣无缝,没人可以比她做得更好。

“难道以我的包扎技术再加师兄的药都救不了他?”何六漪疑惑。

“你给他留机会了吗?”

齐五书无奈,心想这丫头是杀人还是救人,他捂着额头感觉有些脑阔痛。

齐五书一个过了五境,现在已经开始修心的修士,硬是被自己小师妹给气得道心不稳。

仔细看了看,何六漪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找不问题来,反正她看许七夜很顺眼,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齐五书看师妹没发现问题,实在不行,他只好自己动手。

再等下去,怕是没救的必要。

齐五书帮许七夜把嘴巴和鼻子位置的绷带动了动。

何六漪瞪大眼睛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吐了吐舌头十分调皮,嬉笑着跑出房间。

……

一连三天,许七夜去了山上没有音讯。

焦急的阿姐每天都会上山去寻找,一直稳如老狗的大黄,也窝在家三日后,有些担心,最终它也加入寻找的队伍。

然而每日前去,阿姐在无量宗的山门前花了很多钱,却始终没有听到许七夜的消息。

每天值守的看门弟子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把阿姐当成冤大头,每一个都说会帮她打听,实际上都是想在她那里捞好处。

大黄来了两日,它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它在无良宗的山门前整整骂了一天,后来的日子,大黄每天准时前来,先做个标记,接着骂上几个时辰,然后这才离去。

那些看门弟子拿大黄根本没办法,追又追不上,下药大黄又不吃,每日大黄准时前来骂山,他们感觉非常头疼。

一连七日,许七夜在朽琢斋昏迷不醒。

何六漪与齐五书对他精心照顾,每日灌汤喂药,忙得他俩不亦乐乎。

渐渐的许七夜的脉搏强健有力,他也有醒来的迹象,何六漪老神在在,踱着步子在许七夜的病床前走来走去,口中还说着:“等他醒来,一定要让他留在书斋给我端茶倒水,以此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齐五书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读书人不可贪求索取,要有好生之德。

何六漪吐着舌头,嬉笑着回答:“这不是老和尚才会说的话吗?”

齐五书脸不改色,一身正气的说道:“天下大道,怎分你我他!”

何六漪摸着齐五书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确定师兄不是一时脑子发热,才说出这样的话,她一脸担忧的回答:“师兄,这话要是传到师傅耳朵里,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所以你懂的。”

何六漪眼神示意,她的意思很明显,想索要好处当自己的封口费。

齐五书十分淡定,慢慢悠悠的说道:“那到不会,师傅只会说‘小五啊,为师的戒尺怎么不见了。’到时我就告诉师傅,戒尺被师妹拿去玩,给弄坏了,你说师傅是来打我呢,还是先找你算账呢?”

齐五书一副书生的文雅打扮,然而他人却很不正经,或者说不像教书先生一样古板,在他身上总能看到一种阳光少年朝气蓬勃的生机,可能是和何六漪待在一起太久,人也变得古灵精怪老谋深算。

“哎呀!不和你说了。”

何六漪撒着娇,跺着小脚败下阵来,她跑出屋子,站在庭院中,鼓起腮帮双手抱在胸前,撇着头,脸色十分不好看,明显是在生气。“六漪,快去拿些水来,你的朋友醒了。”齐五书在屋子里吩咐道。

“真的嘛?”何六漪小跑着离开,此刻她不在生气,而是很开心。

很快,何六漪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壶水,还有水杯。

睁眼,看到一个白净的陌生青年正盯着自己,许七夜在青年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恶意,想来是眼前这人救的自己。

“老许,你终于醒啦?”

何六漪小跑着走进屋子,她脸上欣喜若狂,十分开心。

“何六漪,原来是你。这位是?”许七夜看到漂亮精致的何六漪,迈着小短腿,快速朝他递来一杯水,许七夜有些吃惊。

“当然是我,如果不是我救你一命,可能今天就是你的头七。”

“至于这位嘛,无足轻重,一个教书的先生而已。”

何六漪昂首挺胸,一副我很厉害的姿势。

“师妹休得无礼。”

“在下齐五书,六漪的五师兄。”齐五书给了何六漪一个暴栗,然后他对许七夜躬身行李介绍自己。

何六漪摸着头一脸忧郁。

“我叫许七夜,多谢齐先生和六漪出手搭救。”许七夜躺着床上回应他们。

这样做很无礼,却也是没办法的事,许七夜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起身行礼。

齐五书和何六漪也不是认死礼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特别是何六漪,她怕许七夜心中因为失礼而自责,还认真嘱咐他好好躺着休息。

“头七?难道我已经昏迷七日。”

许七夜对着何六漪点头示意后,他大吃一惊,心中不免担心起阿姐和大黄他们。

“不知我能否离开?”

想到阿姐他们,许七夜尝试起身,一阵疼痛,发自肺腑而出。

他的身体情况还很糟糕,按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下床,然而他却站了起来。

齐五书大吃一惊,没经过炼气捶打身体的普通人,受如此严重的内伤,如果不休养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下地的。

“许兄弟,不知你有何事?若是不必亲自处理,可以让六漪跑一趟。”齐五书扶住许七夜,给他提议。

“怎么又是我?”何六漪一听,自己的师兄这是打算让她当跑腿,自己被使唤来使唤去,心里很不开心。

“不必劳烦六漪了。”许七夜强撑着,想要走出去,没想到激烈的疼痛,险些让他跌倒。

“好吧!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替你走一趟。”何六漪看许七夜强撑着,根本不可能走得出朽琢斋,她于心不忍,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然后许七夜将阿姐和大黄他们住那如实相告,何六漪听完蹦蹦跳跳离开。

看着何六漪一下很不情愿,一下又很开心,齐五书也是无奈。

至于许七夜,下床以后,他不打算继续躺着。

躺平的日子让他腰酸背痛,他决定出去走一走。

齐五书跟着他,一起来到屋子外面的庭院。

第一眼许七夜看到,一颗葫芦藤爬在院中,走道上方搭设的黄木藤架上,葫芦的绿叶,在微风吹动下,不停摇摆招舞,在那碧绿幽青的葫芦藤尖,有着一朵又一朵开出白色花瓣的花朵,也有那么一两朵含苞待放。

最为奇怪的是,有一朵未开的花苞,独自长在一旁,它所生长的青藤像是生病一样蔫头巴脑显得没有精神。

许七夜从右厢房走出,来到藤架下面,他左手边是朽琢斋的大门,右手边是正堂。

在那青砖白瓦以及古木修砌的屋檐下,一张张读书人端坐修学用的桌子,整齐摆放在正堂里,如此这般,应是学堂模样。

想来何六漪所说非假,此刻站立在自己身旁的齐五书,真的是一个教书先生。

这里应该是一座学堂。

然而整个学堂之上,唯有六副图画最为吸引许七夜的目光。

“齐先生,这些是?”

许七夜看了六副画一眼,他立刻感觉到有些异样。

那种异样的感觉和看到无字天书一样。

齐五书走到前面,刚要开口解释。

突然,就在这时,朽琢斋外,何六漪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师兄,不好了。”

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始大喊。

齐五书脸色一凝,立马快速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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