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一番,当一行人赶到老杜家时,发现三辆商务车到了,大家正在开始卸货。

张宣询问其中一名司机:“怎么现在才到?”

司机说:“路上有人拦路收费,中间特意绕了几次路。”

张宣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然知道这年头拦路收费代表着什么,当即不再多说。

问:“货物没少吧?”

司机表示:“张总请放心,货物按清单一件没少。”

张宣点头:“辛苦你们了,等会先吃个早饭,休息一天,明天再走。”

没有高速公路直达,路上还提心吊胆的,一路开车过来确实累,司机得到能休息一天的允诺后,高兴地走了。

早餐开饭时间在730,

虽然现在才7点出头,可几十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大家都围坐在一起聊天打牌。

见张宣一行人过来,艾青连忙带着去了二楼一房间,里面有一张空闲的桌子,很明显这是老杜家特意为他们预留的。

此刻陈日升和孙俊已经坐在里面了。

张宣关心问陈日升:“怎么样?来这边还习惯吧?”

陈日升说:“还成啊,但我更想住别墅啊。”

孙俊跟着玩笑说:“我也想。”

张宣回答:“别墅二楼没空房间了,只能住一楼,要是不嫌弃就去。”

陈日升瞪大眼珠子问:“我跟你睡行不行?”

张宣断然拒绝:“不行,双伶跟我睡。”

一听这话,陈日升顿时萎了,米见、杜双伶和莉莉丝,他一个都不敢得罪,惹不起。

陈日升很是后悔:“早知道你们都成双成对,我就把女朋友带过来好了。”

孙俊反应迟钝:“除了张宣和双伶,哪里成双成对了啊?阳永健同志还没答应我呢”

陈日升用一种看叼毛的神色瞅他:“没文化不可怕,但智商和眼力跟不上那是毁灭性的,等会要阳永健带你去一个安静地方好好回炉重造下吧啊”

“砰!”

陈日升话还没说完,就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他妈的摔死我了,我艹,这烂凳子!”陈日升瞄一眼桌子底下那只脚,硬是没脾气,起身拍拍屁股,又对着长条凳拍几巴掌才慢慢吞吞坐了回去。

见几女都看着自己不说话,陈日升又狠狠拍自己一巴掌,“我错了,别这样看我了,我等会也回母胎重造下。”

孙俊瞅瞅桌上几人,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菜上来了,第一个是万年不变的海带丝。

味道不错,几人热热闹闹就把一碗菜抢完了。

陈日升可能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大忌讳,在几人的眼皮底下,索性把那碗汤都干了,看得众人忍俊不禁。

这种白喜事,张宣最喜欢的菜是东坡扣肉。

米见和双伶也喜欢吃,不过吃的是瘦肉和红枣。

莉莉丝和阳永健不一样,喜欢吃肥肉。

张宣瞄一眼两人的身材,没看懂,爱吃肥肉的人为什么不胖?

老杜家有钱,这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

所以这饭菜也是达到了这年头的农村宴席极致,一桌22个碗,他们这一桌根本吃不完。

或者说,大部分桌子都吃不完。

就算8个大男人的桌子,都敞开了肚子塞,最后还是有剩余。

事后大家都夸完饭菜够硬,老杜家敞亮。

今天法师进场,整整一上午张宣跟杜双伶都是在跪跪拜拜中熬过来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宣心疼地问:“膝盖疼不疼?”

杜双伶弯着眉眼对向他,虽然没心情像平时一样笑出来,但心满意足地说:“还好,有你在,我觉得很踏实。”

“我会一直都在。”张宣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嗯。”

上午开局,不能偷懒。

可一到下午,艾青就时不时拉着张宣和伍瑞国去休息。

至于杜双伶和杜静伶那没办法了,就算艾青两口子也是有心无力了,白天是不会催两人去休息的,只有晚上人少的时候才把两女儿撵走。

法师做场一般都要持续到凌晨4点,然后休息3个小时候,次日吃完早餐继续。

不过张宣不用坚持那么久,12点一过就吃完面条走了。

只是这次杜双伶没跟着去上村。毕竟她是杜家嫡系子孙,休息两个小时候后,半夜2点要起来“爬霜”。

所谓“爬霜”,就是在法师的带领下,围绕棺材跪跪拜拜绕圈圈。这仪式一般都是子女和孙子孙女、侄子侄女、外甥进行,爬完后,主家必定会给参与的每个人封红包。

红包有大有小,看主家的大方程度。

杜克栋就很舍得,每个人420的红包,参与的大概20来人,一下子就要去掉小一万。

回到家,洗完澡洗完头发后,米见问他:“今晚还要写作吗?”

知道她是记挂自己,张宣没撒谎:“要写会儿,保持手感。”

米见想了想说:“我也睡不着,我陪你会。”

张宣先是诧异,随后就是惊喜,这还是米见第一次主动走近他。

看到他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喜悦之情,米见莞尔一笑,关心说:“我怕你熬夜太晚,打算监督你。”

“嗯,我懂。”张宣情不自禁地伸手抱过去。

米见右手往后捋一捋青丝,倒也没躲避,侧头微笑问:“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想抱我?”

张宣说:“我忍不住。”

闻言,米见叹了口气,半晌才说:“这几天不要再抱我了。”

见他凝望着自己,米见补充一句:“在前镇这样子,我内心会感到难安。”

张宣懂她意思,松开说:“我们去书房吧。”

米见说好。

楼下。

阳永健瞄一眼后院忙碌的阮秀琴,揶揄莉莉丝:“你为什么不去楼上?在楼下呆着干什么?”

莉莉丝直言不讳:“我给俩人腾空间。”

阳永健说:“你可真大方。”

莉莉丝道:“不大方不行,米见还不知道我跟了他。”

阳永健似笑非笑地看看她:“你们三个这样打哑谜有意思吗?”

莉莉丝右手撑着下巴,戏谑道:“有意思,要不你也进来吧,咱四姐妹就聚齐了。”

阳永健右手挥挥:“我就算了,你难道还没发现吗?

跟这好色之徒牵扯不清的女人哪个不是有姿色的?我进来不是给你们当炮灰么?”

提到有姿色,莉莉丝悄悄问:“永健,你还记得希捷不?”

阳永健点头:“记得,我高一的同班同学。”

莉莉丝问:“那你觉得希捷好看么?”

阳永健说:“好看,那时在我们班上也算数一数二的,虽然我们班比不过你们班。”

莉莉丝道:“我们班主要是有米见和双伶,就显得很突出。其实抛开她俩,整体水平和你们班差不多。”

阳永健同意这观点,问:“你为什么提希捷?”

莉莉丝开口:“我觉得希捷可能和他搭上线了。”

闻言,阳永健不敢置信:“你们高中那样狙击她,还让她搭上线了?你们三个是豆腐渣做的?”

莉莉丝不乐意了:“我们三个不设防,永健你能上他的床吗?”

阳永健直接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别扯我,我要是有本事吸引到他,哪还会有你们三个什么事?我估计小学就被拐跑了。”莉莉丝听得掩嘴笑个不停:“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

阳永健问:“你说希捷的依据是什么?”

莉莉丝开口:“我说是女人的直觉你信不信?”

阳永健摇头:“别跟我说直觉,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了,靠直觉你能把自己逼疯了去。”

莉莉丝说:“我上个月在伦敦时,不小心听到了陶歌在阳台上和一个人在打电话,说的是在京城买四合院的事情。

电话那边就装修风格征求陶歌的意见,陶歌当时问了一句:这套四合院是给米见买的还是?”

阳永健追问:“后面呢?”

莉莉丝说:“后面陶歌看到我了,及时改口了,改成是给米见买的还是他自己住?”

阳永健问:“你确定?”

莉莉丝说:“当然确定,只是我当时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脑子嗡嗡地在想他和米见的事情。

那时还觉得米见不可能这么快答应他的。

但是昨晚我确认了米见和他的关系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陶歌那话里分明有其它意思。”

阳永健还是一知半解,“就凭这也不能确定吧?”

莉莉丝说:“有一次我和他在快乐的时候,我半途有突然提到希捷这名字,他当时的瞬间反应有点不一样。

你知道的,那种情况下,他最真实的反应我都能亲密无间的感觉到。”

阳永健听得脸都红了,啜一口道:“你能不能要点脸。”

莉莉丝伸手摸了摸她:“希捷应该跟他搭上关系了,但我不知道是怎么搭上的?

北大有米见,他身边有双伶紧紧盯着,按道理没多少机会才是。”

阳永健唏嘘:“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都小看希捷了,她那甜美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莉莉丝扁扁嘴:“谁说不是呢,她成绩那么好,就应该想到不是蠢笨之人来着。”

阳永健问:“那你怎么办?”

莉莉丝说:“我能怎么办?双伶和米见我都奈不何,交给她们吧,她们就算反应再慢,也迟早会知道的。”

阳永健好奇:“你不提醒?”

莉莉丝反问:“我怎么提醒?我难道跟她们说,我是在床上测试出来的?

再说了,就算不提床上,我敢提醒那就相当于不打自招。

还想看杜双伶智斗米见呢,我可不想过早捅破窗户纸。”

阳永健指指她,彻底无语了。

阮秀琴在后院忙完了,走进来问两人:“婷婷、永健,不早了,你们怎么还不休息?”

莉莉丝起身,“阿姨,我们马上就去睡。”

三人上楼的时候,阮秀琴看到书房亮有灯,下意识就想过去制止满崽的熬夜行为。但她又不敢确定米见是不是在里面?硬是忍住了进去看看的念头,直接往自己卧室走去。

书房。

张宣正在埋头苦干,虽然美人在侧,但对于他来说,一旦开启写作模式,就相当于进入了六亲不认的角色。

米见也不打扰他,自顾自地复习考研课本,只是时不时会看看时间。

当时针指向凌晨一点半时,她收好课本和纸笔,问张宣:“大概还要多久?”

张宣估算一下进度,回答:“还要20分钟左右。”

米见轻轻点头,没再催,只是坐在边上默默地看着他写作。

某一刻,视线不知不觉地移到了他头上,当看到乌黑乌黑的头发里竟然掺杂着3根白发时,她怔了怔,随后恍惚了。

20分钟一闪而逝,米见看到他搁笔,就问:“你高中的时候有白发吗?我记得好像没有。”

张宣反应过来了:“我有白头发了?”

米见起身,来到他后面,伸手帮他把白发拔出来,放在手心呈现给他看,“答应我,以后不许熬夜了好吗?”

张宣接过白发在灯光下打量一番,笑说:“没事的,3根白发而已嘛。”

米见再次说:“答应我,以后不许熬夜了。”

张宣愣了愣,转身看着她,见她一脸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时,答应了,说好。

接着他又说:“早生华发,可能是太过忧虑了的原因。

你要是早点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天天有个好心情,这样才可以从根本上解除我的隐患。”

说完,张宣期待地看着她:“怎么样?为了我的健康问题,认真考虑一下吧。”

面对这个打蛇随棍上的无赖,米见好看地笑了,打趣问:“你怎么处理我和双伶的问题?选谁?”

张宣眨巴眼,直直地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见他装无辜,米见笑得很无奈,“你哪天想通了这个问题,哪天再提我跟你在一起的事情。”

张宣下意识问:“要是一直没想通呢?”

米见盯着他眼睛,轻轻说:“那我等你。”

一句直抒胸怀的“那我等你”,让老男人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前尘往事,瞬间破防了,脸上的不正经不见了,眼里涌出了泪花。

米见静悄悄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流,这一刻,她的情绪似乎被感染了,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悲凉之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前一刻他还分明是个无赖,下一瞬却让她的心房都在打颤。

僵持片刻,米见叹息一声,伸出右手大拇指帮他揩了揩眼泪,安慰说:

“我不跑,你也不用刻意为难自己。我只是现在还过不了双伶这一关,要是哪天我自己想通了,我会来找你。”

座位上的张宣听得没做声,只是把头贴在她腹部,双手环着她的腰腹,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米见这次没有推开他,好像忘记了之前说的那句“这几天不许再抱我了”的话一样。

一时间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偎依持续了长达两分钟之久。

米见最后伸手抚摸一遍他的头发,说:“我们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忙。”

“嗯。”张宣嗯一声,又抱了一分钟才松开他。

“晚安。”

两人无声无息地走出书房,米见忽然回眸一笑,道声晚安。

张宣看痴了,目送她走进卧室,站在原地好久好久没说话。

关好门,拉熄电灯,米见半坐在床头没睡。

脑子里满是刚才他突然流泪的那一幕,睡不着。

“那我等你”是米见倾心他这么多年以来,最直白的一句吐露心思的话。

她只是想通过这句话告诉张宣,心里不要有太过担忧的情绪。

米见很清楚,要是搁以前,就算自己很在意他、也是不会说出这话的,但那3根白头发触动了她。

因为米见知道他的不容易,能想象他从一贫无洗到名满世界背后的努力和付出。

张宣在写作的事情上这么拼命,米见不想在感情上让他有太过忧虑和烦心,不想看到一个明明只有20多岁的人,却渐渐布满白发,所以才有了这句“那我等你”。

不过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张宣竟然哭了,动情地流了眼泪。

两人心有灵犀,米见自然能分辨出那是他的真心,那是他最真实的一面。

米见心悸的同时也在沉思,自己这句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要知道跟他认识6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流眼泪,第一次见他露出悲伤的情绪。

那一刻,米见感觉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情深。

那是一份沉甸甸的爱。

那份对自己的爱似乎积蓄了很多年很多年一样,这是米见跟他对视时的直观感受。

很多年很多年?听起来有些莫名,可米见却真实感觉到了。

右手放在腹部,一片被泪水打湿的衣服告诉她:

这是真的,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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